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挑逗你啊?我是在揍你?!”她又捶了他一拳,“等等,你刚刚还说什么来着?成为你真正的女人?啊……大色狼!”梵筑薰迟钝的脑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尖叫着跳离他身上。
沈郡皓等她离开之后,便飞快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沁凉如冰的冷水往脸上泼,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还好吧?”梵筑薰的小脑袋探进来,不甚肯定地问道。
“不好。”沈郡皓闷声回了一句。
他开始怀疑自己有被虐待狂了。否则天下女人何其多,他为什么却独独爱上了一个只会折腾他的女人,而且还愈来愈爱她?!他真为自己感到悲哀。
连着几天,沈郡皓脸上总是挂着幸福的笑容,之前的臭脸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沈氏企业的每个员工莫不为自己庆幸,因为“台风”终于过境,警报解除了,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受怕,怕自己成为总经理的出气筒。
而最高兴的当然是邱仲霖了,因为每次最倒霉的都是他,没一次例外。所以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令他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直想跪下来好好感谢上苍。
“真不敢相信老天爷如此的厚待我,我真是太高兴了。”邱仲霖似乎要喜极而泣了。
沈郡皓抬头睨了站在办公室前自言自语的邱仲霖一眼,说了句“白痴”,接着又低下头批阅文件,不理会他。
“喂,死耗子,你骂我?”沉浸于感恩中的邱仲霖总算有了其他反应。
“废话。”沈郡皓头也没抬地回答。
邱仲霖为此大大的不满,他大手压在沈郡皓面前的文件上,说道:“看着我,耗子,我有话要说。”
沈郡皓懒懒地抬起头看着他,“说吧,我洗耳恭听。”“喂,你可不可以有点诚意啊?”什么态度嘛!活像他在无理取闹似的。
“我就是这种态度。说不说随你便。”沈郡皓大手一摊,摆明了不会改变他的态度。
邱仲霖翻了翻白眼,自己怎么会交上这种朋友?算了,他就认命点吧,谁教他倒霉,上辈子没烧好香。
“耗子,最近你心情很好喔!是不是和小薰和好了?”他拉来一把椅子,坐在沈郡皓的对面问道。
一提到梵筑薰,沈郡皓忍不住放柔了脸部刚毅的线条,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没错,我们和好了。”
“这么快?!你是采取什么手段啊?”他脑中灵光一现,表情极为暧昧,“难不成你真霸王硬上弓了?啧,真是看不出来!”
沈郡皓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我又不像你是只披着羊皮的大色狼,满脑子的黄色思想。”
邱仲霖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是大色狼?!没错搞吧!我这样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卓伟傲然的正人君子会是色狼?”
这人脸皮可真厚了,说了一堆名不副实的话却不见脸红,真是令人佩服。
“是是是。敢问‘君子’,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告诉我?请说重点,别净说无关紧要的废话。”
什么嘛!他哪有讲废话,他倒觉得自己所讲的句句是重点。邱仲霖委屈地撇了撇嘴。
“我想说的是,你今后对于小薰有什么打算?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拖下去吗?”邱仲霖终于收起不正经的态度,认真地道出疑问。
沈郡皓此时时才发现自己从未为他和梵筑薰的往后做过计划。
“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需要有人提供些意见。
得到发言权的邱仲霖高兴地笑咧了嘴。
“你爱小薰?”他问得漫不经心。
“当然。”
“此心不变?即使爱她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也不后悔?想清楚再回答我。”邱仲霖的口气转为严肃。
沈郡皓认真地回想起和梵筑薰相识后的点滴。他们由一开始的针锋相对,进而相知、相变,即使梵筑薰曾用残酷的话语及不在乎的态度来激怒他,但他依旧爱她如昔,根本离不开她。
他从没如此爱过一个人,而他也确信,他今生的真爱已经出现了,就是她——梵筑薰。只要有了她,什么地位、名利都不重要,她值得让他放弃一切。
“爱上她,我一辈子也不后悔。”他笑了,“她便是我的一切,我不会一无所有的。”
邱仲霖满意地点点头。
“想不想拴住小薰一辈子?”
“当然想。”
“那就结婚吧!”邱仲霖总算说出了结论。
结婚?!很陌生的一个字眼,但是一想起对象是他所深爱的人,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期待步入礼堂的那一天。
“很正点的一个办法。怎么我都没想到呢?”
“说你IQ比我低,你还不信。”邱仲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沈郡皓不搭理他的调侃,略感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好友今天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仲霖,发生了什么事?你干嘛突然问这些问题?”
邱仲霖耸耸肩,不打算瞒他。
“今早你父亲打电话来,我接的。他大概再过十分钟就会来了吧!我相信他是预备来质问你和小薰的事。我只是想先确定你的想法罢了。”
原来如此!沈郡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仲霖。”
“别肉麻兮兮了。总之你结婚时,伴郎这位子我是订下了。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想想怎么面对你父亲吧!”
邱仲霖摆摆手,迈步走出办公室,将一室的安静留给沈郡皓,让他得以做好心理准备,来面对他的父亲。
看着眼前鬓发已白却气势不减的父亲,沈郡皓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开口称呼他,只能静静地等待他打破沉寂。他发觉自己突然渴望起父爱来,这早该随母亲死的那一刻起便消失的感觉,此刻却无端地冒出来,令他有些气恼。
对于儿子的冷淡,沈柏雄丝毫不以为意,径自开口道:“你破坏了我和孟家的合作计划。”他的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喜怒哀乐。
沈郡皓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他父亲,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只有生意与金钱。他早该知道了,不是吗?他对自己之前那股莫名的情绪感到好笑。
“我不知道你和孟家有什么合作计划,我只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孟珍伶。”他直视着父亲,道出自己的想法。
“是吗?那你喜欢的是谁?梵筑薰那个毫无背景的小孤女?”沈柏雄冷笑一声。
“没错,我爱她。”沈郡皓并不意外父亲知道有梵筑薰这号人物。他一向喜欢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儿子。
“爱?!说得好听。我知道你爱玩,所以一直不干涉你交友。但是你这次实在玩得太过火了。不想和孟珍伶交往也就算了,可必找上一个配不上你的人来作贱自己呢?我原以为你只是想拿她来气我,没想到你居然和她玩了半年。我想,该是制止你的时候了。”沈柏雄在意的并不是生意吹了,而是颜面问题。他无法接受一个孤儿当他儿子的女朋友。
沈郡皓苦涩地摇摇头,真的感到痛心。说这番话的人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吗?他不敢置信。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制止我。”
沈柏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料到沈郡皓会说出这句话。此刻,他突然觉得他并不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是你父亲。”沈柏雄企图保住面子。
沈郡皓闻言大笑出声,笑得苦涩凄凉。
“是啊,好一个父亲。这二十八年来,你究竟尽了哪些做父亲的责任?你关心过我吗?你在意我的感受吗?你了解我吗?没有,统统没有。你只有供我吃住,试图控制我,将我当成任你摆布的傀儡。我是个人啊,不是没有感觉的畜生,你知不知道?”他大声地说出自己深藏多年的感觉,他不要再当棋子任人控制,他不要这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