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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绣娘!”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树上那小人儿微微动弹了一下,随即又紧抱住树干,拼命发抖。

  “绣娘——”他又高喊一声,非但惊醒了她,也惊动了猛虎。

  老虎眼中散发出嗜血饥渴的利光,缓缓地转过头来,饥饿地盯着他,仿佛发现了绝世美食。

  树上的小人儿发出一声哽咽,“傅公子?你——你怎么会来这儿?不不不,你快逃,这儿有老虎,老虎会吃人——”

  他眼眶发热,震撼极了,“绣娘,你还好吗?有没有伤着?”

  “有老虎——”她疯狂地想要赶走他,生怕老虎伤害他。“你快走啊——快走,不要理我了!”

  她已经这么危急了,竟然还满心顾虑着他的安危——

  寒梅大大震撼,感动得不得了,沙哑地叫道:“你放心,我——”

  “小心啊,老虎过去了——你快走!”她悲伤绝望地叫。

  猛虎惊天动地地吼叫着扑了过来,绣娘的哭泣嘶喊完全被淹没了;就在她痛苦、不忍卒睹地闭上双眸之时,突然间,老虎的吼声消失了。

  她瞬间胸口一剧痛,几乎晕厥。

  他——死了?

  “你不是进来捉鸡的吗?怎么反倒捉了一只大老虎?”他低沉悦耳的笑声响起。

  她一震,迅速抬头,完全不也相信自己的又眼。

  他好好的,完全没事儿——而且雪白的衣服上连半点儿血渍也没有,英俊的笑容还是那么慵懒性感。

  “傅公子?”她呆住了。

  她愣愣地望向地上横躺的虎尸。老虎也没流血——是睡着了吗?

  看见她脸上惊悸犹存的神情,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爱怜地道:“傻丫头,怕老虎再起来追你吗?”“它、它睡着了吗?”她小小声地,好似怕吵醒了老虎,“你快走,趁它睡着的时候快走!”

  他轻身一跃,在她的目瞪口呆中轻轻巧巧落在她身畔的枝桠上,顺势揽上她柔软的腰肢,“傻姑娘,你以为老虎是等着吃你等太累了,所以就睡着了?”

  “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他热热的气息又在她耳畔厮磨诱惑。

  她又累又饿又冷,怕得浑身都僵硬了,可是给他这么一拥一呵,全身瞬间都软化了。

  就像浸在暖乎乎的花瓣儿澡里,舒服得她好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寒梅偷尝着她的香气和柔软,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真想要现在,就在这里,将她一口吃掉!

  “否则——”她咽了口口水,努力抵御温暖又强烈的催眠感,正色问道:“否则它怎么会乖乖躺在那儿呢?”

  他趁隙偷吻了她脸蛋儿一记,惹来她惊叫抗议。

  可是她的心口热乎乎的,好像有一汪春水在里头温柔地流淌着。她垂下了螓首,掩住桃红的脸蛋儿。

  “老虎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变得好小好小。

  他怜惜地拥紧了她,笑了。“老虎死了。恭喜你可以带只珍贵的老虎回去,靠它吃穿上一年是够了。”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欢然雀跃,反而不忍地蹙了蹙柳眉,“吃它吗?太残忍了。”

  他稀罕地道:“为什么?它方才差点吃了你,你一点都不生气?”

  “大动物吃小动物,小动物吃更小的动物——这是物竞天择,我不怪它想吃我,可是我们人类能吃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吃其他动物也好残忍,可是——吃是不得已,要维持生命,但是有菜有豆腐有鸡有蛋可以吃,为什么还要吃老虎呢?”

  “嗯,问得好。但是你别忘了,它是猛兽。”

  “就算它是猛兽,也不应该被我们吃掉。”好轻蹙着眉,“因为——因为——”

  他深深凝视着她极力想要解释清楚的神情,雪白的小脸上散发着一股美丽善良、悲天怜人的风采。

  他轻轻地道:“好,我们就不吃它。那么你要把它带回去卖钱吗?”

  “老虎很贵吗?”她呆了一呆。

  他一本正经地道:“很贵。”

  “大概——可以卖多少钱?”她有点心动,小小声地问。

  “嗯,卖个六十两银子没问题吧。这么大的一只老虎,虎肉虎骨虎鞭——虎皮的价钱更好,尤其毛皮没有受到损伤,价钱可以多上一倍没问题——你怎么了?脸蛋都皱在一块儿了。”他好笑地逗着她。

  可是她并没有笑,小脸苍白严肃,紧交缠握着又手。

  “我本来是好想拿它去卖钱的——六十两银子啊,可以够我们家吃用至少三年了,可是——”她小脸苍白,难受地道:“老虎死掉已经很可怜了,就算要给卖掉也还好,反正它都没知觉了。但还要抽它的筋、剥它的皮、啃它的骨——它都死了,还让它这么没有尊严——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不可以别这样?给它 一点尊严吧!”

  他又好笑又感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吧!那还要不要挖个洞把它埋起来呢?”

  “不,不用麻烦了。”她轻轻地望向老虎,心中滋味复杂,“就让它在大自然里化了吧!”

  “好,让它回归天然去。”他低头微笑,揽紧了她的腰肢,“我们回去吧。天已经快黑了,离回城还有一段距离;你也饿了吧,我带你到城里吃饭去。”

  “可我娘——”

  “我会让人捎个信儿给她,请她安心。”

  “可是——”老实说,她又饿又累又倦,好想大吃一顿又想好好地洗个澡睡个觉。

  可是,她总觉得不妥。

  “嘘,闭上眼睛先憩一憩吧!”他温柔体恤地吻着她的额头,呵护道。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恐惧和紧张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她也没有精神再思前想后考虑太多。

  她柔顺地偎入他怀里,任凭他紧抱着跃下了树,落在马鞍上。他举止轻柔地将她稳稳安置在你前,褪下了外袍紧紧包裹住她,用温暖的怀抱守护住她,轻拉缰绳,脚下一夹马腹,缓缓出了森林。

  绣娘静静躺在他怀里,耳畔贴靠着他坚厚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一曲美丽的歌儿。

  她情不自禁深深贪汲着,眷恋着这珍贵无比的幸福——

  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这样碰触他,感受这样的幸福。

  她紧紧闭上眼睛,想满心地体会,好好地留住这一刻的美丽——

  他们回到城里时,华灯已上,夜幕初张,四处飘荡着晚间家家户户的菜肴香气。

  寒梅策马来到一家有名的酒楼前,绣娘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眸,着实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可是梦醒了,她也该醒过来了,怎能再贪恋迷幻梦境的甜美?

  他微笑道:“来,我们下马。你一定饿坏了。”

  她依顺地让他抱下了马,纵然小脚还是酸软无力,依然坚持地推开了他的搀扶。

  他将手中的缰绳交给酒楼的专雇马夫,让他牵了马儿去后头马厩喂养草料,自己低头不满地凝视着她。

  她的蓄意躲逃让他怀中一空,寒梅剑眉不由一扬,不悦地道:“为什么推开我?”

  她苍白的小脸充满谨慎,心绪矛盾复杂地道:“我很谢谢你救我,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你会给人说闲话的。”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讲话怎么像个老头子?谁会说闲话?你又何必怕闲话?你是为了别人活还是为自己活?”

  她再说,他就先吻她个晕天转地!

  “人言可畏。”她幽幽叹息,“而且我们身份相差悬殊,怎么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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