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士彦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陪着她,他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脸庞,不禁喟然,他真不知她独自吃了多少苦,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
那天,任士彦一夜未归,在医院陪伴着何晴。
☆i-zhu.com☆扫:meifong 校:lisa(琳)
当任振铎接到随从打来的电话时,他简直勃然大怒,士彦没有赴宴?!明知却犯,士彦早知道这些棋子对他的重要性,还故意推掉约会,这样的行为如何原谅呢?
任振铎铁青着脸,手上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眼睛里好似要冒出火来,他千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将他交代的事当成马耳东风,未经他的允许,竟擅自拂逆,不但如此,他还消失得无影无踪,派出去寻找他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
他任振铎是绝对饶不了他,虽然他们是父子,但若是此次开罪了市长,坏了大事,不论是谁,一律杀无赦,他不能容忍有人破坏他从政的计画。
做大事的人是不能拘泥小节的,眼光必须要远大,即使要牺牲儿子他也在所不惜,他三年周详的计画,对总统之位是志在必得。
** ** **
陪了何晴一整夜,看了她几眼熟睡的香甜脸庞,任士彦才满足的悄悄离开病房,虽然一整夜未阖眼,但他仍觉得精神奕奕,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使他的灵魂更焕然一新。
一进办公室,他敏感的感受到一股不对劲的气氛,不过在自己先斩后奏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之后,他也预料到会掀起一场不小的事端,不过他早作了心理准备,任凭父亲处置。
当任士彦正准备走进自己专属办公室的时候,沈秘书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他的去向。
“你怎么啦?有事情要告诉我吗?”他站在原地不动,对她反常的行为感到疑惑。
沈秘书一双眼睛为难的飘啊飘,支支吾吾的梗着话,“办公室……办公室有人!”
“有人在我的办公室裹?”任士彦感到有些纳闷,父亲是不会纡尊降贵亲自恭候的,可是……那还会有谁呢?“是谁?”他问。
“是二小姐。”
“是她?!”任士彦不禁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支开秘书,他迳自走进办公室裹,果然看见任谷梅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有模有样的正专心研究着一些文件。
任士彦走到桌前,放下公事包,和善的对她说:“怎么,你对这些案子有兴趣吗?”
任谷梅抬眼直枧着他,眼裹浮现出复杂的注目,“我对这些案子的兴趣不及对你昨天的反常来得更有兴趣。”
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对象是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是爸爸让你来的吗?”
“是什么力量给你勇气做出你平常所不敢做的事?”任谷梅答非所问。
任士彦耸耸肩,似笑非笑,“也许我是——累了。”他回答得笼统而含胡。
“哦?可是你却波及无辜害了我。”任谷梅兴师问罪的说。
任士彦不明白的看着她。
“爸爸对于你昨天的怠忽职守非常的不能谅解,所以从今天起,你总经理的职位被革职了,暂时由我来接任,直到他老人家气消了为止。恭喜你终于得其所愿,被打人冷宫了。”任谷梅窥测着他。
革职了?!他真不敢相信,这是梦吗?“我被革职了?”任士彦认真的问,他必须再次确定。
“没错!即刻生效。”任谷梅笃定的说。
任士彦毫无表情的愣在桌前,傻了似的,这个打击太大了。
“你别告诉我你会难过,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任谷梅抬眼看他。
任士彦不知她如何断定,“为什么你不相信?”他显得好奇。
任谷梅洒然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恭喜你!”她向来见微知著、心思细腻,她早知道任士彦讨厌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而且以他的个性而言确实也不适合。
任士彦会意的朝她一笑,伸出手紧握住她的手,“看来,我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说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吧!”任谷梅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即使关心对方,但神态和口吻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难以亲近。
“事隋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我暂时还没有想过。”他一直以为这辈子自己是脱离不了父亲强权的统治了,岂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公司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胜任有余的。”他对于妹妹的能力向来是非常推崇有佳。
“你这么瞧得起我,真是教我受宠若惊,看来我还真得做出一番成绩不可,要不然可就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任谷梅挑起秀眉,神情趣味盎然。
任士彦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环视着办公室里的每一物。
六年了,他在这间屋子裹耗费了六年的青春,而六年来的每一天都是在虚度光阴,他就好像一只笼中鸟,无时无刻都在渴望能够飞出这间屋子,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地方,也许没有这里豪华、没有这里宽敞,但是却是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不必受人支配。
就在他早已不再存有任何幻想的时候,这道曙光竟然出现了,灌溉了他原来枯萎的生命,使它重复生机,他的心现在是多么的蠢蠢欲动,像一个待发的春芽。
第五章
段思环从大陆出差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早拎着母亲炖好的鱼汤到医院去探望名闻遐迩,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女侠——何晴。
她走进床边观察着何晴身上的伤势,并且幸灾乐祸的说:“看来,他们下手不重嘛!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算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何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是来探望我的,还是来消遣我的?”这种漠然不关心的态度,使她感到自己交友不慎。
“喔!两者都不是,我只是路过此地,顺道进来看看你而已。”段思环强忍嘴角边的笑意,无所谓的耸耸肩说。
“哎!”何晴坐起身来深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亡,恶人当道,好人遭殃。”她咬文嚼字的朗诵着,一派伤心的模样,活像个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骚人墨客。
“既然如此,为了活命,你不妨顺应潮流,改“正”归“邪”,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段思环俏皮的努努嘴。
“放屁!”何晴冲口而说,她板起脸来,一副老大不赞同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我们从小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就是要知廉耻、明是非,即使身处浊世也要出淤泥而不染,怎么能向恶势力低头,助长他们的焰气呢?”她引经论述的侃侃而谈。
何晴生来就一副硬脾气、傲骨头,对于她不合时的一贯说辞,段思环早倒背如流,听到耳朵都长茧了,“去!烂泥扶不上墙,我懒得理你,反正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何晴高傲的扬起下巴斜睨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段思环简直拿她的偏执没辙,只好由她去了,或许当她吃足了苦头的时候,她自己会想得通也不一定。
她旋开锅盖,替何晴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老妈说鲈鱼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要你多喝一些。对了!需不需要我喂你啊?”她端到何晴的面前,挤眉弄眼的揶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