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不悦地眯著眼觑她,清朗的语音流露出浓浓的讥诮,“不喜欢让我背吗?很遗憾,你没有太多选择。”
他意味深长的眼光往空旷的室内一瞟,她不需看,也知道少了四个人,关宁和唐劭杰连同天韵主仆先行离去了。但这关她什么事?
“剩下的这几人中,宁国公受了内伤,不方便背你。宝亲王贵为皇储,也没道理让在场地位最高的人担任背夫。至于花朝……”戴玥故意拉长的语调充满嘲弄,“他可是有家眷的人。”
他是在暗示她对花朝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怒瞪那张促狭的嘴脸,仙梅满腹的不快。
可恶的家伙!
她对花朝虽然有感情,但那是肇因于几年前花朝被她救回神农谷,两人朝夕相处之下,产生的医、病关系,以及兄妹之情,他怎么可以胡乱臆测?
戴玥却趁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时,将一件黄金般亮丽的连帽披风往她头上罩下,不顾她的闷声嘟囔,背对著她弓起身,示意她乖乖趴过来。
奇怪的是,她明明很不情愿,最后还是顺从地搭过去,可他还嫌她!
仙梅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可女儿家脸皮薄,无法说出心里的委屈。
但说出来又怎么样?
这家伙搞不好还会笑她小家子气,在这种危急关头,还在意著男女之防的小事,弃大局于不顾!
可她就是在意这种小事,不想让他看轻,才会一颗心千回百转,仍拿不定主意,粉嫩的脸蛋因此而躁急发热,小嘴蠕动半天,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是……这样没错,可是我……哎,我……”
“没时间让你拖拖拉拉了!”无情的咆哮不耐烦地截断她言不及义的支吾,戴玥刚棱的脸容在她眼前变得分外狰狞,像只猛虎朝她威胁地吼道:“再不自动抱紧我,就打昏你!”
土匪呀!
仙梅害怕地抱住自己的头,毫不怀疑他会言出必行。
“我是叫你抱我,不是要你抱自己的头!”戴玥没好气地咬牙重申,冰冷的眼眸直瞪到她把手搭来,才收回视线,转身朝她弓起背。
仙梅没有选择余地,只好爬上那道厚背,脚尖还未离缩竹榻,两条大腿便被戴玥反手抱住。
她震惊地抽了口冷气,感到血液直冲脸颊,隔著层层衣物,男性的掌握像火钳般热气沸沸地烫著她两腿,将她往背上推,擦触出火焰般的刺激,席卷她全身。
她顿时脉搏狂跳,体温上升,女性的身体因敏锐地感觉著亲密相抵的男人而悸痛,然后是嘴巴发干,头脑昏沉,火热的骚动在体内窜动,心绪陷入惊慌、迷乱、无措……
她是不是病了?
就在她疑惧、不安、惊怔住的同时,戴玥也为掌中的触感,以及负在背上的绵软娇躯而心猿意马。
尤其当仙梅的娇喘传入耳中,分外感觉著抓握在手上的大腿无比柔软且充满弹性,抵在背上的女性化曲线诱惑迷人,加上隐约闻嗅到的少女幽香,不由得血脉偾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跟著摇摇欲坠。
他突然好想沿著大腿根部往上抚摸她臀部,探索更多迷人的女性部位,催促她把柔软的娇驱更紧密地抵在他背上……
可就在流窜在血管里的渴望不顾一切地想要付诸行动时,花捷威严沉著的嗓音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时候不早了,我们立刻上路。”
那些话虽然是看著花朝说,戴玥却有种被人撞破好事的心虚,表面上仍装做没事人般地负起背上甜蜜的负担,默默跟在花朝身后走出屋外,在御林军簇拥下,穿梭过林间小径,疾步往官道赶去。
一路上,他努力摒除杂念,然而背上的娇躯一再考验他的自制力。
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顺从地依附著他,但属于她的少女幽香不时飘进鼻端,还有那拂著他颈侧的急促呼吸,紧贴著他背肌的娇柔起伏,攀在他肩上轻轻颤抖的小手,圈住他腰侧的紧实腿弯,在在让他喉头紧缩,浑身燥热。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
即使是比她更娇媚、风骚百倍的美女的挑逗,他都可以无动于衷,为什么光背著她,就让他满脑子绮念?
忽然,一种很不妙的感觉窜至心中,戴玥不敢再想下去;事实上,也不容得他继续胡思乱想了。
他们已经走出了崎岖的山径,来到平坦的官道上。
那里,聚集了一队御林军,簇拥著临时征召来的马车迎接众人。
戴玥在奏琴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人儿送进马车。
失去她的重量和体温,向来不畏寒的背脊竟感到一丝寒意,从不知眷恋是什么的胸房陡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惆怅。这让他皱起眉头,眼光微恼地瞅视她酡红的脸,在那双颤动得厉害的眼睫间,瞧见了一抹教人呼吸抽紧的微光,身心忽然又温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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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梅捏著车帘一角窥视,两只乌溜溜的瞳人好奇地观望皇城的景致。
走过不少地方,却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宏伟壮丽的建筑群,无数的惊讶赞叹几乎要满溢喉咙、窜上舌尖,但一想到车内的同伴,所有的惊噫都化做深长、无奈的叹息。
扶桑在就好了啦!
眼角余光扫瞄到的同伴,让她愁惨得直想摇头。
先说奏琴吧,从头到尾只会拿一双不赞同的眼眸瞅著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好像她欠她一屁股债似的!
她究竟哪里得罪她了?
仙梅想了半天,仍是摸不著头绪,当然也没兴致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面孔!
另一名同伴——宁国公花捷,一上车,便客气地请她谅解戴玥的无礼,感谢她仗义帮忙,并对几年前她救花朝的事表示感激。可惜说完这些话后,他就表示之前与敌人对掌时,受了些微内伤,需要闭目调息,害她不敢大声说话吵他。
所以说,扶桑在就好了!
有她陪伴,一路上吱吱喳喳的,一定很热闹,不会像现在这样寂寞了。
扶桑不在,害她既无聊,又担心,满腹的郁闷无人能解,只能对著车里的两只闷葫芦!
扶桑在就好了。
虽然她一向胆小,没有方向感,医术也差她一截,可是她善解人意,拥有一身的好厨艺,不管在什么样的险恶环境下,都能变出美食喂饱她。
想到这里,她就口水直流,自昨日晚膳过后便不曾进食的胃肠大唱起空城计。
扶桑在,她一定不会肚子饿。
现在有扶桑的人却是身中蛇毒的皇帝,不是她。
也就是说,扶桑身边只有皇帝,没有她。
没她在身边,扶桑一定害怕、慌张,急得哭出来了吧?
仙梅脑中出现一张惶惑无助、泪眼汪汪的可怜小脸,双眸不由得泛起酸涩,再没心情窥视车窗外富丽堂皇的风光。
“怎么了?”温暖的关怀声唤起她的注意力,仙梅茫然地眨动眼眸,视线下一张略显模糊的脸孔摇曳,是宁国公花捷。
他不知什么时候张开眼注视她,眼中的温暖瞅得她眼睛、鼻子、喉咙都泛起酸苦,亿万个委屈在舌尖颤抖,她抽噎一声……
“啊——”还来不及说出什么,就被车子陡然煞住而惊得花容失措,幸好她及时稳住身躯,不然就一头栽向花捷了。
“大胆,竟敢阻拦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