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荻半信半疑,“说说看你做了什么善事、惹了什么麻烦。”
一旁的蕨也满脸好奇。
“我不能说。”看到面前那张写著怀疑的脸,她沮丧地低下头。“我知道你不信, 我也很难跟你解释,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荻看著地的脸好一会,沉吟著,突然转向蕨。
“蕨,季文齐要我帮他东山再起,你说呢?”
他话中有话。
蕨想不到荻会突然问他,愣了一下,有意无意地□避著他的视线,低声回答:“他 背叛过你,你有理由不帮他。”
童彤张大了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没想到两兄弟都一个样,她正想辩驳,蕨却在 这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希望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声音更低了,但仍十分清 晰。
“是吗?”
这次,蕨正视他,毅然点头。
荻笑了。他摊开手,故作无奈的样子。
“本来我不打算帮的,不过既然这么多人为他求情,我想我也闲得够久了。”
“啊!原来你早就要帮他了。”
他换上可恶的笑容,那笑容回答了一切。
“不过,始作俑者是你,所以你也不能间著。”他贼成兮兮地观著她。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荻说完,视线突然落在蕨身上,嘴角一扬,“不过,这么一来我就没空帮你的王子 脱离苦海了。事实上依我看来,你的王子既有事业又不缺美人,现在又多了你这个守护 天使在替他抱不平,天堂也不过如此嘛。”
他每说一句,童彤脸上便一阵白一阵红,想拦又拦不住,急得心里直跳脚。
“你们在说什么?”蕨满脸迷惑。
“没什么,没什么,开玩笑的。”一面说一面朝荻示意。
“没什么?”荻竟似有意让她难看。“你敢在我面前说,却不敢对他说?”
童彤紧闭嘴唇,瞪了他一眼。
“怕他讨厌你?”
“童彤,怎么回事?“蕨忍不住了。
荻恶作剧似地朝她眨眨眼,然后便对蕨诅:“童小姐说爸爸是冷血动物,而你只会 盲从,要我回来帮你减轻负担,我很好奇究竟海世出了什么状况。”
“童彤?”蕨将脸转向她。
“我……”她避开他的视线,双手无措地交握,“我看不惯嘛。”
“你还对江老那件事耿耿于怀?”寻爱童彤默认了。
“还有你的经营手段,那些并购案……”
“原来你还是关心的。”蕨眼睛一亮。
“多少知道一些。”荻耸耸肩,眼睛却仍盯著他,显然急于知道答案。
蕨想了一下,才缓缓避重就轻地说:“经营一个大企业,有时候非常手段是难免的 ,而且商场本就是无情的世界,我想我没做错。”
“这是你自己的看法还是爸的?”荻漫不经心地问。
蕨的脸色变了一下,忍不住也回了一句:“你在乎吗?”
料不到他会这样反问,荻眨眨眼,举起双手。
“对,你说得对,我不在乎而且也无权过问,到此为止,当我没问好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荻。”藤急忙说。
“但我是这个意思,”荻淡淡地,朝童彤眨眼,“看到了吧,我无能为力了。”
说完,不待童彤反应过来,他大步走了。
蕨虽然张开口,终究忍住叫住他的冲动。
这几年来他一直希望荻能回心转意,回来接管海世,可现在,一脚陷入的他知道了 海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反而不想荻涉入了。
他转脸望向重彤,后者一脸做错事般的懊恼表情。对她,他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虽然她的热心似乎过度了些,但她竟然能让一向事不关己的荻关心起公司来。这又叫他 不得不刮目相看。
“蕨,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忙。”童彤终于挤出声音。
“我了解。”蕨点点头,“但是童彤,有些事,光是善意并不够,我知道你对我的 经营手段不苟同,但是我有我的立场,只要对海世有利,能让爸爸满意,就值得了,你 懂吗?”
童形默然不语,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懂。她只知道蕨不该是这样的人,权势名利对他 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必须不择手段?她想,她永远也不会懂。
第五章
大清早,一阵优扬的乐声,蕨认出是音乐室传来的声音,他知道荻开始创作,但由 于荻的作息和他相反,且多半在外面创作,因此不曾见过他工作的情形。此时听到乐声 猜想是他在作曲,不知不觉便朝音乐室走去。
到了门日,他原来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乐声来自荻的钢琴,歌声来自重彤。
室内有另一个旁听春季文齐。
音乐室的门半掩著,所以声音才会传出去。
很美的曲子,绝对动听的歌声。他知道荻有才气,却不知童彤也有这么美的嗓子。
他不禁倚著门扉,静静聆听。美好的音乐让人心情跟著舒畅,但荻肯回来恢复创作 ,却是另一层喜悦。
一曲终了,面对门的季文齐首先发现他。
“季,好久不见!”蕨先行笑开脸。
“好久不见,蕨!”季显得有些不自然。“我们在做最后的修饰,忘了关门把你吵 醒了。”
“没关系,能当第一个听众,是我的幸运。很美的歌,你们两个真是完美的组合。 ”
“是呀,季也这么说。”童彤得意扬扬,随即又伴作叹怨地说:“可是荻却硬要他 说服唱片公司由我主唱,不然就不签约了,蕨,你说他是不是强人所难?”
“荻如果说要你唱,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哪有随便找人唱的?我又不是歌星。”
“要成为歌星简单,荻的歌却不是随便给人唱的。荻一向凭感觉,创作时随兴,要 给谁唱也是。感觉如果不对,即使再大牌的歌星、再高的价钱他也不愿让步。”季说。
荻抬高眉毛,斜睨他一眼,“你倒还记得?”
“当然。”季淡淡一笑,“你的第一首创作就是硬拉著我们陪你熬夜写出来的,想 忘也忘不了。”说完,和蕨相视”笑。
蕨也被勾起了回忆,接口说:“熬夜是因为我的歌声老是放不开,荻花了很多时问 在纠正上面。“他靠著钢琴,舒展的眉眼显得开朗耀眼。
“是呀,他说你有天赋却笨得不懂使用,筒直浪费,”季又说:“记得那时候你气 得不想唱,结果他却说你不唱他就不写,大家拉倒!那时候我真不知道谀站在哪边才好 。”
“咦?荻也这么对我说的耶!”童彤斜睨他一眼,“荻,原来你这种鸭霸的毛病由 来已久嘛。”
三个男人都笑了。
空气问有种温馨的情榛在流动,童彤感觉到了,不自觉地静坐一旁。这样观看两兄 弟,感觉十分奇特。相似的容貌,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又异常契合,此刻她终于不必想 像王妈口中所谓的相亲相爱是何情景。昔日的他们想必就是这样。
“对了,那么你后来怎么没有和荻一起进歌坛呢?”
蕨僵了一下,没回答。
童彤茫然转向另外两人。
荻低著头没讯话,季则是轻轻咳著,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
半晌,荻转向重彤。
“好了,小笨童,你可以回去补眠了。”说完便迳自弹了起来,在乐谱上作纪录, 不再理会他人。兄弟俩之间的疏离感,又迅速靠拢了。
“我说错什么了?”童彤哺喃说,向蕨投注无辜的眼神,蕨自然地轻拥住她的肩, 无言地走出音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