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怜在床上看着叶强的来信,细细读过之后,又将它放入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里。她数一数,有十六封了,这表示叶强那里也有她写去的十六封信;虽然两人都是交换些生活琐事,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但她已经非常满足了,至少他不嫌烦,还是回信了。
“又在想‘他’了?”晴亚忽然出现在身边。
永怜吓了一跳,故作气愤状指着她:
“没敲门就跑进来,妳好讨厌哟!”
“妳根本没关门哪!而且,小姐!妳也太专心了吧?叫妳两次都没听见。”
“真的?”永怜不好意思地问。
“嗯,”晴亚点头:“妳和他进展如何?”
“哪有什么进展?只是像朋友一样通信啦!”
“他那么闲啊?告诉妳,他不在乎妳的话,又怎么会天天回信给妳?”晴亚在床上坐下。
“什么‘天天’?妳真夸张。”她笑:“我想是军中真的太无聊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勤劳,男生都讨厌写信的啊!”
“干嘛把自己看得这般不值?”
永怜无奈地笑了笑:
“我不希望自己奢求太多,到头来一场空。感情这种事,是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只是一个‘缘’字而已;如果我认识了和我有缘的男孩子,也只好忘了学长,只是现在……还舍不下罢了。”
“妳真是一个柔情的女子。”晴亚感动地说。
“哎呀!不要谈这些啦!说说妳那群朋友,她们都在忙什么?”
“升学啦!还有什么?只有惠敏比较特殊,她打算走模特儿这一行。”
“真的?”永怜很惊讶。
“我也吓了一跳。妳知道吗?惠敏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好,经常拿奖学金,而且老师都称赞她观念新、设计理念不凡;我总以为她一定会当设计师,有名的设计师。结果前一阵子跟她碰面,才知道她的打算,我把她痛骂了一顿。”
“为什么?”
“模特儿的生涯只有短短的几年哪!而且也埋没了她的才华。不过她决定的事,没人劝得了。”晴亚叹气:“她说想尝试几年,我也没话可说。”
“不会这么难以接受吧?妳也当过啊!”
“那可不一样。如果我说要当职业模特儿,妳二哥会拿刀砍我的,他是‘沙猪协会’的理事长。”
“二哥不会这样的,他向来不干涉我未来的计划。”永怜忍不住替石永寒辩解。
“那是妳,我可不一样。妳忘了吗?他老是认定我会做出破坏你们石家声誉的事。”
“萧晴亚!再说我不理妳喽!妳明知他是关心妳嘛!”
“关心我?几十天没见到人了还说开心我?”晴亚咕哝着。
永怜看了看她,忽有领悟:
“原来妳想念二哥啦!这简单,我去告诉他不就好了?”
“妳少胡说!谁会想那个石头?”晴亚辩道:“我只是有事找他。”
“妳骂我二哥石头?”
“他还骂我白痴呢!我比他有修养多了。”
“不会吧?”永怜不信。
“要去垦丁之前。什么不会?他非常流利地骂了出来。”
永怜大笑:
“妳不要这样嘛!二哥真的很笨,他对愈在乎的人就愈会说错话。我认为呀!二哥其实是很在意妳的。”
“不可能的。”她应道,然后偷偷看看镜子,竟有些害臊哩!
“记得妳在垦丁昏倒的事吧?二哥几乎是立刻就赶到了,我不晓得他怎么办到的,但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担心。他要我们去睡,说要亲自照顾妳;晚上我醒来两次,曾去看过妳,二哥都坐在妳床边,不曾睡去。我可以感觉他看着妳的眼神,就像……就像对待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他不过觉得我是他应该负起的责任,他害怕我有个什么差错,对妳大哥不好交代而已。”
永怜摇头:
“妳就偏要这样想他。算了!不跟妳辩了,反正妳连真心话也不敢说。”
晴亚沉默了,因为永怜正说到她的隐私。其实她早已明白自己的心,可是,为什么非要她先承认?那个石头就不会说些什么吗P真她……她总是女孩子呀!
魏秀萍推开身上气喘如牛的男子,挥手示意他穿衣离开。
第6章(2)
其实这个年轻的大学生让她非常满足,但激情过后便什么也不剩了,尤其那种空虚更胜过独自一人的寂寞。她并不需要花钱找人陪,手随便一招就会有一票人排队想一亲芳泽;但她选择了既安全又可以放纵自己的方式,以她响亮的名气,可不希望有任何让人谈论的笑话传出。
她已不年轻了,也渴望能安定下来,石永寒便是陪她共度晚年时光的唯一人选。他冷峻、高大帅气,且有不俗的品味,只有他能令她衷心渴望而且永不厌倦;但却为何他总吝于将眼神多停留在她身上片刻?难道他看不见她的美貌、她的财富、她的痴情吗?
记得在昨天晚上,她允许自己以最热情的言语及姿态挑逗他。就在无人的办公室里,她全心投入,希空他也能坠入欲火中,接受她的一切,而他又是怎么对她?不仅对她的热情无丝毫反应,甚且还冷酷地推开她,断然离去。今天她之所以利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需要与幻想,一切也是为了他的绝情啊!
天啊,她好想要他,那双修长的手将会如何地抚摸她,那坚毅的唇又会怎样亲吻她,而他全身刚硬的肌肉更会紧密地与她接触,那会是多么美好的天堂。
她一定要得到他,只有他能让她的未来更完美。但怎么做呢?他并不像石永信那么好骗;不过没关系,她总会做到的。
拿起床边桌子上的白兰地倒了两杯。她拿起其中一杯,笑着轻触另一杯:“来!亲爱的,干杯。”她优雅地将酒一饮而尽。
口口口
晴亚又作恶梦了,层层的海浪将她包园住,无数的手拉扯着她,她放声尖叫,惊醒过来。
她一身是汗地坐起,将头埋人手中,想极力稳定自己的心跳。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连续几天都睡不好,一睡着恶梦就跟着来,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崩溃的。
敲门声响起,一定是她的叫声又吵醒永怜了。她披上薄外衣去开门:
“永怜,对不起,我……”
“是我。”是石永寒。
“你……啊!我吵醒你了?”晴亚只好开门:“对不起!我……”
“别再一直道歉吧!”他走入房内:“作恶梦了?”
她觉得他不应该进来,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其实他“勉强”可以算是长辈,她不该乱想的……
“嗯!”她点头:“已经好几天了。”
“什么内容?”他坐在椅子上。
“还会有什么?”她疲倦地看着他,又说:“告诉我吧!别让我这样下去。”
“不要想太多……”
“我怎么能不想?昨天我不小心撞倒了档案柜上的鱼缸,只不过是缸里的水洒在我身上,就快让我窒息了;同事们都疑惑地看着我,而我不能动,也不能想,只感到尖叫的欲望。我快崩溃了,而你只会教我不要想太多。”她有些激动。
“冷静一点!我不晓得妳想知道的事。”他看着她。
“又在骗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你知道、石叔叔也知道,但是你们都不肯说,难道我就该一辈子这样过?如果换作是永怜,你们的反应会是这样吗?”她伤心地看他:“就因为我是外人,你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情愿看我痛苦也不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