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甘蔗、西瓜、番茄、草莓、莲雾、芒果、水蜜桃……」
「那用买的就好了,不用种。」
他忍着没说,那些水果根本不可能同时种在同一块土地上。虽说他不赞成,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种果树,但是,她话里的渴望让他心一动。
「那才不一样,看着树发芽、看它结果,是一种喜悦。而且,吃着水果的时候,还有一种回忆,会想起这果树成长的样子,还会想起是和谁一起看它长大的。」
她娓娓说着,眉舒眼展,又配着甜甜的笑意,竟是十分的动人。
「原来妳觉得这里适合种水果啊!」
「水果是一部分,这里种上花才美呢!」
「哦,妳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小雏菊还有蒲公英,它们的生命力强,一长大了,就会随风招展,看起来很漂亮。」想到那幅景像,她笑开了脸。
「小雏菊吗?」他沉吟着。
「是啊!它们有好多种颜色,很好养的。」
「妳不喜欢其他的花吗?」
「都喜欢,但我不喜欢太娇贵的花,要侍候它们太麻烦了,我一直梦想着能看到满片的蒲公英田,等风吹起的时候,到处飞舞着蒲公英的花絮,那一定很美。」
她眼里是一片的憧憬,仿佛看到了那幅美景。
「妳看哪里适合种蒲公英?」
「当然是那里。」她指着一个方向。「那里种蒲公英,那里是喷水池,那里要有草地,可以在那里打滚;那里应该可以运动,设个网球场,或篮球场什么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他一人慢慢的走着,像在考虑着什么事似的。
「真是个怪人。」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嘀咕了一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第二天,开来了一辆卡车,载来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树苗,还有各色的蒲公英和各种品种的小雏菊。车才停下,已经有工人忙碌的将它们开始搬运下来。
她瞠大了眼,只觉得难以置信。
「小姐,这些要种在哪里?」
当一双双的眼睛都期盼的看着她时,她才回过种,大喊,「老板,他们问要种在哪里?」
方刚从二楼书房探出头来。「妳想种哪就种哪!」
「我……我不知道啊!」她往楼上喊。
他走了下来,看着她说:「妳昨天不是说要种水果吗?香蕉、甘蔗、西瓜、番茄、草莓……妳想种哪?」
她愣了,呆呆的看着方刚,几个工人也站在当场,等着指示。
「你不是说水果用买的就好了。」她仍觉得不可思议。
「妳也说,看它发芽、看它结果是一种乐趣,吃水果时,还可以想到种水果时的回忆。」
他还是一身看来邋遏的衣服、还是一脸懒得刮干净的胡渣,但是,他笑得却爽朗好看,比平常耀眼了三分,有些东西在她心里悄悄的发酵了。
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只见他落拓的发渣下有一丝的尴尬。「去吧!和他们说要种在哪里。」
「好。」她点头。「老板,你和我一起说,我要你的意见。」
种树工程开始了,两人一边讨论、一边指示,半天多的时间,整个庭院已经有了不同的风貌。
已接近黄昏时分了,工人们也都走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绿油油长得可爱秀气的小果苗,而庭院已经种满了小雏菊和蒲公英,看上去一片绿油油的,上面开着美丽的花,红的、白的、黄的,缤纷灿烂,已成一片的花海,鲜艳可喜。
真美!她屏息地想着,仍有置身梦境的感觉。
而方刚,他在花海里微笑着,黝黑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眼里净是温柔满足,看着她边走边停,不时呆愣的看着,有时又俯身摸摸花朵,嗅着淡雅花香。
「你为什么要种这些花?」她仍是茫然的,只觉得悸动、觉得不可思议,她猜测、她假设……
「因为妳喜欢。」
一份不确定感悄悄的落实了,她心里涌流着一股暖流。「你是为我种的?」
他古铜色的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
是真的吗?他对她也有回应?
不去拆穿那份假设,她只是微微扬起了唇角。「想不到你会为员工这么做。」
满意的看到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然后僵硬的、迟疑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是……员工福利。」
她背过了身子,只怕让他看到了她忍俊不住的表情。
他好可爱啊!居然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他也不懂得女孩子那矜持、欲擒故纵的微妙心思。
看着她轻快活泼的背影,他揽紧了浓眉。
员工?
罢了,让她那么想吧!
但是,世上哪有这么鸭霸的员工啊!
第四章
小镇里大家彼此都很熟悉,因明仪的活泼开朗,所以很快的就和不少人混熟了。
一开始,知道明仪在方园工作,她总会被汹涌而来的问题给淹没,而她总会耐心的回答。她知道方园太神秘,而别人太好奇,私心里,她更希望能化解众人对方刚的误解,她为他心疼,心疼他身陷在流言之中。
「妳住在方园,有没有看到过鬼?」
「没有鬼啦!我在那里住了快两个月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辩解。
「那里是不是住着一个怪人?」
「那是我老板啦!他的人很好。」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住得起那间大房子,我看妳要小心。」
「那是他家啦!他小的时候就住那里了。他在台北有一间大公司,他没有不务正业,也没有游手好闲啦!」她喝了半杯水,补充水分,滋润口腔。
「真的?」
「真的啦!我老板人真的很好,善良、老实又很诚恳,一看到感人的电影都会哭,这种人怎么会是坏人。」她努力洗刷他的污名。
「哼!他明明是个负心汉,我们都亲眼看到了,我看妳啊,也是被骗的!」
「不是有钱人就是好人啦,男人还是诚实点比较好啦!」
受不了这一群人在背后说方刚的是非,受不了他竟被人说得如此不堪,受不了他要受这么多的委屈。
重复了上百次的辩解还是不被众人接受,一时,她火大了。
「不是的,他不是那种人!」她大吼出声。
平地一声吼吓到了七嘴八舌的街坊邻居。
「妳们根本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他是负心汉了,妳亲眼看到了吗?」她指着平时就讨厌的一个多嘴婆。
「还有妳,妳有去问过他吗?他跟妳讲那是他未婚妻吗?还是他未婚妻跟妳讲他始乱终弃了?有没有?」
被指名的人吶吶说不出话,但又有些恼怒。
「没有吧?要是没有的话,妳这样讲就太过分了,妳们知不知道随便讲的一句话有多伤人,听的人会不会难过。」
越讲越激愤,越讲越大声,她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这人只是比较不爱说话,不为自己辩解,妳又不是当事人,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吗?要是不知道,妳们就都闭嘴。」
她的这一串话,令当场的人全都呆若木鸡,一时都被她的怒气所震慑,听着她讲的这些话,有的人张口欲辩,最后又闭上了嘴。
撂下这一串话,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任脸上的泪水纵横,不知走了多久,她蹲在路边草丛,呜呜的哭了。
她觉得委屈,为方刚委屈,他怎么扛得住这些流言蜚语。
直到身旁笼罩着一个人影,她才睁着泪眼婆娑的眼。
方刚——
他深如子夜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眼底交织着复杂的光芒,高大的身体有些紧绷,像压抑着什么,久久,他才缓缓道:「怎么了?哭得这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