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能失去靳大哥的哀伤与恐惧,承妍忍不住又落下了泪。
“还不是哭的时候。”老爷爷平静的又说:“这南海情花虽毒,但也并非无药可解。姑娘是这位公子的什么人?”
什么人?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虽然靳大哥说过了要娶她,但那只是个口头约定,他们甚至连交换信物都没有,能算数吗?
“我是他尚未过门的妻子。”承妍回答的有点儿心虚,立即转移话题的问:“你怎么知道靳大哥中的是情花之毒?”她根本什么也没说。
“我爷爷是天下第一神医,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喔!”心心的童言童语里净是骄傲。
“心心最会逗爷爷开心了。”老爷爷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承妍知道自己遇见了贵人,更将会是靳少尉的救命恩人。
“老爷爷,求求你救救他。”承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这不是正在救吗?”
承妍这时才看见老爷爷早已在靳大哥的背部插上许多银针针灸着穴道,阻止毒液的扩散蔓延。
“姊姊起来。”心心拉着她的手.把小石磨交给爷各“爷爷是神医,一定会让大哥哥活着,对不对啊爷爷?”
老爷爷点点头,称赞着心心的乖巧.“心心就是爷爷的最好帮手。”
这话听起来不假,耳濡目染之下,心心对于医药常识也许比承妍都要来得熟悉。承妍也不由得佩服起这小小的可爱娃儿。
老爷爷将小石磨里的紫黑色浓稠液体缓缓的倒在靳少尉的背上,说也奇妙,那些液体居然像水蛙般的吸附在皮肤上,接着又像训练有素的爬虫类,寻到了自己归属的银针之后,呈放射状的经由银针没人肌肤里。
在承妍的眼里,这一切就好像电脑动画一样的神奇。
“毒液暂时是止住了,不过,要将这情花之毒完全除去,可能需要一点儿奇迹……”老爷爷看向承妍,表情充满深思。
奇迹?那是老天爷偶尔才会施舍一次的善良!承妍心有未甘的想着,难道就只能将靳大哥的生死交由老天爷决定吗?
不!承妍决心要为她的靳大哥创造奇迹。
“老爷爷,说说看那奇迹是什么?哪怕是要披荆斩棘才能取得解药,我也愿意一试。”只要能救靳大哥的命,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
老爷爷呵呵笑着,“世上最好的解药配方也未必有我这儿齐全。”
那倒是!瞧这小屋里琳琅满目的花花草草,像神农氏当初尝百草一样的厉害。
“这情花之毒,难就难在它无法靠外在药物彻底解毒,就连我这能解任何毒物的七色花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除非……”老爷爷看向承妍,好像关键在她身上一样。
“除非什么?”承妍着急的问。
老爷爷将心心抱在腿上,捂住心心的耳朵,放低了声音对承妍说:“除非有人愿意和他发生肌肤之亲。”
嗄?承妍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垂。
看见承妍的表情,心心抗议的扭动着身体。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呢?她也想多学一点,将来才可以和爷爷一样悬壶济些呀?
“而且必须是他也真心喜欢的人,花钱买的、强硬上的,都不能解开情花的毒。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应该是他喜欢的对象,但尚未成亲便要发生夫妻之实,也许对你会有点儿为难,你自己衡量吧!”老爷爷说完后才松开了手,让心心的耳朵恢复自由。
“爷爷最讨厌了,都不让心心听秘密。”心心嘟起小嘴抗议,随即跳到承妍身边,“姊姊,你告诉心心,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承妍正在苦思要如何蒙混过去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着。从早上耗费大量力气到现在接近傍晚时分,她的确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小孩毕竟是小孩,心思很快便从原来执着的事情上转移开,心心对承妍说:“姊姊肚子饿饿了,心心会煮饭喔!”说完就跑走了。
这小女孩会的东西真教承妍汗颜,除了泡面,她连荷包蛋都煎不好。
心心一走,承妍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就算那方法能行得通,但靳大哥现在的昏迷状态,也不能……”
“龙草已经煎上,等他喝下去之后应该就会清醒多了。”老爷爷倒是挺乐观的,然后起身离开。
是吗?承妍看向那依然紧闭着双眼的靳大哥,却是没一点儿把握。不过,背部的黑色面积已经停止了扩大,颜色也渐渐淡了,这应该是个好现象吧?
龙草需要小火煎煮一个时辰,换算一下就是两个小时,承妍守候着炉火,连眼睛都不敢眨,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又搞砸了这救命的药。
“可以了,把药倒在碗里吧!”老爷爷突然出现在床榻边,对蹲坐地上的承妍说。
这药肯定很苦!承妍在心中猜想,光是那绿得化不开的色泽和那浓浓的草腥味,承妍光是用闻都要捏紧了鼻子,更别要她下咽了。可怜的靳大哥,连说“不喝”的权利都没有。
“老爷爷,他嘴巴一直闭着,我要怎么喂他喝呀?”承妍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在电影上看过古代的伤者是如何喝药,但那是电影,是假的,而靳大哥现在就昏睡在她面前,她实在无法叫他乖乖的张开嘴巴。
老爷爷露出了高深莫测的暖昧笑容,“用你的嘴喂呀!我可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那不就表示她要将那难喝的药先灌人自己嘴里吗?而且,她将要和靳大哥嘴对嘴……
想到那画面,心中的小鹿又撞开了栅栏。
“你慢慢喂吧!我要去睡觉了。”老爷爷打了个呵欠就走了。
承妍端着碗,红着一张脸站在床边,迟迟不敢坐下去。
因为靳大哥背部的伤到晚上时已恢复了七八成,为了能使他睡得更舒服些,老爷爷便将他翻了身,现在承妍看见的,便是他宽厚的胸膛,但————是光着赤膊的。
这让承妍更加心慌意乱了。她试图说服自己,只是喂药,不会有别的事的!她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这才在心里默念着,“好,靳大哥,我来了。”
坐在床沿边,她捏着鼻头,强迫自己喝进一口绿绿的药……咦?并没有想像中难喝嘛!口齿还留有淡淡的薄荷香味。
嘴里含着药水,她将碗搁在一边,爬上了床面,两腿分跨在靳少尉两侧跪着,弯下身尽量不去碰触到他的身体。小嘴凑了过去,原以为可以顺利的将药喂进他的嘴里,没想到才一沾上他的唇,她竟一个紧张,嘴里那口药便被自己囫囵吞了下去。
糟了,怎么办?承妍摸着自己的喉咙……算了,有病治病,没病就当补身吧!
再接再厉的又喝了一口,这次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提起 勇气碰触他的唇,并且用舌尖灵巧的分开他的唇瓣,将药缓 缓的灌进他嘴里。
成功了!承妍欣喜的看见靳大哥的喉结上下滑动了 下,这表示他有接收到吧!
承妍高兴的又喝了一口,如法炮制的再度试着。
当碗里的药只剩约两口的容量时,她注意到靳大哥的 面色逐渐红润起来,眉头也开始轻蹙,仿佛她嘴里注入的是他一点一滴失去的意识。
可是,为什么她浑身上下逐渐感到燥热起来?卷起了 袖子,还热;卷起了裤管,怎么还是热?这龙草到底是什么 药呀?怎么喝了会令人发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