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有些吃味地讪汕问他:“那么以你甩女友的‘平均周期’来说,还有多久才会对我腻了?”
“你还不懂吗?”他温柔轻抚她滑亮的发丝。“和你失去联络时,我已经快十七岁了,从那时候到现在,我以为已经结束的‘初恋’,原来到此刻都还是‘现在进行式’,你就是介在我每段感情中的‘障碍’。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忘了你。”
“你记得我,并不代表你爱我。”她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话。“你仔细回想你在信里写的那些话吧,你根本就没有理由会爱上我,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优点足对迷死你。”
“有,你有很多了不得的优点,只是你自己没察觉而已。”他十分肯定。
“是喔!”
“我是说真的。”他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就像你说的,记得你不代表仍爱你,不过当我看见你满手是血的抱起一个比你壮上一倍的孕妇,重得让你脸色发白还咬紧牙关抱她冲进电梯时,我就再度对你‘一见钟情’了。”
吕薇心凝视着他的一双水眸由茫然、迷惘,然后逐渐澄明,终于想起他说的那件事。
“你那时候在医院?”她真的完全记不得当时有没有见到他。
他微笑颔首。“我还见到你自掏腰包帮一个单亲妈妈垫急诊费;为了病危的患者自愿捐血五百西西,结果身体不堪负荷而昏倒在医院走廊——”
“那时候是你抱我躺到空病床上,通知其他护士来照顾我的?”
她猜想,因为她一直不知道当时那位“好心人”是谁。
“嗯。”他点头承认。“也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所以我决定立刻跟你相认,也更确定了我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的心意。那天晚上我就跟你爸见面,正式提亲了。”
这么说就比较合理了——如果她从未收到过他那封绝交信的话。
“好,就算我相信你对长大后的我一见钟情,还笨到相信你真的会一直只爱我一个,可是我忘不了你在那封绝交信里对我的贬损,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哪天又突然发现你那封信写的真是‘有道理’?”
她秀丽的眉眼多疑地睐向他,谁叫这大大的“阴影”就是拜他所“赐”。
他笑叹一声。“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真的——”
“轰!”
一声轰然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声传来,震得整间屋子天摇地动的。
吕薇心完全被吓住了,等她一回神,才发现成力诺早就用他的身子护住她,将她紧紧圈在他伟硕的身躯间。
然后,她才闻到浓浓的瓦斯味和烧焦味,还有外头的叫嚷人声。
“你没事吧?”
“嗯,好像是这附近发生了瓦斯气爆吧?连我们家都糟殃了,真是——”
她抬头,瞧见背对着已经被震碎了一个大洞的玻璃窗的他,不但脸色发白,额角还冒着冷汗。
“你怎么了?!”
她紧张地挣离他,绕到他背后一看,这才赫然发现他背上被四散的玻璃碎片划出好多深浅不一的伤口,更糟的是有一块利刃状的碎玻璃直接由后斜插入肩背上,深卡在肉里,淡蓝色的毛衣已经染上不少鲜红。
“糟了!我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没时间了!”成力诺一把拉住她。“你没闻到烧焦味吗?也许已经起火了,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下楼的震动让玻璃插入更深,必须要先把它拔出来,再做止血否则万一——”
“我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一咬牙,成力诺自己伸手向后拔出了碎片,立刻拉着她冲出厨房,摸了铁门确定没热度也没从缝隙冒出烟来,这才开门带她下楼。
“李阿姨,麻烦您借我一条干净的毛巾!”
一下楼,吕薇心便直进对巷一楼住户家讨毛巾,成力诺这才边咬牙忍痛,边看清“祸首”原来是吕薇心家隔栋同楼住户,熊熊火舌已经从阳台冒出来了。
“啊!”
他痛哼一声,原来是吕薇心一剪刀由后将他的毛衣剪开,用毛巾直接压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你忍一下,我已经拜托李阿姨的儿子开车直接送我们去医院,他车停在巷外,我跟你走。”
听见吕薇心的声音带着浓浓哭腔,成力诺转头往右后方一看,赫然发现才奔进、奔出不到一分钟的她,一张脸已经哭成泪人儿了。
“我没事,你别哭了。”他忍着椎心之痛强颜欢笑,想减轻她的担心。
“嗯……”
她咬着下唇,一手按住他伤口,一手紧握着他手臂,拉他往巷口走。
“这应该不是你对我的‘试验’之一吧?”
他想说些笑话冲淡她的伤心。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仍旧泪如雨下。“你一定要给我撑着,如果你敢出事,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力诺?!”
不等她“警告”完,成力诺便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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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听到消息立刻赶来的吕修泰陪着女儿一起等待,一边哄着从他来就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直哭个不停的宝贝女儿。
“别哭了,你放心,我看力诺那双耳垂又厚、又大,肯定会长命百岁,不会有事的啦!”
他哄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快说到没词了,吕薇心才总算哭到一个“段落”。
“本来……受伤的应该是我,一开始背窗站着的是我……”她终于哽咽地说出当时的情况。“是他奋不顾身保护我……为什么?……为什么他……”
“因为他爱你啊,男人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都会这么做的。”
心爱女人……
吕薇心回想着爆炸前成力诺对她说过的话,和他受了伤却只顾着带她逃生,还忍着痛说笑话安慰她,一直被强力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汹涌情感终于溃堤。
她还是担心、还是害怕,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成力诺会爱她一生不改,毕竟他对平凡的她而言真是太出色了。
但是她爱他。
不管她嘴上如何矢口否认,却骗不了自己这个事实。
她知道,玻璃扎得很深,血也流得很多,如果成力诺因此有个万一,那她……
“出来了!”
父亲的叫嚷声把思绪纷乱的她唤回神,果然看见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也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婿他怎么样了?”吕修泰立刻冲上前询问。
“虽然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在内脏,只要小心别并发感染就没事了。”
“喔——啊,薇心?!”
医生的回答让吕薇心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人也累得倒进父亲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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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成力诺感觉自己像睡了一世纪那么久,整个背又麻又痛。
“你终于醒了!”
一张黝黑又爬满抬头纹的笑脸在成力诺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清晰。
“爸。”他看清了守在自己床边的是吕薇心的父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听说你是为了保护薇心才受伤的,我才应该谢谢你。你现在觉得怎样?”
“背有点痛,其它应该都没事。薇心呢?她是不是回家了?”
吕修泰淡淡一笑。“她一夜没睡,又捐了五百西西的血给你,撑到听完医生说你没事,她就昏倒了。”
“什么?!那她现在——”
成力诺正焦急发问,却瞧见吕修泰将椅子往右挪了挪,让他的视线正好对上睡在隔壁床上吕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