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诡谲异于常人的红发教她印象深刻,怎么也难以忘怀。当年的情景更是立即浮上脑海。
“你总算想起我了?”拓拔狩唇瓣微勾。
“那日之后你过得可好?”景绛雪柔生轻问。
她从未忘记他。
拓拔狩轻向前,动作轻柔为她掀起紫罗面纱,黑眸直勾勾望进她的眼眸,热辣辣、情切切灼人心肠。
霍地她双颊酡红,连忙垂下眼,避开他灼热的眼神。
拓拔狩伸出修长手指,以指腹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别避开,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来过得如何?”
景绛雪只得再度抬起眼,望着他深邃且深情的眼眸。他的话,如同魔咒,令她难以抗拒。
“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你,也照着当年的约定,待我成为王后,立即前来找你,迎娶你为后。”
“王?”景绛雪轻颦蛾眉。当年他所说过的话犹在耳畔。
只要他成为王,就要娶她为后!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啊!他并非皇族之人,又如何成王?
拓跋狩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我已成为成戟王。”
景绛雪诧异的瞪大双眸,“这么说来,你杀了上一任的君王!”
成戟国有项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只要有本事能杀了现任的君王,就能立即登基称王。
成戟国的百姓无一不跃跃欲试,但无人可轻易刺杀武艺高强的君王,再加上君王身旁有数名贴身侍卫保护,欲行刺更是难如登天。
若刺杀君王成功,顺利登基为王后,却得每日提心吊胆,随时担忧是否会有人前来暗杀。因此,成戟国的君王向来不定,无人可统治数十年以上。
没想到他竟一直牢记着当年的约定……
拓跋狩泛起一抹冷笑,“只要能称王,不管要杀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景绛雪惨白俏颜,究竟有多少人惨死在他手下?当年她所要的并不是这样,只希望他能平安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
拓跋狩俯身,就要吻上她的柔软唇瓣……
景绛雪往后退去,避了开。
拓跋狩轻挑眉峰。“不愿意?”
景绛雪垂下眼,“是不能。”
“为何?”他再问。
“因为我与人已有婚约。”她轻启红唇,缓缓开口。
拓跋狩万分震怒,扬起巨掌,往身旁木桌用力一拍,桌面立即裂成两半,倒于地面,发出偌大声响。
邻房的护卫立即踹门而入。只见景绛雪低垂俏颜坐于床铺上,而拓跋狩眯起利眼瞪向她,胸膛起伏剧烈,看得出他极为愤怒。
那三名护卫尚未来得及出声,拓跋狩就挥手命令他们退离。
在楼下的店小二听见楼上所发出的声响,惊得连忙上楼,打算一探究竟。
一名护卫立即扬声,“这没你的事,快滚。”万万不能让他人瞧见王!
若王不在国内的消息一被传开,国内的某些敌人将会大举入侵王宫,乘机谋反篡位。
店小二被这么怒斥,可没胆子再向前一探究竟,赶紧奔下楼,保命要紧。
三名护卫只得将门再度掩上,退离厢房。
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拓跋狩沉声低问:“对方是谁?”谁敢娶她为妻,他就杀了那人!
景绛雪轻轻摇头,“我不会说的。”
依他强悍霸道的性情,怕是会将打算迎娶她的那名男子杀害。而她所要嫁的那人,他更是万万杀不得。
所以……无论他怎么逼问,她绝不会轻易道出那人的名。
拓跋狩眉头紧蹙,神情万分不悦,“怎么?你就这么护着那人?”嫉妒令他快要发狂。
景绛雪抬起头,柔声向他乞求,“这里距离舜天国的国境不远,请你让我回去……”话尚未说完,就再也开不了口。
拓跋狩大手紧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令她再也不能说出任何让他听了不悦的话语,弯下身,怒不可遏瞪向她。
“明明是你与我有约在先,我不管要娶你的人究竟是谁,今生今世,你所能嫁的人就只有我!”他霸道的下令。
他的妻,只会是她一人,而她的夫,也只能是他!
景绛雪被他这么捏紧,疼痛令她红了眼眶。
拓跋狩见她神情痛苦,心里十分不舍,只得先放开她,随即旋身,坐于厢房中央圆桌旁的椅上,背对着她,不再交谈。
景绛雪望着他宽阔的背部,心里也万分难受。
伸出小手,悬于半空中,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最后只得将手放下。娇躯倚靠着床架,缓缓闭上眼,颊边落下一滴泪。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局面?她又该如何是好?
慌乱的心,没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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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天国
老王与金华回到景府,将一切始末告知老爷和夫人。
景卫与向紫香一听见景绛雪被人掳走的消息,讶异、担忧、害怕……各种不安情绪以及数种揣测涌上心头。
向紫香更是一时禁不住,就这么当场晕厥过去。
景卫抱着向紫香回房。
总管尚克刚一听到这消息,也为景绛雪的安危担忧不已,立即提笔写信,派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送至在外经商的少爷景天曜手上,同时还请人秘密打听近日可有女子被带出城关,又带往何处的消息。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绛雪小姐失踪一事,可万万不能被人发现,要不然事情将会闹得更大,难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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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卯时,景绛雪悠悠苏醒。
只见自己平躺于床铺上,身上披盖一件黑色长袍。
这是……他的衣衫,上头依稀可嗅到属于他的独特阳刚气味。
景绛雪拥着他的衣衫,缓缓坐起身,昨夜她竟因为太过疲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他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失礼之事。他虽霸道强悍,但还不至于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没来由的,她就是信任他!
往四处张望,为何只有她一人在厢房内?他上哪去了?门扉外,亦不见有人看守。
此时应该是她逃跑的大好机会,然而她的脚却仿彿生了根,怎么也无法站起来,步出这间厢房。
为什么不逃?她自个儿也不明白!
下一瞬,门扉被人由外推开,入内的不是他人,正是她怀中紧拥着的黑衫主人拓跋狩。
他头戴毡帽、面覆黑罗,刻意不让人瞧见他的长相和发色。
拓跋狩缓缓走向她,利眸紧瞅着她,“你有机会可以离开。”
他一直守在门外,只是未让她瞧见身影。如此做法,是在测试,她是否有想逃离的心。
结果,令他满意。
景绛雪并未避开他的眼,轻启红唇,幽幽回答:“我知道……”
拓跋狩挑眉,等着听她的解释。
“但就是走不了。”最后,她垂下眼。
明知双亲会为她担忧,更与那名男子有了婚约,她万万不能就这么跟着他回成戟国……然而在心底却又有种与此刻心情完全背道而驰的想法,无法离开他,欲跟着他一道。
这种矛盾的心情,未曾有过。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拓跋狩动作轻柔的为她覆上面纱,将她一把抱起。
景绛雪本能地伸手攀上他宽阔厚实的肩膀。
“无论你到哪,不计任何代价,我都会将你夺回身边。”他霸气的宣示,“你只会是我一人的!”
景绛雪听着他狂妄、霸道至极的话语,一颗心狂跳不已。他怎能这么说?但她就是无法拒绝。
拓跋狩抱着她步下楼,离开客栈。才一踏出客栈,景绛雪讶异的看着眼前的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