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是我!”没过多久,电话答录机中传来了一阵悦耳、轻快又迷人的男中音,江海音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许久未见的“幽灵”。
“抱歉过年无法回去陪你,自己保重。我不喜欢和电话答录机说话,好像白痴一样,你只要知道我有在惦着你就好了。”有在惦着!?
这“幽灵”未免太性格,讨厌和电话答录机说话,就匆匆丢下一句……有在惦着!?
她实在弄不清楚他这对她来说亦师亦友,亦父亦兄又亦……
“情人”吗?
江海音笑着摇摇头,转身去衣柜拿出换洗衣服时,冷不防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突兀地由答录机中传出,显得是那么地无奈与焦急,这使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侧头不解地看着机器。
“抱歉!江小姐,这么冒昧的找你,我是李律师。”李律师!?
江海音心底猛然一揪,倒抽了一口气,有些微诧……这“李律师”,是不是爸爸所说的律师呢?
“我现在人在××饭店的517号房,有关遗书方面的事,要和你商讨……”江海音秀美的唇角泛起一抹不搭称的冷笑。
是吗?追到美国来了?她记得自己为了避开这些麻烦,甚至连丧礼也没去参加。或许别人会认为她是有些冷血和寡情,但她不愿被当成“假想敌”一般的遭受无端的攻击,承受他们研究的目光与评论;毕竟,她已有八年的时间不属于那个家中了。
自她被抛弃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开始,她的心就已经不再属于“江氏”了……
第2章(2)
“也许……他是要逼我“伤人”!?”她按下停止键,阴幽的目光投射在玻璃窗上,淡漠、绝情地冷冷地说着:“……也好!那我就亲自、当面的,拒绝这场无聊的游戏吧!反正没有我……
这场游戏也能玩下去。”当年,他残酷又随意地将她丢弃,现在又不问她同意与否地强迫她成为继承人,若她真的那么好摆布,那她就不是“葵”!
她紧抿双唇,双眼攀上霜冷,关掉了水龙头,勾起火红的大衣步出房间,走得那么绝决,以致没听见下一段留言:“葵!你回来后,立刻回总部一趟,有紧急的任务需要你和凯!再说一次……”黑夜,依旧那么诡谲地魅人又诱惑,散发着阴谋的气息……
江海音驾着火红的跑车来到饭店前,她迳自走向517的房间,敲了门。
冷不防的,门开了之后,她还来不及看清开门者的真面目,就被人用木棒敲昏了头,晕厥过去。
太厉害了!竟然能无声无息地袭击她!这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只可惜……她察觉得太晚了……
失去意识前,她只依稀记得,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淡雅的古龙水香味。这味道,好像……
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并没有昏迷多久,就在一阵尖叫的稚喊声爆起时,她也清醒了。
“啊!爸……爸爸……”一个小男孩狂愤地大吼着,江海音这才如梦初醒,一时竟弄不清自己怎么会站在这儿!?
这时,小男生突然以愤恨的眼神望着她,怒喊:“你这个杀人凶手!”吼完还冲上来捶打她,用国语哭喊着:“你杀了我爸爸,你杀了他!你这个坏人,还我爸爸!”其余的房客在听见这个叫声,都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而后,竟有人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快叫警察来!”怎么回事!?
意识到手上握有硬物,她迷惘地拿至眼前一看,吓得松开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支沾满血迹的刀子,又错愕地望向眼前--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横倒在地上,眼珠外突,胸口喷血,流了一地……
“我……我杀了人!?”她喃地自问着。
不料由走道上围来了一堆警员及FBI的探员,不由分说地将手铐扣住她。“对不起!小姐!你被捕了!”
“我……”她还莫名其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就已经被带回局里去审问了。
是谁!?
是谁设计了一个这么天大的陷阱来陷害她!?被押解回警局的江海音脑袋突然像射入一道光线似的清晰了起来。
有人要逼她退出遗嘱游戏!
纽约市警局“报出姓名,还有……你看来还未成年吧!就读哪所学校!?”一群警员全盯住这名始终冷淡不答话,也不挣扎的亮丽东方女孩,试图套出她的口供。
江海音爱理不理地抬眼漫不经心的一瞥,重复她自己听到耳朵都快长茧的答话:“人不是我杀的。”
“凶器上,门把上都只有你的指纹,和那个死者儿子的指证,你还有什么话说!?若
你干脆一点承认,或许可判得轻一点。因为你还未成年。”
“真可笑!我有什么理由杀那个人!?”她极具轻视地鄙嗤了一句,不料,有人从背后,极突然的出声:“因为你发现那场争夺战将对你不利!江海音小姐……喔!不!或许该称你为“葵”!?”江海音回过头去,淡漠地扫了来人一眼,没答话,看他从容地扬起手中的证件,脸上始终平淡无波。
“……是来扯我后腿的?”
“啧!说得这么难听!?老大要引渡你回去,你应该要很开心才是。”那人迳自抓起她的肩膀,扯住她手铐上的链子,一把把她抓了起来,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态也没有。
在一旁看着的警员莫不诧愕地低呼:“你们都是I.J.O的人!?”
“我没杀人!”江海音极为不服,却隐忍住心中那股待发的怒气,冷冷地再次申明。她没想到这些伙伴竟然这么绝情,一看见她沾染上麻烦,竟用这么无情的态度对待她!?虽说是公事公办,但在还无法完全证实她是杀人凶手前,也不该拿这等态度对待她!
“你父亲有没有提到,若你在后天的“江氏”宗亲大会不能回去参加,就必须自动放弃继承人的资格?”
“什……”她父亲见鬼的什么也没提!
唉……当然没提!因为她只大约浏览一遍,所以看了十分忘八分,只依稀记得上面提到遗书的事,由于她无心过问江氏的一切,所以并没有留心去注意信上其他的碗糕;大约,她还记住了一个姓李的律师……
她按捺住高炽的怒火,淡漠地撇了嘴角,冷冷地道:“这又如何?”
“回去参加宗亲大会,代表你也同意要嫁给李律师,因为,必须有人入赘;而你父亲替你相中的对象是他。为了独占巨大的遗产,所以你才下此毒手。”那人用事不干己,置身事外,清冷、平板、不高不低又没有起伏的呆板语调陈述着这些话,仿佛是新闻播报员似的冷淡。
“开玩笑!”这下子,江海音真的无法不生气;倒不是对方冰冷的态度弄恼她,而是父亲荒唐的决定,和这个王八的罪名。
“也不问过我同不同意,就拿这种烂帽子扣我!?还有!那家伙脑袋秀逗吗?要我嫁给一个年近四十,还有小孩的糟老头为妻!?有够可恨!那混蛋到底在想什么呀?”她好像忘了那“混蛋”是她的爸爸了。
“那是你家的事。”那人一点也不想多理睬她,维持冰冷的面容,毫无温情地送她回总部后,将她带进牢中,以公式化的口吻报告着上级的决定:“龙头决定以“视网膜摄影术”替你翻案。一个星期后会有结果。”江海音知道那种摄影技术,据说是在人死后不久,视网膜内仍会存留弥留之际所看见的一切,以这样的摄影技巧……不!或许该说是以“科技”来捕捉出杀人者的真面目,的确是一种先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