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女人要忙的事可多著呢!
在玉楼和展翎的协助下,铁柔著实了解一个北方女人实在不好当,由于物资缺乏,冬天气候恶劣,每每在入冬之前,就要做好所有过冬的准备工作。
而倔强的她,又认为做一个当家主母,应以德服人,所以要求自己样样事必躬亲。
于是,一开始,她卷起袖子,和大家一起把所有的食物加以腌制,做为整个冬天的食用。
「食」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衣」了。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堡里的女人都围在一起缝制冬衣,缝完了自己家里的,就缝给那些天天在外吹冷风的兵士们。
这样的经验对铁柔来说是很特别的,尤其当她在柳玉楼巧手的指导下,成功地替展翊寒缝制了一件厚厚的冬衣时,便迫不及待地拿去献宝了。
只不过她晚了一步!展翊寒正试穿著一件崭新的冬衣,一旁的玉楼正笑咪咪地看著他。
「玉楼,这是给我的吗?好合身呀!你的手艺真是不错!」翊寒高兴地赞美著,一眼看见了铁柔。
「柔柔!你来得正好,你看,是不是很合身啊?」他向她展示著。
「是啊!」铁柔抓紧手中的衣服,强迫自己抑下心中的不痛快,挤出一抹微笑。「玉楼的手本来就很巧!」
「柔姊姊也不赖呀!」玉楼甜甜一笑,走过来取走铁柔手中的衣服:「寒哥,这可是柔姊姊亲手为你缝制的喔!」她把它拿到他身上比一比。
「真的吗?」展翊寒大乐,「真是你为我做的?」
「嗯!」铁柔含笑地点点头,为自己刚才嫉妒玉楼的思绪,感到汗颜。
这时,忽然玉楼发出一声惊呼:「唉呀!这里缝不牢,不小心裂掉了!」指著袖子的接缝部分。
「真的吗?」铁柔赶过去,一看,不由得懊恼,「大概是我太粗心了,我再拿回去缝好了!」她伸过去,想拿回来。
「不用了,柔姊姊,我帮你改好了,还有好些个地方,也危险得很,我一起处理,很快的。」她很好心地说道。
「可是……」铁柔不想假他人之手啊!
「好了,就让她去用吧,等你用好,恐怕冬天都过去了。」展翊寒打趣地对她说道。
「反正今年冬天你已经有得穿了,也不差我这一件,我就拿回去改到明年冬天吧!」她接过玉楼手中的衣服,「再不然,送给别人穿也行。」
「送什么东西啊!」一个爽朗的男声由远而近,「有我的份吗?」是范振强,展翊寒少数的好朋友以及左右手。他一眼就看中了铁柔手中的新衣,满怀希望地问道:「那是送我的吗?夫人。」
未待铁柔回答,展翊寒先是恶狠狠地瞪了范振强一眼,再霸道地对铁柔说:「不准把我的东西送人。」
奇怪的是,这样的霸道让铁柔笑了。
「范护卫,你听到了,不是我不送你,是展大人不许喔!」她颇熟稔地对他说道。来堡一个多月,和丈夫这位朋友兼属下,她倒是处得极好的。
「叫玉楼帮你做一件吧!」展翊寒随口说道,没注意到他的一句话引起了三种不同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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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范振强在离开大厅后,快步地跟上明显要避开他的柳玉楼。
「有事吗?」她很勉强地停下脚步。
范振强细细地审视这个在他眼前由一根飘寒的小草,蜕变为一朵含苞待放的女人,内心有著无以言喻的情感。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她长大,但是,这次展翊寒的回来,却让他看穿了这丫头的痴心妄想,他还要等吗?
「玉楼,别尽做些傻事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你还想怎样?」他开门见山地说道,眼底有一抹怜惜。
「你别管我,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她说完又往前走去。
范振强伸手挡住了她:「你真以为在有了夫人那样的绝色美女后,他还有兴趣看别的女人!」
他的话很伤人,但却很真。
「我不是别的女人!」玉楼的表情变了,的确,铁柔的美貌是她意料之外的,她的确不及,但是,她不是别的女人!从展翊寒将她自老鸨处救出来以后,她就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了!
「我不是别的女人!」她再次强调:「自从他赋予我新生命之后,我就是他的女人了!」
他实在很想敲醒她那顽固的脑袋,告诉她,展翊寒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充其量,她不过是一个小妹妹罢了,但他很怀疑她是否听得进去?
「玉楼,翊寒救你,并不是要占有你,他希望的是,你要成为自己的主人,更何况他已经娶妻了!」他苦口婆心地劝著。
「那我就当他的妾,我不在意!」她说得极理所当然。
「你不在意?那你也要看夫人她在不在意,像她那样的女人,是不会让翊寒纳妾的,你没听说过吗?南方名妓云眉在她手上可是吃了个大亏,你真以为你能说服她?」他千方百计地想打消她的念头。
柳玉楼不是不懂范振强对自己的好,但她却无法接受,不管如何,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和展翊寒在一起。
她要展翊寒用看铁柔的目光同样地看著她!
她不会允许有任何东西挡在她面前!
「你别说了,也别管我!要新的冬衣,找展翎帮你缝去!你听,她在叫你了!」她说完,幽幽地一笑,快步地离开。
范振强还想再跟上去,但展翎却叫住了他。
「范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老半天了耶!你看,这是我帮你缝的衣裳,你来穿看看合不合适?」展翎微带著少女的娇羞,站在他面前。
心不在焉的范振强随口应付著,心思早巳飘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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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铁柔躺在丈夫的怀里,一颗心直绕著白天的事打转。
这玉楼对翊寒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是如同翊寒对她的纯兄妹之情,还是有著更深的涵意?
也许只是单纯的感恩,是自己把人家的心意给扭曲了!要不然她干嘛对她这么好?没错,是自己太多心了,她告诉自己。
忽然,云眉那叫著「姊姊」的谄媚模样浮上心头。
会吗?玉楼也会有同样的心思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否有那个雅量能够接受?
一连串的问号想得她肠子都打结了,她不是一个庸人自扰的人,但她发现,从前她可以超然处之的事,只要一沾上展翊寒这三个字,她就超然不起来了。
当她发现展翊寒在云眉床上时,她之所以还能那样冷静,是因为那时她根本不认识他,更遑论爱上他了。
但现在,要是有一天真让她发现他又上了别的女人的床,她一定会气疯!就像所有陷入情网的寻常女子一般。
「在想什么?」展翊寒轻抚她的脸颊,好一会儿没听见她的声音了。
「在想你纳妾的事!」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什么?纳妾!」原本快睡著了的他,这下可清醒了,他让两人都坐了起来,想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神智不清啊?!」他摸摸她的头,「好端端地,叫我纳什么妾?」
他的反应让她窃喜,但她仍装得一副苦无其事的样子,「我是在为你著想啊!男人嘛!三妻四妾总免不了的,尤其是你这种性好渔色的人,只娶一个妻子,太折煞你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就像个明事理的妻子,处处只为丈夫设想,但那嫉妒的眼神,微翘的嘴角泄漏出的讯息,可不是这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