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纤手揪玩着肩上的一缯青丝,可爱的笑着。“是真心的。”
轻颦浅笑间,他突然道:“如果你也成了我们的师妹,也许大师兄就不会那么孤傲寂寞了。”
“大师兄?”
“安而硕,他是我大师兄,样样比我好,比我强──”
她不以为然地打断他的话:“够了,安而硕这个人我认识,他没地方比你强,不过是个爱耍嘴皮子的痞子罢了。”
“痞子!?”闻言,风湛然莫不惊讶万分。
学武那几年,安而硕对于风湛然而言,一直都是如亲手足般重要的人,怎会在闵茉薇的眼里成了爱耍嘴皮子的痞子?
“我现在不想谈他的事,一想到就让人生气。”他撇了撇嘴忿忿地道。
“这么严重?大师兄是哪里得罪你了?”
“他目中无天地、无鬼神,只有他自己,这样的人不值得我讨论。”
“你很在意他对不对?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他探问。
她忙不迭地否认:“谁在意他了?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他抢我生意,轻视我、对我大吼大叫,我根本懒得理他,又怎么会在意他呢?”
“你对大师兄完全误解了,他正义凛然,侠骨仁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才是人才,安而硕哪是什么人才?是人才的话就不会霸着媒人的生意不放,是人才的话早该尽忠报国去了。”
“闵姑娘好像和我大师兄有很深的误会?”
闵茉薇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他了,越提越晦气。”
她真是犯贱,已经发过誓不再理会他了,现下又和风湛然瞎扯个什么劲?
“改天我作东请姑娘和我大师兄吃个便饭,有什么不愉快可以当面化解。”
他一惊,嚷道:“千万不要,拜托你饶了我吧!我才不屑和他同桌吃饭呢!”
同他吃饭她肯定吞不下饭,咽下下汤,然后严重消化不良,她还是少折腾她的身体。
※ ※ ※
安而硕骑快马上山寨。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相若情见到他,喜出望外兴奋地道。
“来看看你二师兄,他在哪里?”
他心里很急,为了波波的事;风师弟若真的移情别恋爱上李员外的女儿可怎么办才好?
波波一定会受不了的,表面上越是坚强的女人,内心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
“二师兄在后山壁练剑。”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相若情却拉住他。“大师兄,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一点想我?”
相若情豁出去了,她实在没耐心等待闵茉薇替她牵红线,再等下去她可能红颜变白发,少女变老妇了。
安而硕回过身。“你来逍遥城却躲到山寨里来,还说想念我?”
她嘟着可爱的红唇低语:“人家怕被你骂嘛!”
“我先去找湛然,回头再问你话。”
他凭直觉找到在山壁练剑的风湛然,两人一见面话尚未出口,便先比划了起来。
剑术一向是风湛然最擅长的,近日因忧心母亲的病,好些时日疏于练习。
刀光剑影,比试了一阵,终于稍稍分出高下。
“大师兄,你的刀法还是比我的剑法俐落。”
安而硕笑了笑。“你娘的病好些了吗?”说着,一边将刀收入刀鞘里。
他的圆月弯刀是师父传给他的兵器,他很少带在身边,只除了他觉得有必要时。
“好多了,全是闵姑娘的功劳。”
“她倒是精明,赢得了你的友谊。”
风湛然直言道:“闵姑娘很热心,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女孩。”
“是啊,她热心到想替你作媒。”
风湛然赧然地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何况我已经拒绝了,我告诉她我心里已有对象了。”
“我以为你把波波遗忘了呢!”
风湛然伯大师兄再有什么误会,赶紧解释道:“我岂是朝秦暮楚之徒。”
“美色当前,有些事是说不准的。”
“波波生气了?”风湛然很自然的联想到这一点,他太了解波波了,任何风吹草动,她皆会打翻醋缸。
“你也会担心她是不是生气?”
“大师兄别挖苦我了,波波在我心里的地位你应当最清楚才是,在天山时,我们本来打算成亲的、要不是波波不同意我将过的生活方式──”
安而硕打断他的话:“你们谁也不肯让一步,怎会有美好的结果?”原本波波说好随他一起上山寨来的,后来又打消了念头。
“嫁夫随夫,嫁鸡随鸡,波波应该体谅我的理想。”
“如果波波一直不肯退让,你是不是准备接受闵茉薇替你安排的李敏儿?”
风湛然想都没想就否认:“我连李家小姐长啥模样都不知道,哪里会考虑到那一层?”
“闵茉薇那女人你最好提防点,为了达到目的,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冷冷地道。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安而硕挑了挑眉,“要跟我有深仇大恨,她还没那个本领,不过是有点过节罢!”
“可我听你们彼此提到对方时的口吻都十分不友善。”
风湛然外表斯文,心思亦有他细腻的一面,大师兄的感情世界一向很神秘,在天山时他一直猜测着,不知大师兄爱慕的人是谁?
他亦曾猜测是波波或若情其中一个?后来经过求证,发现都不是。
“她除了会无理取闹之外就是穷搅和。”
“闵姑娘貌似西子,聪明伶俐,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我娘的病也是她请来大夫治好的。”
“收买人心是她的长处。”
“大师兄──”
“总之,你管好自己的心,别让闵茉薇给拐跑了。”
※ ※ ※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阳光穿透树隙洒下金光,无限精神。
充满少女情怀的李敏儿,却在这样的晨光里被人发现成了一具三魂丢了七魄的睡美人。
这个消息一传开来,弄得整个逍遥城满城风雨。
报了官,衙差来查案,李府上下全搜遍了,仍是找不着任何与案情有关的蛛丝马迹。
“无半点人为因素的迹象,恐怕是令千金自身的身子骨不好得了怪病。”一名衙差道。
李员外立刻请来城里名医,诊过脉审视了半晌,大夫叹了一口气。“老夫才疏学浅,断不出令嫒的病症。”
这令人陷入一团迷雾的怪病,群医皆束手无策,纷纷自叹无能为力,摇首叹息。
闵茉薇在探视过李敏儿的病况后,冲动地找安而硕兴师问罪。
“是你对不对?”
正在湖边垂钓的安而硕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淡的道:“你这是什么口气?好像在质问犯人似的。”
“你在敏儿姐姐身上下了毒。”她骤下判断。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他答得平静。
“你为了阻拦敏儿姐姐和风大侠的好事,所以痛下毒手,好狠毒啊你!”
鱼标在水面动了动,他小心翼翼的拉起钓竿,一尾大鲢鱼挣扎地跃出水面。
他将上钩的鲢鱼放入竹篓,平板地道:“我没有使毒的习惯,也不屑那样做。”
说时迟那时快,她想都没多想地捞起竹篓里的大鲢鱼,使劲一抛,抛回它原来的地方。
安而硕暴烈的吼叫,他已被彻底的激怒。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对待一个杀人犯,不需要太讲道理。”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女人太跋扈?”他一把抓住她的柔荑,眼神射出杀人般的目光。
“我管你讨厌什么样的女人。”
她迎视他的目光,大胆的回嘴。
愤怒的火焰窜上他的心房。
“你为什么好日子不过,偏偏选择不断的挑釁我?”这个女人真是有理说不清,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