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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他把已掏出来的大门钥匙放回袋里,关切地问:

  “回家还有不少路,你骑得动吗?我们去叫一辆出租车吧。”

  “不用,我能骑得动,我喜欢骑车。”

  他们很快退出那条巷子,骑车向市区进发。

  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

  巳经是晚饭时分,孩子们一个也不回来,家里显得冷冷清清,季文玉心里很不痛快。

  亦寒是早说好了的,今晚老同学聚会,不能回来吃饭。谁知刚才绣莲也从学院打来电话,说要准备考试,不但不回来吃饭,这两天都不回家来住了。

  难道真让菊仙姐说对了?

  几天前,她对文玉说起,绣莲最近心里有疙瘩,而且可能跟亦寒有关。

  是啊,亦寒是不好,到龙华寺去玩,为什么不带绣莲?这两个孩子从小相处,就像自己跟文良哥一样,也算得是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如果能终成眷属,结成百年连理,那该多好!

  文玉想到这里,不禁触动了自己的终生憾事。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文良哥,耽误了文良哥,也害苦了文良哥。他至今不肯结婚,而一心一意帮夏家做事,那真正的原因,只有文玉心里清楚。

  可是,文玉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呢?看来只有把这遗憾和歉疚带到坟墓去了。如果人真有下一辈子,无论如何要好好报答文良哥。

  说也奇怪,想到谁,谁就来。文良提了一大篓荔枝来了,说是让文玉他们尝尝鲜。

  “哥,吃晚饭了吗?”

  “没呐,我紧赶慢赶,就是想赶上你们的晚饭呀。亦寒,绣莲他们呢?”

  “他们都有事,不回来。菊仙姐,他大舅来了,开饭吧。”文玉一面回答文良,一面向厨房招呼。

  饭桌上,文良见文玉情绪不佳,忍不住关切地问长问短。

  “文玉是在为孩子们操心哪,”菊仙对文良说.

  “怎么?出什么事了?是亦寒还是绣莲?”文良一连三个问号,他一直很关心这两个孩子。

  “就是他们两个的事呀,唉——”文玉接过话头,把自己的想法、目前两人的状况,以及菊仙的观察都叙述了一遍。

  文良慢慢地喝着一杯黄酒,耐心地听着。

  他没有儿子,这辈子也不打算再结婚,亦寒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因此在他感情深处,实际上把亦寒当作了儿子一般。他爱亦寒,一心一意希望他出人头地,家庭幸福。亦寒在事业上一帆风顺,他深感欣慰。亦寒和绣莲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他相信他们会成为美满的一对。他不止一次想过:但愿他们别像自己和文玉这样不幸。

  所以,今天当他听到亦寒和绣莲之间生了隔阂,确实有点吃惊。

  “菊仙姐,你是说,亦寒在外边有了人?”他问。

  “这个么,我也说不清,”菊仙犹豫了一下,“我听绣莲讲过一次。”

  “绣莲知道?”

  菊仙点点头:“她说,她在医院看到过那个姑娘。”

  “前几天,亦寒又跟那姑娘到龙华去玩了一整天,”文玉接口说,“还是绣莲给他们准备的吃食!”

  文良默默不语,心想:好一个贤惠豁达的女子!

  他问文玉:“你没跟亦寒谈谈?”

  “你看,他忙得很,”文玉叹口气,“再说,就是问他,他会说吗?”

  她很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主意,有心劲,任何事儿不到有绝对把握,他是不会讲的。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宇?家境如何?”

