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识几个?总有那么几个吧!”王川捉到语尾紧咬不放,反正今天儿子不上班,死也要给他逼得不耐烦才甘愿。
“爸,你这样子我以后不敢休假了,难道有机会可以跷班,竟然老谈着结婚的话题。”王必昕抱怨着。
“还说哩,到底交了女朋友了没?”
“有啦、有啦!”王必昕不耐烦的回答,伸手取了香蒜面包
“有!为什么不带来让爸爸看看?”:王川扬起的声音,喜怒参半。喜的是儿子难得有心仪的对象,怒的是儿子没告诉他这件事。
王必昕差点又再次呛着了。“拜托,爸,昨天去新竹开会,才第一次见面,你要我马上带她回家啊?人家不把我当怪物才怪哩!”
“好,那限你一个月之内把她追到手,半年内结婚。”这下子王川可乐得睡不着觉了。
王必昕故意捉弄父亲, “可是,她已经有婚约了,而且下个月就要了。”
“你这浑小子,已经死会的人了还说来让我开心,你真是皮痒了是不是?”王川气得拍桌子。
“别生气,开个玩笑嘛!”王必昕快手抄起一块面包,一溜烟的跑了。
“小子,你给我回来。”
“我上楼打个电话到公司交代事情,忙完了再陪你聊天。”
王川在儿子走后露出满意的微笑,昨天派儿子去新竹开会是有原因的。
昨天的会议上,只有一位女性,而且是会议的主席,是位相当具有专业性的新女性,聪明能干但不精明,因为精明的女性无法吸引必昕。
观察儿子十年,对于他的性情,也早已摸个十之八九,小家碧玉型的女孩不是他所喜爱,站在前端,能跟得时代的潮流者,又不过于精明的最适合他了,太精明的,大概成天就和儿子斗智吧!恐怕是早将谈情说爱遗漏在一旁。
“老板,你怎么啦?从厨房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孩子惹你生气啦?”张妈自厨房来到前院。
“不是啦!还不都是为了老话题,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赶快结婚生个孙子让我抱抱,真是不孝。”王川的言语之中并无生气的成分,倒有几分纵容,几分愉悦。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刚才在厨房听你大声吼叫的,怎么现在又眉开眼笑的了?”
这一家三口,个个都是宝,张妈摇头的想,宝爹、宝哥、宝妹,大概都是源自于遗传吧!
老板是深藏不露的老顽童,常常被他开了玩笑而不自知,非得过个十天八天回想起,才惊然发现被摆了一道。被老板捉弄了没关系,无伤大雅嘛!若是想要以仇报仇的话,恐怕是会得到更惨的下场。
宝哥张妈就没那么清楚了,因为在他生命中的前二十年不在这里度过,所以没有太多的纪录驻留在脑海中,不过,在他刚来与老板相认时,倒也是闹了不少笑话,当然,对象是老板居多,欠他的嘛,谁教老板少给他二十年的调教。
宝妹可就真的是宝妹了,从小到大的纪录,年年刷新,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老板拥有庞大的财产,使得一些歹徒看好而绑架宝妹。四次,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的拿走老板一分钱,而且,也从没有歹徒能够忍受宝妹三天以上,可想而知,那些倒楣的坏人必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必昕坦诚遇上对眼的人了。”王川在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撮合他们,而不让儿子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否则儿子一定又会搞破坏了。
“搞破坏”是他王川的儿女的拿手绝活,尤其是破坏相亲!
张张也高兴的说: “真的吗?那可真是令人高兴啊!”
“当然,只不过那女孩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恐怕很快就没下文了。”高兴之余,还是有令王川挂心之处。
“宝妹呢?老板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了?”
“怎么不担心?我担心那些歹徒又被妮妮整得淅沥哗啦,连滚逞跑的送她回来。”说完,王川哈哈大笑,妮妮调皮也算是有好处,惟一的!
“虽然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但是还是不要太大意呀!老板,人心不古,歹徒可是一个比一个更凶狠,还是报警得好。”张妈在王家工作近三十年,虽说经历过妮妮的四度绑架,但,每一次的绑架事件都无法让她心安。
“张妈,歹徒知道妮妮是条肥鱼,任他们怎么有胆量,也不会和自己的财神爷过不去,再说,去年警方扫黑扫得很紧,聪明的人不敢太嚣张,也许是外行人干的也说不定。”
“外行人?”张妈不解。
“嗯,外行人。最近有一笔大Case,这在经济景气不佳时格外吸引人,妮妮被绑架也许就和这个代理权有关。”
“如果是,那你放弃争取代理权,宝妹就会回来了?”
“不见得。”王川面有难色的说,吓得张张紧张了起来。 “比较有可能的是待会就回来了,难道你忘了以往的例子了?”
“哪忘得了,绑到像宝妹那样的人算他们倒楣。”张妈笑开了,拼想像着这一回歹徒如何被宝妹整得一塌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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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必昕忙完公事,再度下楼到前院时,已是十一时了。
“妮妮还没回来?”
“还没有。”张妈不安的说,并看着王川。
“再等一会儿。”王川倒是很沉得住气,又倒杯茶,慢慢的喝着。
王必昕也很沉得住气,还吹起口哨,“破纪录耶!到底是何方神圣呢?竞有此能耐。”
据王必昕所知,前四次的绑匪都是在第三天早上便送妮妮回来,这次对方竟能打破纪录,他真是打由心底佩服,而担心似乎是微乎其微了。
用过了午餐,等候妮妮归来已久的人开始慌了。
“必昕,打个电话给财务,要他马上准备两千万的现金送来家里,还有,放了乳加黄,让它去找妮妮。”
“嗯!”王必昕一改先前优闲的态度,转而谨慎起来了。
“别忘了给乳加黄带上电子感应器。”王川又吩咐道。
“好的。”
乳加黄是一只乳色赛鸽,多年前它在比赛途中受了伤而仪王萱妮卧室的阳台上,善良的她遂将它送至兽医处治疗它折损的翅膀,没想到,它的伤好了,羽翼长齐了却无意离去,它的主人得知便大方的将它送给王萱妮,只要求她定期将乳加黄送回去做赛程训练。没想到乳加黄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每回,它总是把顶楼的小屋搞得脏兮兮,教王川抱怨连连,若它能顺利的找到女儿的下落,那么,他将考虑以往的抱怨一笔勾销,以示他宽大的胸襟,免得让女儿取笑他老是与一只小鸽子过不去。
王川仍是像以往一样,并不把这次的绑架一事太放在心上,刚才的举动只是做好防范的准备,有了万全的准备才不致失败,这是一贯的经商之道,在生活上也是如此。
但不可否认的,他欣赏绑架王蕈妮的人所有的镇静,没有两把刷子的人怎能软她三天而未被吓得屁滚尿流呢?
“爸,财务说一个小时之内送来。乳加黄也已经放它出去,它往南边方向去了。”王必昕向父亲报告着。
王必昕暗地里想着:难道自己就注定无法和父亲一样,优闲的在家等候被人绑架的妮妮归来?上次他可是担心了三天两夜,吃不好、睡不着。原以为这次可好玩了,结果却一反常态,妮妮的踪迹至今仍无线索,除了第一天疑匪来了通电话外,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而刚刚父亲又要他准备现金,放出追踪妮妮一流的乳加黄,这不是表明了今日非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