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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怎么行呢?他才五岁,要人关心照顾。”

  “看到你那位——淑贤吗?”她好奇地问。

  在他面前她有太多话说,一反平日的冷漠沉默。

  “见到。”他简单地。

  “只是见面这么简单?”

  “还能有什么?她现在是别人的太太,”他笑: “我只是礼貌拜访。”

  “说实话——你别怪我,我对你们之间的事好奇。”

  他沉默半晌。

  “她是我小时候的同学兼邻居。”他终于说。

  “青梅竹马?”

  “可以这么说。”他点点头: “我们都是互相看着对方长大,然后我去美国又遇见了她,就——结婚!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就是这么简单?”她说。

  “不能想象,是吗?”他十分了解:“她和你不是同一类人……

  “但是你呢?为结婚而结婚?”她盯着他看。

  他用手指抚平皱起的眉心。

  “有的时候——要看当时的情形,很难说的。”

  “爱情呢?”

  “听过一句话?爱情这两个字对留学生是侈奢的。安定更重要。”

  “把留学说得那么可怕!”

  “当然,家财大把的留学生又不同,”他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只是普通人。”

  “既然青梅竹马,又为结婚而结婚,有了安定,为什么还要离婚?”她不放松。

  她觉得这件事有些什么不对劲,又说不出所以然。

  “如果我说——她后来找到了爱情,这答案满不满意?”他凝视她。

  “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她下了结论。

  “也不能这么说。换成我,如果找到爱情,或者我也会像她。”

  “儿子呢?”她问:“扔给她?”

  “是我自愿要儿子的,不关她事。”

  “你一直这么帮她,难道一点都不恨?”

  “怎么恨呢?”他说:“她根本是个好人,只不过机遇——差了一点。”

  “什么叫机遇差了一点?嫁给你?”她大大不以为然:“你有什么不好?”

  “我们——还是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他作投降状:“刚才我们说什么?哦,看电影。”

  “现在去?”

  他只望着她笑,仿佛全部心神都在她身上。

  “不要只望着我,”她脸红了:“我太幼稚?”

  “你固执得实在十分可爱。”他又说她可爱。

  “相信没有你儿子坚志固执。”她说。

  他们相偕出门,随便选一家地区好的电影院。买好票子后才发现是套文艺片,一点也不精彩。

  但是雪凝还是用心地看,进了电影院不看电影做什么?但是,她感受到雨浓并不专心。

  他总在注视她。

  明知他在注视,她更是动也不敢动,目不斜视地望着银幕。

  僵着久了,她觉得脖子硬硬、酸酸,好难受,轻轻地摆头一下,却又遇到了他的视线。

  他亮晶晶的黑眸中有一抹难以形容的光芒。

  心头的慌乱还没过,他的手却缓缓伸过来,抬起她下巴,脸也凑过来。

  她大吃一惊,他,他,他要吻她?心中完全没有这种准备,下意识的一掌推开他。

  他也没说什么,缩回手也坐正了。

  直到电影完场,他们一直没说话,他也没再看她。

  她心觉别扭,刚才怎么回事?她这么一掌推过去也太鲁莽、太过分,她是没有心理准备,她并不想拒绝——她弄巧反拙?

  走出电影院,天色已暗。

  他们漫步街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阵,他的手轻轻放在她肩上,很自然地拥住她。

  她没再拒绝,反而暗暗欢喜。

  “刚才的事——很抱歉,”他说得有些困难:“我其实只在证明一件事。”

  证明一件事?

  “证明我到底还有没有这勇气?”他再说。

  她不语。

  “还不错,”他笑:“我终于做了,与你拒绝无关。重要的是我做了。”

  她透一口气。刚才那一刻对他是极重要的,是不是?

  “有一段时期,我以为我会和坚志相依为命的过一辈子。现在——不这么想。”

  她还是不出声,叫她说什么呢?

  “我还有勇气就表示我还有希望,是不是?”他问。

  她望着他笑。

  “你肯不肯做坚志的钢琴老师呢?”他问。

  “不。我不喜欢他!”她笑着说。

  “那么我呢?”他问。

  “我考虑。”她还是笑。

  第五章

  晓晴在回家的斜坡上遇见了不该在这儿的若风。他没有开车,只站在广播道近香港电台的那儿。

  “温若风?”她好意外。

  “等你!”他笑。对任何人他可以做得很好,除了雪凝。

  “荣幸之至!”晓晴似笑非笑,她自然明白他不是为等她而站在这儿:“不过,站在这儿人家会误会你是在广播道上等看明星的人。”

  “明星?”他不以为意:“我不知道你住哪座大厦,只好站在这附近必经之路。”

  “到我家去坐坐?”

  “如果你愿意,我们不如就在这儿聊聊。”他说。

  “无所谓,”她耸耸肩:“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

  “嗯——”他考虑着、犹豫着:“雪凝——最近不常跟你在一起?”

  “谁说的?我们每天一起上学,约好在车站见面。”她好奇:

  “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陈荫呢?”他很尴尬。

  “三人行。”她笑:“我们很习惯,不知道陈荫怎么想,我对他愈来愈像兄弟姐妹。”

  “他怕要失望了。”

  “怎么会呢?我们是好朋友,一早就说清楚的,爱情不一定会发生在我们之间。”

  “你们常常三人去看电影?”

  “是。除了电影,还有什么更好的娱乐?又不能老坐在情调好的咖啡馆中享受寂寞。”

  “什么叫坐在情调好的咖啡馆中享受寂寞?”他问。

  “两个女生坐在那儿发呆,”她发笑:“其实这句话从日本旅行回来才有,不过你不会明白。”

  “你不说清楚怎知我不会明白?”

  “你那一辈的人怎了解我们的心情呢?”晓晴坦率地:“你知道在东京六本木有许多情调好的咖啡馆?坐在那儿享受,还有俊男搭讪——”

  “你和雪凝?”他不能置信。

  “有什么稀奇?俊男都是冲着雪凝来,可是言语不通,鸡同鸭讲。”她笑。

  “日本男人真大胆。”

  “香港也试过,找雪凝拍广告呢!还是出名的导演殷浩光。”

  “雪凝答应了?”

  “一点也不了解她。”她摇摇头:“雪凝那个人怎肯随便跟人讲话?头都没抬呢!”

  “后来呢?”

  “怎么可能有后来?”晓晴摇头:“当然为难我这老友替她挡驾。不过,倒也认识了殷浩光。”

  “你们做了朋友?就是这么简单?”他问。

  “你那一辈的人真不懂我们,做朋友难道是件复杂的事吗?何况殷浩光跟我是邻居。”她说。

  “我们这一辈!”他苦笑:“你觉得我和你们不是同辈、同样的人?”

  “你是讲师这是其一,而且大我们十多年呢!人家说现在三年一个代沟。”

  “雪凝——提过我吗?”他转开话题。

  “没有。记不得。”她摇头:“雪凝本来就不多话,你自己也 知道的。”

  他沉默了,很闷、很不快乐的样子。

  “你——是为了雪凝?”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耸耸肩,说:“这么大一个人还像傻瓜,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很老土。我不能解释。”

  “不必解释,我懂。”晓晴脸上有一抹奇异光彩,她想到了自己:“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为他吃苦受罪都无所谓,就算他不接受,也宁愿自己痛苦。”

  “晓晴——”若风大为意外,不能置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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