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早在多年以前已被伤过一回,原以为她能记取教训,避免再被伤害,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现在却仿佛在淌血?难道她这辈子真学不会拒绝他给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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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秋天是适合离别的季节。
然而,对冷砚和季恋雪而言,他们的“别离”似乎特别容易发生在冬天,且是宴会后。
上一次和他跳完最后一支舞的夜里,恋雪即悄然离去,他想,而这回,她毛遂自荐的当了他的女伴,不同以往的是,这回他知道她隔一天就要带艾力克搬离别墅,当他知道这消息后只是沉默,并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经过精心打扮的季恋雪很容易成为在场男士注目的焦点,更何况挽着她出现的人是打着Min代理总裁头衔的他。
“你今天脸色有点不对。”冷砚带着她跳舞时,没有放过她眉宇间不时的轻蹙,“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她强颜一笑,其实方才在出门时,她下大理石阶差些滑倒,及时捉住了石柱才幸免于难,只是不知为什么?打从那事后,她小腹就不时会传来阵阵疼痛,不只痛,而且有一次比一次更烈的趋势,可他们刚抵达会场不久,不能早退。更何况今天的宴会是她坚持要来的。
“休息一下吧。”冷砚看得出来,她真的有些不舒服。
就在他扶着季恋雪要到旁边休息时,一个柔腻的女声唤了冷砚的名字。
“方彩芝。”他回过头的同时,这名字也一并唤出。
“难得你还记得我。”她巧笑倩兮的笑着,淡淡的打量了季恋雪一眼,这女子她记得,不就是造成她和冷砚分手的第三者?“带女朋友一块儿出席宴会吗?”对于他,她一直没有死心过。
冷砚报以一笑,没正面回答,他反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随片到这里来作宣传,导演要我一块儿来这里,所以就来了。”她甜笑着说,“这里正好是随片宣传的最后一站,我在这附近租了一个度假的地方,有机会来看看我吧,老朋友许久没叙旧了。”
“如果不麻烦的话。”
方彩芝嫣然一笑,很快的向服务生要来纸笔,留下住址,“答应了可不许反悔,我等你来。”她离去前,给了季恋雪一个近似胜利的笑容。
“方小姐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哪!”季恋雪语气透酸的说,她原本就不适的身体,现在更加不舒服了。那女人方才那临别一眼算什么?向她挑衅吗?真是太可恶了。
“老朋友见个面、叙叙旧,没什么。”
季恋雪把不愉快写在脸上,她沉默下来,她又不是冷砚的什么人,干啥对于他的“韵事”那么在意?他,在她面前和老情人说话,可真是再自然不过,而她在他心中,其实什么都不是。
冷砚知道季恋雪对于他和方彩芝偶遇的事十分不快,可是,这又不是故意的,有几秒钟,他试图想解释些什么,可回头一想,他为什么要解释?他对她未免太在意了。
和客人周旋了一会,待他再回到季恋雪身边时,他发觉她的眉宇仍未舒展,“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身子不舒服,抑或是心情不快。
她的腹部是要命的痛,这回她没再拒绝,顺从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出了门口之后,她再也忍不住的弯低下身子。
“怎么了?”冷砚扶着她。
这么冷的天气,一颗颗的汗水仍从季恋雪的额上冒出来,“我……我腹部好痛……”她努力的想把话说清楚,但疼痛仍令她抖了声音,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冷砚把她打横抱起来,待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后,他立即送她到医院。
“恋雪……”他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莫名的恐惧开始噬着他的心,“撑着点,医院就快到了。”
“好痛……”她感觉到两腿间似乎有热液流出来,然后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第八章
流产?!一听到医生说出这两个字,冷砚整个人怔住了,这么可怕的事怎会发生在恋雪身上?他还记得吕红村老师曾经说过,在生艾力克时,她也是因为早产差一些死在手术台上,那么这一回……
冷砚从来没有感觉那么无助过,他双手掩着脸,倒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
急趁室外的红灯一直高悬着,在门推开的一刹那,冷砚立即迎上去,“医生……”
“孩子没保住,至于母亲则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看了一下冷砚,“你是病患的先生吗?”
“是。”冷砚犹豫了三秒后回答。
“她的情况不是很好,若是这几天她没醒来,情况可能很危险。”医生紧接着说:“你这当丈夫的人实在太疏忽了,在生上一个孩子的产检时,妇科医生没对你说过,你妻子的体质很不适合怀孕吗?”
“我……”他垂下头的想,恋雪生艾力克时,他根本没陪在她身边。
“年轻人对于某些重要的话总是这样疏忽的。”医生摇了摇头,“现在出了事……唉!愿上帝保佑。”
冷砚此时头脑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这样仓皇失措过,尤其在他看见护士们推着面若白纸的季恋雪走出急诊室时,他心中更是一片茫然。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的在乎她的,他愚蠢到不知道他在内心中有多么、多么的爱她。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总是霸道又蛮横的想尽办法、使尽手段想把她留在身边,为什么当蒋彦想追求她时,他总是控制不住的用些方法阻挠。
为什么他这么愚昧?这么无药可救的愚蠢?原来他竟是这样的深爱着她。
不!她不可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离开他,不可以,他绝不允许。
“医生,”他快步的追上方才的那名医生,“请你务必救救她。”
“救病患是我的职责,我没有理由不救她,只是……这位先生,该尽的力我已尽了,至于病人能不能醒来,这并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他看多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他拍了拍冷砚的肩,“让我们一块为你妻子祈祷吧!”
医生走后不久,吕红村也急急忙忙的赶来医院,她一看见站在通廊的冷砚,立即走向前,“恋雪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接到冷砚的电话,才知恋雪在医院。
“她流产,至今仍未醒过来。”
一听到流产两字,吕红村怔住了,“流产!怎么会呢?”她手脚冒着冷汗,犹记得上一回恋雪差些死在手术台上,医生千交代万嘱咐的事,“冷砚,恋雪她怀孕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她虽然也不太清楚冷砚与季恋雪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肯定季恋雪怀孕一定和他有关。
“她从来没有提过。”他喃喃的说,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她第一次怀孕没让他知道,第二次怀孕,难道她仍是打算把他蒙在鼓里吗?对她而言,他到底算什么?冷砚锁着浓眉想。
“冷砚,现代男女的感情游戏我这老太婆也许是不太懂,可是我看得出来,恋雪一直很爱你。”
冷砚沉默的聆听这一切,心想,那只怕是从前,现在的恋雪,恨他只怕都来不及,对于一个总是在伤害她的男人,再多的爱有朝一日还是会用完的。
“她对你的一往情深,我这局外人都看得分明,难道你一点儿也没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