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有可能回得去?」
「对!咱们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很确定?为什么呢?」万一从宋朝蹦到什么清朝也说不准!
他叹了一口气,「老实说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咱们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就说明北宋和二十一世纪有着无法解释的内在联系,不管怎样我都会试试看的,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有任何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耿玉喜沉默了,她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
一方面是生她的二十一世纪,另一方面是她渐渐熟悉的北宋;一方面是割舍不下的哥哥,另一方面是不愿放弃的丈夫,教她怎能两面俱到!
栗勉三知道她很为难,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需要她果断的下决定。
况且她现在已怀有身孕,一个小小的生命维系着她与北宋,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讲,无疑是心头肉,十指连心啊!
「勉三哥,我……会考虑清楚的。」耿玉喜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得要命,彷佛再次掉入眩晕的黑洞,所有的思绪都混乱成一团。「我有些累了。」
「我送妳回去。」他起身要送她回厢房,但是被她拒绝了。
「勉三哥,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再告诉我吧。」
拖着沉重的脚步踱回厢房,正巧看到收拾帐本的罗忌廉。
怦通,心跳得好快,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瘫靠在他的怀中,熟悉的味道窜入口鼻……
「忌廉……忌廉……」低喃着他的名字,她好想哭,生怕有一天自己再也见不到他,再也不能碰触他:心被揪得紧紧的,喉咙一阵干涩,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沾湿他的胸襟。
罗忌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哭了呢?看到她的泪,他慌了,粗糙的大手笨拙的为她擦拭泪水。
「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他不想看到她流泪,每滴泪水都重重的敲打着他的心……
「忌廉……我……爱你……」她合上重重的眼皮:心里却轻松很多。
罗忌廉不敢确信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脑中回荡着她的声音,她爱他!她说她爱他!心口像挨了一记重拳,呼吸也跟着紧促,上下起伏的胸膛透出他的兴奋,加重抱她的力道。
她是他发现的宝,谁也别想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他抱起她并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发现她最近越来越嗜睡,饭量也比以前大很多,不过只要她健康,就算变成小肥猪他也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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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这里就会出现月全蚀了,耿玉喜一直都在头疼这个问题。
栗勉三来过几次告诉她最新情况,每当她听到很有可能可以重返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她该去该留?
「哥哥,玉喜很想你啊!」她小声呢喃。
如果我真的不回去,哥哥会不会怪我没有良心?他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心血养大我就换来我的狠心离去,但是……我爱忌廉啊!同样不忍心离开他,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罗忌廉刚进屋就听见她小声嘀咕着,看见她坐在桌旁脸上不断变化各种表情。
「妳的脸怎么这么多表情?」比起自己毫无表情的脸,罗忌廉真服了她。
「有吗?」看见他回来,耿玉喜奔进他的怀里,有个老公就是有这好处。
罗忌廉没有回答她,吻住她的香唇。
「嗯……忌廉,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再也不能回到你的身边,你会不会想我?」
他一怔,这又是在唱哪出戏?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别说傻话了,我哪里也不会让妳去。」说罢继续刚才的吻。他怎么会傻到亲手放走她!
耿玉喜闭上双眼:心里更加沉重,但是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心中一阵绞痛,她真的太自私了……
她问:「忌廉,明天你是不是要出城?」
栗勉三明天晚上就会去凤狼山山顶,虽然山不高,但观察月全蚀的位置相当好。他已决定回去,而她也决定要一同去。
「嗯,妳要在家乖乖的等我。」本来这次的生意应该是游马去的,但是陈绯翼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所以只好由他去了。
「嗯……」乖乖的?恐怕……
明天,明天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耿玉喜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她不想要分别,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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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非常的蓝。
广阔的天际夹杂着几抹形状不规则,随着春风缓缓移动的云朵,枝头上的鸟儿今天多了起来,散落在各处啄食或鸣叫。
空气中带有几缕忧伤、烦躁和不安……
罗忌廉一大早就出城了,临走前特地交代她不要乱走,乖乖等他回来。
整个上午她都泡在陈绯翼的厢房和她东拉西扯。
陈绯翼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但她又说自己健康得很。
眼看午饭的时间到了,她也就不再打扰那对甜蜜的小俩口,转身告辞,忽然她想起一个问题。
「游马,凤狼山离这里远吗?」
「不算远,骑马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妳想去?」
「我……随便问问的。」耿玉喜吞吞吐吐。
「妳要等忌廉回来才可以去。」忌廉委托他帮忙看好她,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惹麻烦。
耿玉喜看着他们,用尽力气挤出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
「谢谢你们!」说完便离开这里。她由衷的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的照顾,也许自己会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厢房中的夫妻感觉她今天真的很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怪怪的呢?怎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耿玉喜细细浏览府中的每一处景色,最后绕到让自己出丑但是又带来幸运的墙头,久久凝视,喉咙涩痛得好像有人用手在抓,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这里--给了她毕生难忘的幸福。
是时候出发了。
回到屋中,她拿出罗忌廉送给她的玉佩挂在胸口,又带了刚来时穿的衣服,在桌上留下字条。
悄悄溜出门,她看见栗勉三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
「勉三哥,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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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忌廉回到游府后以最快的速度想奔往妻子的身边,但是他没看到耿玉喜,只看到桌上的一张字条,上面清楚的写着:
忌廉,我爱你。
他的心顿时提到喉咙口,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离开他了?怎么会!说好两人从此不分开的,怎么还是……
游马和陈绯翼闯进来,「忌廉,你回来得正好!玉喜她今天怪怪的,刚刚我派人四处找她可始终找不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也着急得很。
罗忌廉的眼中充满血丝,强忍着心中的烦躁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临走时有没有说过什么?」他咬着牙低吼。
「没有说什么……等等,她问过我凤狼山离这里远不远……」
还没等游马说完,罗忌廉就冲出庭院奔向马厩。
「忌廉,你去哪里?」
耿玉喜,我要找回妳!这次我绝不会原谅妳这个绝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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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狼山的高度不是很高,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爬到山顶。
山顶的风很大,树木沙沙作响,好像要吹到人的骨头里:天空没有半颗星星,山下的点点火光反倒让人误以为是星星。这一切都让耿玉喜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