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掌一挥,「管你什么种马、种驴的,这黑寡妇我要了,挖出来。」
「住手!」阿迪挡住花,「这是非卖品。」
「非卖品?」男人眼一横,「那就送我了,拔下来。」两个保镖奉命上前。
「你们存心捣乱,我报警。」阿迪边喊边护花,和保镖们扭在一起,一手抱花,一手阻挡攻击,显然的,一拳难敌四掌。
旁边吓得不轻的两个女员工这才想起呼救。
无赖男人的一只手伸向黑郁金香,猥琐的面孔露出得意的笑。
「哎哟!疼!谁?快松手!」
突燃横过一只修长的手抓住男人的腕部,将人甩至一旁。
男人正要开骂,猛地收住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抓痛他的人,口水流满地。哇呀,小牧场里竟有这等美人,喷火的身材在宽大的T恤下若隐若现,冷漠的眸底蕴着万种风情,她才是陌上花的极品。
狄红罗不甩他,扭身踹了另两人一人一脚。一个保镖气势汹汹地扑向她,还没弄清状况,就吃了一记过肩摔;另一个分神之际,胃部也被狠狠地赏了一拳,当场痛得弯腰单膝跪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在她摔人的同时赶来的龙冶冽。
快、准、狠,一气呵成,不露破绽,不留馀地。谁想得到她有如此俐落的身手,瞬间摆平三个流氓,尽管她的个子比他们都高,但男女力量的差别是悬殊的;最重要的是她敢做,敢出手打三个男人!并非每个人都这么有胆量,尤其是女人!
龙冶冽是第一个清醒的,连忙冲到狄红罗身前,握紧她的手,上下扫了一遍。
「你有没有受伤?」
她莞尔,「没事。」继而转头看向三个无赖。
为首的男子惊了一下,往后倒退几步,拍打他的两个保镖,「你们傻了吗?给我上!」
但两个保镖没动,反而拉住雇主,他们领受着那绝非虚张声势的一摔一拳,以及她眼中转瞬即逝的野性与戾气。
「想要黑郁金香?」她的声音彷佛来自空旷的原野,有声似无声,既冷又利,让人恐惧。「如果你地下有知,会在你的葬礼上看到。」
三人似乎同时感到有死神临降,再不走恐怕就没法直着走离开了。他们立刻夺门而出溜之大吉,连声称日后报仇的警告都没提一句。
戏落幕了。
龙冶冽询问其它员工,得知只有阿迪挨了两拳,于是叫女员工帮他擦药酒。
狄红罗刚要去餐厅继续用餐,却被一只秀气纤长的手拉住。
「这样很危险,应该先报警。」龙冶冽想起来就怕,「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野蔷交代?」
她转身面对他,「警察到了,你的花也完了。」这是事实,二人皆清楚。「若我有什么闪失,你拿我的尸体跟野蔷交代。」原来他担心被安上「照顾不周」的罪名。
「怎么这样说,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是我的员工,怎能让你出事?」
她冷笑着,他就不能不说后面的话吗?她正要反过来安慰他,却听见令她难受的言词。「即使我七窍流血,也会倒在街上,绝不占你半坪地,若不幸有血滴下来,我只能说抱歉。」狄红罗戳了下他的肩,「还有,你不知道与人面对面谈话要保持一米的距离吗?」离得太近,她有点胸闷和……神智不清。
他这才发觉两人快贴在一起了,一个背抵门板,微扬着头,一个单手撑门,俯视她的脸,好暧昧的姿势,他甚至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扑在他脸上。
他马上放下手退后,脸微热,「对不起。」
两人都不作声,室内静得连空气也凝滞,她盯着他,他则不自然地撇开头。
「走吧,去吃饭。」狄红罗看出他的拘谨,苦笑着打破沉默,率先走出去。
龙冶冽叹口气,却不清楚为何,还是去吃饭吧!
午餐是他和她一起煮的,唉!光闻香味,就知道她的厨艺与身手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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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公难得甜蜜的言语攻势下,单野蔷的怒火化为绕指柔,婚后第四回离家出走告吹。此刻,单大小姐套着卡通图案的睡衣,顶着微湿的发从浴室晃进客厅。
「啊,你一声不响地杵在窗帘后面会吓死人的!」被站在玻璃窗前给窗帘遮去半个身子的狄红罗吓了一跳,「要跳楼吗?这里可是二十八层,脸会摔烂的,怎么见阎王,丑死了。」
「好吵。」狄红罗咕哝,走向阳台,经过厨房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把整个身子丢入藤椅,灌了几口酒,不住地皱眉,她一向不喜欢这味道。
单野蔷跟过去,抽出另一罐,拉开喝。「听冽说今天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什么事呀?说来娱乐一下。」她没形象地蹲在椅侧,双手搭在扶手上,若非缺了条摇摆的尾巴,还真像等主人宠爱的小狗。
「毫无娱乐性。」她闷哼,敢情有人把她痛宰「摧花」大盗的英雄壮举当成娱乐新闻传播。救了牧场的宝贝,没捞着半丝好处不说,还被气得胃抽痛,连饭也吃不了,体育节目没心情看,她招谁惹谁了?心里明白他的担忧,更清楚自己毫无风度的小鼻子、小眼睛,但就是气他。可气他什么呢?她不明白。
总之就是反常,超级不对劲。长这么大她没有热中的事,做了三年的模特儿是为了赚钱,Fans的热烈呐喊与她无关,设计师们为争夺她而明争暗斗她不屑一顾,更拒绝同任何一家公司签约,工作和自由都是她自己的,不能签给任何人。
圈内人眼中漠然高傲的东方美女谁的帐都不买,独来独往,身边只跟着个经纪人,不闹绯闻,不露踪迹,要见她只有在台上,领略那令人震撼的傲视群星、不可一世的风采。
她绝非冷血,只是不热情而已,还有,她认生,如此罢了,才不是什么戴面具自我保护以免旧伤复发。
个性使然,没几个人值得她关注,更别说动怒。所以她难以理解自己今天的反常,左思右想,就是找不着原因,还弄得疑神疑鬼,坐立不宁。
单野蔷仔细端详狄红罗,透视到她的心肯定乱了套,且史无前例的严重,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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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的夜景是最教龙冶冽心旷神怡的,雅致而温馨,是专属于他的家,这方天地令他安心、放松,是他宁愿舍弃豪宅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世界上已无世外桃源,想学古人隐居更是幻想,人工的凿痕遍布了大江南北,而真正的净土又处于原始的塑封。仔细想来,还是寻不到探不进的好,否则那里亦将乌烟瘴气。由此可见,他的牧场的确不赖。
花海中有一条窄窄的空地,恰好够他一人平躺,是栽花时特意留下来的,方便进一步置身群芳之中。每逢星光灿烂,夜深人静,他都会躺在空地上吞吐酽酽花香,触摸习习晚风,天地间只他一人。
「茅檐常扫净无苔,花木成蹊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梦中的美好田园生活,巧手花农是毕生向往。可奇怪的是认识他的人皆当他惯于穿梭灯红酒绿的名流宴会,对各种派对乐此不疲。
阿迪说过见到他的第一印象——住在祖上传下的老房子;名门世家的洋房;周末聚集朋友开派对,陈年的红酒盛在亮晶晶的水晶杯里品味,煮正宗的卡布其诺,把咖啡豆磨成粉,用虹吸式的咖啡壶,虽然繁琐但小节上绝不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