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嫂!」毕竟是同胞手足,翊飞也帮著解释,「大哥是个大好人,虽然常跑妓院,可是从不摧残幼女,这我保证!」
「展翊飞!」这声怒斥来自展翊寒,他简直是愈帮愈忙嘛,他哪有常去妓院?
「玉楼,你今年几岁?」铁柔好奇地问道。
「十七,夫人。」
「喔,翎儿,这么说来,玉楼不就与你同年?我虚长你们一岁,玉楼,以后你也不要称呼我夫人了,就叫一声柔姊姊吧!」她语气温和,落落大方地说。
「可以吗?」玉楼又惊又喜,但不敢僭越。
「当然可以!」展翊寒说道,很高兴铁柔这么快就接受了玉楼。
「那太好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展翎了,从小到大,她一直没有同年龄的朋友作伴,如今多了一个大嫂,又多了一个玉楼,以后她在家里就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了。
「你们聊吧,我有点儿倦了,想先进去梳洗、歇息,咱们晚膳见了。」铁柔面露疲色地说,起身召唤银儿扶她回房。
看她那纤瘦的身子消失在眼前,展翊寒不禁一阵心疼,真是难为她了,那么长的一段旅程。
「大哥,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展翊飞用力地朝他肩膀一拍:「还不快跟过去。」
「是啊!」展翎附和著,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塞给他:「丝巾先借你,以备不时之需。」
展翊寒这才大梦初醒,交代翊飞一声:「那一切先麻烦你了。」就要跟著离开。
「寒哥!」玉楼拉住他:「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要去看我骑马的吗?」她有些不依地说,刚才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玉楼乖,」他拍拍她的脸颊,迫不及待地想赶到铁柔身旁:「寒哥现在有事要忙,改天吧!」
他大踏步地离开了。
「他们很恩爱吗?」她目送他离开,嘴里喃喃地问道,眼底有一抹难解的神色。
「非常!」展翎羡煞地回答她。「好了,走吧,我陪你骑马去。」她拉著玉楼就要往外跑,没注意到她那哀怨的眼神。
但是,展翊飞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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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久没能这样从容地洗个舒服的长澡了,躺在浴池里,周围浮著清香的玫瑰花瓣,洗尽一身疲惫的铁柔,显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夫人,你这样会著凉的!」细心的银儿早巳拿了件大毛毯等在旁边了。
「好舒服喔!再一会儿就好。」铁柔眷恋著水的温柔,不肯起来。
这就是展翊寒进来所看到的景象,他已经洗过身了,在房里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人,于是就到此来寻人,原来,他的宝贝妻子还赖著不肯起来。
他示意惊讶的银儿噤声,接过她手上的毛毯,要她先离开。
银儿红著脸跑开了。
「银儿,毛毯给我吧,我要起来了。」她朝那烟雾迷漫中的一个身影伸出手来,冷不妨,却被一把抓起。
她惊呼一声,转瞬间,那条大毛毯已迅速围住她,把她围向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胸膛!
「相公!」她的声音中有著一丝对他行为的不以为然。
「你好香,夫人!」他深深地吸一口她沐浴后清新的体香,挑逗地说。
「这样是没有用的!」她的意思是不要以为所有的事已经一笔勾销。
「柔柔!」他叹了一口气,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是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今天不过才犯了这么一个错……」
「对不起,打断你,是两个!」看他这副样子,她其实心里已不太气了。「一个是忘了告诉我玉楼的存在,一个则是丢下我,和别的女人走掉!」
「她才不是别的女人!」他在认罪前先提出抗议:「她是玉楼,一个小妹妹!」
「她十七岁了,是个女人!」她很坚持。
「怎么,现在换你吃醋了啊?」他眯著眼取笑她。
「你……」被他这么一笑,她陡地气起来,用力一推,把他推离她,抓紧身上的毛毯,一转身,就要往房里去。
「好,好,好,我道歉!」他一个箭步赶上她:「你别跑,这样会著凉的!」
听出他语气中那一丝的关怀与紧张,铁柔抿著嘴笑了,这次,换她主动地偎向他了。
「翊寒!」她极少这样叫他。「光道歉是不够的!」她吐气如兰地在他耳畔轻语道。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他全身发热,还要强自忍耐。
「一次『那个』折合一个道歉,你说如何?」她露出鲜见的娇媚风情。
「成交!」他一把抱起她,送进内室的卧房。
玫瑰花的香气还淡淡地飘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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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讨厌啦!人家的脖子又不能见人了!」
「那个」……「道歉」过后,铁柔起身著装,懊恼地发现脖子又是青紫的一片。
「我看看……」展翊寒假装关心地低头检视,又趁机轻咬了她一下。
「你!」她笑骂道:「简直是雪上加霜嘛!」
「那不然来个『颈上添花』如何?」他拿出展翎塞给他的丝巾,「这是展翎的先见之明!」
「喔!天啊!」她躲进他的怀里:「真是羞死人了!」
他爱恋地抚著她的长发,「没关系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会被他们笑死的啦!」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怀中传出。
「谁要是敢笑,我就去点他的笑穴,让他笑死,好不好?!」他哄著她。
其实铁柔并不是真的介意别人的笑,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嘛!她只是喜欢像这样赖著他,听他哄她,那会让她觉得在他心目中,她是很宝贝的。
忽然,她的脖子上像是被挂了什么东西似地,她好奇地抬起头。
是一块晶莹翠绿的龙形碧玉。
「这是展家传家之宝,挂上它,你一辈子就得跟定我,做个展家人了!」他温柔地解释道。
「翊寒!」她抚触那块温润,心头一热。
「柔柔,跟我保证,你会一辈子戴著它。」他要求的,是一生的誓约。
对自己的心,铁柔早没一丝疑虑,但他的心呢?
她搜索著他的目光,里头是一片无止尽的深情,她多希望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深情亦是永远。
「翊寒,我保证,我绝不轻易拿下它!」她深吸口气:「但是,若有那么一天,你抛下了我,走向别的女人,那么,我会离开你,不戴著这块碧玉地离开!」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永远也别想要离开我!」他很严肃地说道。
攫住她的嘴,他为她烙下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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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里的生活,和将军府里是很不一样的。
兼具著保家卫国重任的展翊寒和展翊飞,每天鸡鸣即起,至操练场练兵,冀以最佳的状况,迎战蠢蠢欲动的鞑靼。
现行的军事采行的是卫所兵制,它的组织是卫之下设有五个千户所,千户所下则有十个百户所,百户所下设两个总旗,总旗下各设五个小旗。全国的卫所军队都属于中央的大都督府。军人的身分是世袭的、家族的、固定的,平时屯田自给,战时则由中央所派将官指挥。
而展家世居于此,展翊寒兄弟又子承父业,因此,在这靠近北方外患的卫所几由展家训练、指挥,每每在战场上攻无不克,由于身著黑衣,旗帜上猛龙飞腾,因此大漠南北皆称呼这一只劲旅为「黑龙阵」,而这一次,皇上就是希望能藉助这一支军队屏障长城以南。
男人们忙著练兵,女人们就闲在家里没事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