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会生气?为什么我觉得你老是生我的气。”他倒不觉得真的像她说得这样。
“我有吗?”夏实疑惑的问。
“记得有一次我和朋友在吃饭,你打电话说要我把你要的书送过去,当时我没有立刻照办,你就气了我三天,三天都不跟我说话。”
“有吗?”大而化之的她有可能计较这种事吗?这么小气有违她的本性,所以她早就忘光光了。
“还有一次我人在法国,你非要我赶回来参加你的庆功宴不可,结果我没赶上,你就吼了我一整天。”
“是哦?”怎么她还是没印象?难道她得了选择性的失忆症?
“我如果迟到,你就碎碎念,如果穿整齐点,你就问我是不是去约会,如果说我有事,你就说我没义气……总之,你对我要求满多的。”
夏实对他的话不表示意见,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问道:“发完牢骚了吗?”
“完了。”典邦回得也干脆。
“那去帮我拿吃的吧!”
“遵命,女王!”他乐意照办。立刻放开她纤柔的手腕,跑到烤肉架边找吃的,能为她服务他再高兴不过了,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她特别刁钻。
两人的默契一向如此,只要有一方决定要结束话题,话题就到此打住,从来不拖泥带水。
就在典邦走后,马上有人递补了他的位置。
“夏实,好不好玩?”
说话的人是夏实的母亲,她也是位女医生,不过主攻的是妇科。夏实的医学本能可以说完全得自母亲的遗传,跟父亲的商业头脑一点关系也没有。
夏实还懒懒的躺在躺椅上,听到声音,先是掀开眼罩确定来人,接着露出一个恶作剧的微笑,突然出乎意料地跳起来伸手抱住母亲。
“亲爱的妈咪,今天是母难日,您辛苦了,我好爱你哦!”她故作娇嗔状,用沾满奶油的脸去磨蹭母亲的脸,并用沾满奶油的全身去糊母亲的衣服。
调皮的她很得父母的喜爱,母女俩的感情更是不在话下。
“哦!我的天!”丁母惊呼一声,想跑都来不及,只好任由女儿胡作非为。幸好她今天没穿她最爱的圣罗兰洋装,否则这下就一起遭殃了。
“我亲爱的爸爸呢?怎么不过来让我抱抱?”夏实问。
“你爸爸忙着烤肉跟'亏'年轻女孩,才不想陪你洗奶油浴咧!”
“这样。没关系,待会儿我用空投的,我这里还有典邦留给我的弹药。”夏实放开母亲,将眼罩掀高,甜美的笑着。
“你和典邦别走那么近,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有意思追你的也不敢行动了。”丁母担心的说。
关于典邦的性向问题,她没有告诉很多人,因为能接受同性恋的人毕竟不多,尤其这些老一辈的思想更不用说了。
即使身为高知识份子,父母对异性相吸的观念仍是根深蒂固,无法谅解这种新潮流。
“放心啦!如果因为我的老同学而不理我,那么他就是不够在意我,再发展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早点解脱。所以典邦是我的试金石,很方便的!”
“夏实,我看你和典邦那么多年了,有没有想过交往看看?说不定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我和典邦?不可能啦!太熟了,擦不出火花!”夏实哈哈一笑,为母亲的异想天开笑得猛拍大腿。
“你怎么知道擦不出火花?他吻过你吗?”丁母皱着眉,不高兴的瞪了眼女儿。要知她是很认真的在讲,可是女儿当她开玩笑,她当然不高兴了。
“没有。”夏实摇摇头,嘴角还挂着笑。
“所以才叫你试试嘛!有时候,嘴唇碰嘴唇的感觉是非常奇特的,许多事情就是要试过才知道。”
“要是试不出来岂不是太尴尬了?我不要!”夏实正正脸色,连忙摇头。
“你不是很勇于尝试吗?我看典邦也没女朋友,说不定一直在等你点头。”
“妈,你想太多了啦!虽然你女儿人见人爱,但真命天子只有一个,你不是要我连青蛙都去吻看看吧!我的嘴会烂掉的!”
“典邦是青蛙?”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典邦是别人的王子,他有一个很神秘的爱人。”
“是吗?”
丁母有点失望,她还满喜欢典邦这个孩子的。
“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对了,典邦怎么去那么久?我的胃都快穿孔了。”夏实伸长脖子往烤肉区望了望,只见典邦手里端着东西,完全没回来的意思,正和两名医院的实习护士开心的谈笑呢。
“肚子饿就先把你的蛋糕吃掉,免得连累你爸爸。”丁母建议着说。
“才不要!那是典邦留给我报仇的,我待会要问清楚谁砸我最多,还有是谁砸中我的脸。”夏实任性的道,眼睛一直盯着和别人调笑的典邦。
看着他俊美的笑容,夏实突然觉得典邦满适合交女朋友的。
多年前她也曾那么认为过,所以一直想介绍女朋友给他,但是多年后,她又突然觉得如果典邦是同性恋也满不错的,至少他不会因为娶妻生子而远离她,他的女朋友也不会因为误会她是第三者而找她麻烦。
如今两人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好朋友了,为什么她还会浮出这种奇怪的念头呢?
虽然典邦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且她也的确没见过他带女人出入,可是同性恋者的行为举止她真的了解吗?
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典邦是她认识的唯一同性恋者,她无从比较。
她是不是太主观了?
如果典邦真的不是同性恋,那么他说的那些话……
他,真的爱着她吗?
想到典邦好几次有意无意的说爱她,可是她却不当一回事,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嗯!
想太多了!想太多了!人家典邦真的只是说好玩的,都是妈咪乱说话,害她联想太远了。典邦不可能爱着她的,他有个神秘的大人物爱人!
“既然典邦不回来,那我先去报仇好了。”夏实若有所思的道:“刚才我好像听到小莉叫的最大声,一定是她拿到大奖了,就先拿她开刀。”
说着,夏实回身捧起剩余的蛋糕,邪恶的笑着,复仇去了。
至于那些偶然浮现的奇怪问题,她很快就将它抛诸脑后。
她是个乐观的人,也是个单纯的人,这么复杂的问题不适合她思考,她只要想着游媒婆会帮她找到老公就好了。
她会有个好老公,而典邦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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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挂彩的夏实当然不适合坐自己的车回家,而且之前是秦医生载她过去的,她也没车回家,所以这时典邦的爱车理当成为首要牺牲者。
夏实虽然和父母的感情很好,但她刚在外面买了层公寓,开始学习独立,不想一直当父母心中的小娃娃。
到了家,夏实邀请典邦上去坐坐,顺便整理一下她的礼物。如果有他合意的东西就顺便让他带回去,省得她拿进拿出,既罗唆又麻烦。
“你自己坐吧!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我先去洗掉这身奶油。”夏实拉拉纠结成块的头发,然后用沾满奶油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反正这套亚麻裤装是很难清洗干净了,只能报废丢弃。
“我会当成在自己家一样。”典邦笑着回道。
“你家?很难吧!”
典邦的住处就在他的书店里头,小小的一角,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其他的空间仍是被书占据了。真不知道他是真爱书,还是爱它所附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