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坚强之后,软弱的意志就压制不过过多的疲倦,他的眼皮渐渐重了起来……他吃力撑着……男人的自尊不许他真在她面前垮了。
看他一副累得快垮了的样子,她好心疼,殷切地想要给他安慰,一个常常在连续剧看到的温馨画面跳进她的脑袋……
有点恍神的他突然被拉了一把,失去平衡地向她倒下,一头撞进某种柔软的东西上……
近在眼前的是她的裙子,隔着薄毛衣料可以感觉到底下一双柔软滑腻的大腿,可以感觉到那足以融化一切的体温,毫无预警地,一股香甜包围住他,就像刚下过雨后,新鲜的玫瑰花盛开着……
他转头看她,由于太过惊讶以至于连转头的动作都变得僵硬缓慢,当然是仰角,因为此刻的他正躺在她的大腿上,而且是她拉他躺下的。
他受宠若惊,感觉到脸上什么东西正猛烈地烧着,感觉到胸中什么东西正狂野地撞着……
她同样的脸红心跳,害羞得不敢看他的脸。
天哪,她总是这样,思考还没到大脑,脊椎骨就已经有了反应,就算再心疼他也不能把大腿借给他睡呀,虽然对他还满--有好感的,可是他们又还没熟到这种地步,这下该怎么办?
一时没了主张的她偷偷地低眸看他,只见那张潮红冒汗的俊脸挂着如痴如醉的醺然表情,不知怎么地,她的嘴角也跟着飞扬起来,好像也不再那么后悔自己欠考虑的行为了。
嗯……算了,这次就便宜了他。但到底是个女孩子家,这种主动示好、自动送上门的事情还是会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忍不住非要「解释」清楚不可。
「ㄟ,我是看你超累、超可怜,才特别优待你一次,你不要想太多。」
「雀儿,妳好温柔……」
他转头躺好,心中塞满软软绵绵的东西,就跟正靠着的柔软玉腿一样,如此贴近的感觉给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欣喜。
闻言,她高兴地把他翻转过来,一脸认真地追问,「真的吗?从来就没有人夸过我温柔耶。」
「真的。」他笑着回答,再次转身,这次面向她,将他的脸埋进她的怀中,沉入她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她骄傲地昂起下巴,沾沾自喜的心情持续不到几秒钟就有点僵了……低头一看,他的脸深深埋进她的怀中,结实的胳臂环过她的后腰,像怕她跑掉似地箍住她。
这样的姿势很够暧昧,更暧昧的是……他温热鼻息穿透衣物,喷洒在她细致敏感的肌肤上,那温度让她觉得热,明明是冬天,却直冒汗。
慢慢地,紧绷的肩头松垮了,紧箍的手臂也松落了,看他已经熟睡了,差不多也是脱身的时候,她小心地托高他的头,慢慢地往旁边坐。
突然,她感到不舍,舍不得放下他……
算了,看在他夸她温柔的份上,就优待到底吧,她重新将他放回腿上,眉眼漾笑地看着怀中可爱的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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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东京街头到处妆点了热热闹闹的圣诞树、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灯泡、传统的红绿相间彩带……
台场,平常就是年轻人的最爱,一到佳节更是热闹滚滚。
有名的PUB里,炫目的霓虹灯光如洪水般地滚滚流转,舞池中一双双男女尽情热舞,吧台边一对对情侣尽情畅饮。
朱雀儿知道麻利是好心才拖她出来玩,但是麻利和她的阿娜答玩疯了,哪有空理她,整个场子全都成双成对的,只有她是孤零零一个人,这让她更显得突兀、不搭轧,终于受不了的她离开了PUB,到外面四处闲晃。
巨型综合大楼里有几十家餐厅、PUB,主题广场,所以就算店家没有营业,拱顶的通道上还是人来人往,整栋大楼还是热闹滚滚。
她无精打采地挂在窗边,漫不经心地望向前方巨大的摩天轮,七彩灯光在夜间变化万千,可是没有人分享的感觉好孤单喔。
「好讨厌的感觉喔……」
如镜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张寂寞的脸,也照映出走过她身后的路人身影,一对情侣眼熟得让她不得不回头看个仔细,ㄟ,那不是竹内高志和他的新欢吗?!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人家成双成对,就她形单影只,要是被看见的话多丢脸,她连忙躲到旁边的圣诞树后。
「高志,维纳斯广场还特别设计了新的灯光,我们快去看看。」女人高兴地挽着男人的手,上次被抓包也不是坏事,从那之后高志就属于她的了。
「又是杂志报导的?」
上次就是为了去杂志报导的约会胜地才会被雀儿抓个正着,爆胎之后,备胎就变正胎了。竹内高志正想回头训人,不意瞥见圣诞树后那抹鬼祟的倩影。
朱雀儿?!她的身旁没有友人、也没有男伴,她好像是一个人。
一想到她落单,竹内高志重新燃起追求她的奢望,可是眼下他又带着女伴,要是再搞成上次那样,复合铁定无望。
有了,把备胎带去维纳斯广场,趁着人多甩掉,然后火速回来找雀儿,跪着求她原谅。对,就这么办。
看什么?快走啦!雀儿觉得好糗,整个人几乎要钻进圣诞树里了。
打好如意算盘的竹内高志拉着备胎往维纳斯广场飞奔而去,等他们一走,雀儿逃难似地往另一头猛冲。
丢死人了,她堂堂朱雀儿曾几何时沦落到这种可怜地步了?!
说来说去,这全都要怪那个望月凉介--
也许是让他睡在腿上的后遗症,从那之后,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沉了起来,她总会不自觉地想着他。
岁末年终,要结算旧的一年,要计画新的一年,她可以理解他公事繁忙,没有空去工作室找她,她难得耐住性子等着,等他开口邀请她一起共度平安夜……
没想到他连问都没问,不但放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还害她被那个痞子竹内高志嘲笑,气得她想在世界中心呼喊脏话。
愈想愈气,忍耐终于到了极限,顾不得少女的矜持,她拨了手机给他。
「喂,你在哪里?」
未经修饰的口气明显带着怒气,但凉介一点也不以为意,离开嘈杂的人群,走到安静的窗边讲手机。「我在品川,伯父在公司附近的饭店举行了一个Party,招待一些老客户、老朋友,我帮忙招待。」
望月新一注意到侄子躲起来讲手机,脸上还带着温柔笑意,不难猜出对方是何方神圣,难怪不要人介绍,原来是已经有了。
一听到他还在工作,雀儿差点昏倒,「什么?你还在工作?拜托,今天可是平安夜耶。」
凉介把手机拿得远远的,等足以让人耳聋的音量消失才拿回耳边,笑着说:「只是帮忙招呼客人,不算是工作。」
「只要和公司有关就算工作,亏我上次还那样苦口婆心劝你,你根本就是个工作狂,累是你自找的,你做死算了。」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排在工作后面,那种被冷落的感觉更强烈了,忍不住羞恼地下最后通际。
「我在台场,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赶来,不然我找别人过节。」
「妳别闹了,我现在走不开。」
「走不开?还是不想走开?你要继续工作也可以,总之我从现在开始倒数计时,三十分钟一到,我随便抓个落单的帅哥陪我,你猜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