  文玉摇摇头,菊仙也摇头。是啊,她们知道得太少了。

  “好像听绣莲说,这姑娘姓叶,名字就不清楚了。”菊仙说得很没有把握。

  “好吧,你们不要着急,过几天我跟亦寒谈谈,”文良安慰文玉。他想,这事儿得让手下人去摸摸情况。

  “是啊。你是他大舅,你的话,他会听的,”文玉说着又给文良把酒斟满了。

  “绣莲那头,文玉,你也跟她说说,别让她冷了心。她可是个好姑娘。”

  “是啊,是啊,跟了我们那么多年,又知根知底的。”文玉边说边频频点头。

  在夏亦寒热心安排下,叶令超定于今日住进广济医院特等病房。

  在昨天的电话里,亦寒答应叶伯奇,今天到叶家来,和他们一起送令超去医院,再把令超的病况向主刀医生介绍一下。

  刚过九点,亦寒走进叶家的客厅。他马上注意到风荷没在,这使他不免有点失望。

  叶伯奇夫妇热情接待他。令超和他说,自己昨晚睡得不错,自我感觉一切良好。

  佣人送上刚泡好的热茶。

  正在这时,客厅通花园的纱门推开了,凤荷飘然而至。

  夏亦寒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进来。他自己都不明白,平日不为一切所动的冷静到哪里去了?竟会如此兴奋激动!

  风荷穿了件深色长袖衬衫,下身是浅黄底色的薄呢长裙,上面织着深咖啡、玫瑰红、墨绿等搭配和谐的五彩图案。那柔软而有光泽的黑发用玫瑰红的丝带松松地绾在脑后,手中捧着一大束鲜花。

  她的出现,仿佛给客厅带来了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风,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现出欢欣的微笑。 

  叶令超已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迎了上去,以略带责备的口吻说:

  ”看你,让阿英去摘么!早晨园子里湿气重。”

  “哟,不说声谢谢反倒凶我!这是准备插在你病房里的。”看看,为了这些花,人家的新鞋子都踩脏了。”

  风荷娇娇嗔地说,一边提起裙子,露出脚上那双浅黄色的  轻便皮鞋。鞋尖上果真沾着点泥土。

  “罚你,给我擦干净!”

  令超听话地掏出手绢,就要俯下身去。

  “和你开玩笑,我可不敢劳你的大驾。”风荷咯咯一笑,避过了身子。

  “风荷,夏医生来了。”叶太太提醒女儿,该和客人打个招呼。

  “在哪里?”风荷忙问。眼光在这宽大的客厅一扫,看到夏亦寒正端着茶杯,站在客厅的落地长窗帘旁。

  她把捧着的鲜花往令超手中一塞。轻盈地朝窗前走来。在亦寒面前停住了脚步。

  风荷娇靥绯红。嘴角含春,满腔的欣喜毫不掩饰地从那 双凝注着夏亦寒的妙目中流露出来。红唇微微一动,仿佛是叫了声“亦寒”。

  阿英进屋来了,告诉叶伯奇说,医院来接病人的车子已经到了。

  当伯奇招呼大家出门时,叶令超突然说:“等一等!”

  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一杯白兰地和两个酒杯,把酒斟满 

  后,递过一杯给亦寒说:

  “夏医生,自从听了你的劝告,我就不喝酒了。不过,

  今天是个例外,我要敬你一杯,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不必谢,这都是我该做的,”亦寒举起酒杯说,“这

  杯酒还是让我祝你早日去尽病根,恢复健康!”

  “好!”令超与亦寒碰杯,然后一饮而尽,“请答应

  我,等我顺利通过手术回家后,正式宴请你一次,你一定要

  来。”

  令超显得有些激动,他凝视着手中的空酒杯,半晌,又

  低声地、略带颤抖地说:

  “当然,如果能有那么一天……”

  伯奇夫妇和风荷都有些伤感。叶太太已偷偷地在用手绢

  抹眼泪了。

  “叶令超先生,我坚信,最多再过二、三个月,我就能参加你的宴会了。”

  夏亦寒镇定沉稳的话语,终于使客厅里的人们重新转忧为喜。令超感激地放下酒杯,伸手拍拍夏亦寒的手臂,说:

  “谢谢!”

  “走吧,别让车于等久了。”伯奇说着,客气地用手势后夏亦寒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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