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骗你呢?我的亲亲好娘子。”许尉峰再度将娇妻揽人怀中,密吻了好一会儿她娇艳的樱唇,然后沿着雪白的颈项一路洒下细吻。
杜纤云无力地任他推倒在床上,任那双大手解开她累赘的大红礼服,任那饥渴的唇肆虐她从未被任何男子轻薄过的娇躯。她呼吸急促地喘息着,感觉到小腹下有股热焰燃起,体内的热情像那对大红花烛般越烧越旺。
许尉峰将帐幔放下,急切地探索那玲珑美丽的娇躯。他鸷猛的眼中只看见眼前藏不住的春色,对屋外突然刮起的一阵大风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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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雨的病势日渐沉重,有几日甚至陷入昏迷呓语的阶段。在十月三十当天,他突然精神转好,苍白的脸颊开始泛起潮红,他自知已到回光返照的弥留状态。
当晚,他将一家人招到病榻前。
“阿福,谢谢你数十年来跟着我出生人死,我们虽名为主仆,实情同兄弟,我走了之后,还请你代为照顾湘儿。”
“老爷,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次你一定也可以撑过去的。”萧福老泪纵横地说,但萧暮雨只是摇着头。
“爹,您不会有事的,湘儿一定会治好您。”萧湘扑人他怀中哭道,他抚着女儿的头叹了口气。
“湘儿,人生自古谁无死呢?爹等待这天已经很久了。湘儿也不忍心让爹继续被病痛折磨吧?”
“湘儿不管,湘儿只要爹陪着湘儿……”
“湘儿十六岁了,该懂事了。爹死了之后,把爹葬在你娘旁边,也该是爹去陪她的时候了。”
“不……不要!爹……”
萧湘的悲泣令萧暮雨心乱如麻,他何尝舍得下唯一的女儿,然而他已病人膏肓,药石罔效。
“长风……”
“徒儿在……”长风哽咽地应道。
“为师在临死之前,有两件事相托。”
“请师父吩咐,徒儿一定会替师父办到。”
“我就湘儿这么个女儿……”萧暮雨轻抚着女儿的秀发说:“十五年前,我的好友许庭江夫妇替他们的儿子尉峰诚意相求,要娶湘儿为妻,我当时不便拒绝,于是许家以家传血玉镯为聘,替两个孩子订下婚约。阿福,把我床下的铁柜拿出来。”
萧福取出铁柜,依照主人的指示取出一只血红色的玉镯。
“长风,人无信不立,我死之后,你将湘儿送到金陵。许庭江如今身为右都副御史,应该不难找到。”
“长风谨遵师命。”长风咬着牙悲痛地答应下来,萧湘一听,哭得更加柔肠寸断。
“湘儿,唉……”萧暮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而我与许家有十五年未曾联络,许尉峰如今已二十岁,有可能另娶他人,所以为了湘儿……”
长风怔忡着,不明白师父的用意,对方有可能另娶他人?那他还送湘儿去金陵干嘛?
“我的女儿决计不能受到委屈,如果许尉峰已然娶妻,我要你照顾湘儿一辈子。”
“徒儿愚纯,不明白师父的话。”长风心乱如麻地说。
“如果许尉峰已有婚配,你愿意照顾湘儿,娶她为妻吗?”
长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师父先是断掉他的痴念,又重新燃起他的希望,他的思绪一时之间乱成—片,竟无法回答。
“长风……你可愿答应为师?”
萧湘止住了哭泣,梨花带雨的惨白娇容转向师兄,她微微抖动了一下樱唇,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急。
为什么他不像刚才那样干脆答应?
“徒儿……徒儿谨遵师命。”长风跪在师父床前哽咽地道。
“好……太好了……”萧暮雨一阵急喘,萧湘连忙拍抚着老父的背。
“长风……”他向爱徒伸出瘦可见骨的枯掌,长风立刻伸手握住。
“湘儿……”他将女儿的小手交到徒弟的虎掌中。
“长风,我把湘儿交给你,我相信你定然不会辜负为师的期望,你一定要让湘儿幸福……”
“长风会照顾师妹一生—世。”
“那……太好了……”萧暮雨的眼神逐渐涣散,“良缘天注定……你们一定要好好……把握。”
“爹……爹……”萧湘抽噎着,却唤不回父亲的生命力。
“那血玉镯……要还……许家,静娘……静娘……我来陪你了……”
“爹……”萧湘痛哭失声,趴在父亲的尸体上哀泣,地仍可感觉到父亲怀中的余温,然而慈父的鼻端却已没有气息。
“湘儿……”长风搂住她安慰,虽然和师父相处不过半年,然萧暮雨对他的救命之恩和授业之泽,在他心中有如第二个父亲。
他视线模糊地望着病床上已无生气的瘦弱残躯,不过两个半月,就将一个铁铮铮的硬汉折磨得不成人形。他慨叹生命的脆弱,师父的医术虽然救过无数人命,却医不了自己。真的是生死有命,半点不由人吗?
不!他悲痛地摇着头,在心头发誓定要精研医术,挽救世间被病痛折磨的可怜人,他不愿再见到更多像湘儿这样痛失慈父的孤女。那串串像珍珠般宝贵的泪水,不该在湘儿凹陷的脸颊上凝聚成河,滴流进他的衣襟里。他轻抚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容颜,发现她的痛哭已变成低泣,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萧湘竟然哭昏在他的怀中。
第9章
萧暮雨死后,萧湘也病倒了,丧葬之事全赖长风和萧福打理。村子里的人感念萧暮雨布药救命的恩泽,纷纷前来叩拜。萧湘哭了几回,又昏厥过几回,身体孱弱地躺在床上休养。
长风原来打算在过年前出发到金陵,但考虑到萧湘体弱,决定等到萧暮雨百日之后,再行出发。
时间匆匆而过,家家除旧布新,准备迎接新年来临,萧家仍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过了最悲惨的一个新年。
萧湘整日不言不语,只是垂泪。无论莲娃、菱歌怎么逗她,她依然是愁眉深锁双泪垂,而且常常一个人跑到父母坟前,静静地流泪弹琴。
元宵佳节,家家忙着扎制灯笼、吃元宵。晌午过后,风势突然大了起来。莲娃寻遍萧宅,仍找不着萧湘,正打算到老爷、夫人的坟前寻她,恰巧在门口遇见从市集返家的长风和菱歌。
“莲娃,你这么匆忙要到哪裹去?”菱歌叫住她问。
“小姐又跑出去了,我到老爷的坟上瞧瞧。”
“莲娃,你帮菱歌把这些灯笼拿进去,我去找湘儿。”长风将从市集上买回来的灯笼交给莲娃,转身朝村郊的墓园奔去。
他跟菱歌本来是想买些灯笼逗萧湘开心,没想到她又一声不响地跑了出去。
他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叹气。
也难怪湘儿难过,原是一家团聚的团圆节,她却因为丧父之痛,而过了一个最悲惨的新年。
几个起落,长风已到达墓园,阵阵狂风刮起,将冷清的墓园吹得更见凄凉。
他走列师父坟前,只见师父、师母的坟上插了些白色的野菊,猜想定然是萧湘在山坡下的野地采摘的。既然他一路行来不曾遇见萧湘,地必是往墓园后面的梅林走去。
长风快步奔向梅林,阵阵狂风呼啸,将梅枝吹得飒飒作响,白色、红色的花办雨洒落在林间迳自起舞的白衣仙子身上。只见白袖飞舞,盈盈纤影在花雨间旋转,彷佛欲乘风归去的羽衣仙女。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苏轼的词句很快地跳人长风的脑中,眼前此景应是天上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