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为何不说话了?”那名女子道。
“呃!我是想赶紧将衣裳洗好,快些去准备晚膳。”她随口道。
“我叫春芳,你唤什么名字?”
“我叫蜜意,春芳姐姐瞧你的穿着气质,必是出身不凡,为何会被掳来呢?”
“我爹确实是在朝廷为官,十天前我与贴身丫头欲到圆明寺上香,谁知竟遇到这群白发妖怪,将我掳来此处。”春芳说到此处,不禁伤心地啼哭。
“春芳姐姐,对不起,惹得你如此伤心难过,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她安慰道。
“你都自身难保了,如何救得了我们?就算真让我们出去了,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有何颜面再见亲人?”她悲伤欲绝地道。尽管唐朝风气已十分开放,但对女子的贞节,仍非常重视。
“这……”蜜意闻言无言以对,倘若她今日不是遇到浓情,而是别人,只怕她与她们也会有相同的想法。
“若非他们威胁说,就算我们死了,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我还真想一死了之呢!”春芳与其他的女子眼中尽是悲凄之色。
“千万不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呀!”蜜意今日才知道她实在不会安慰人。
“罢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顿时,整个后院,除了洗衣声外,默然无声,直至她们将衣物洗好后,陆续离去,仍无人再开口。
蜜意是最后一个离去的,她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来帮助她们,默默的走至厨房,将晚膳准备好放入托盘中,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里。
她一进房里后,将饭菜摆妥,便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发呆,连他何时进来,她都没发现。
他一进房,没瞧见雀跃奔来的她,微感诧异;往日只要他一踏入房中,她就似小鸟般雀跃地投入他怀里,为何今日不见她的人呢?他正担心是否发生何事,急忙往前再行几步,才看见她正坐在床榻一端发呆,她今天有心事?
“蜜意,怎么了?”他走近床前自然地唤了她名字。
“啊!你何时回来的,我竟没发现?”她顿时一脸热烙地看着他。
他俯下身,在她的粉嫩脸颊上亲一下,才道:
“方才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地垂下头,用一种略哀伤的口吻道。
“可否告诉我?”他满脸关切地望着她。
“倘若我说了,你定要帮我想办法哦!”她抬起头来,定定望住他,一脸希冀的神色。
“你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话,我当然帮你。”瞧她一脸企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推拒她的。
“我今天在后院洗衣时,还见了几个被掳来的女子,她们好可怜哦!你想个法子帮帮她们,好不好?”她语气转为哀求。
他沉默片刻,才道:
“你放心,等我们离开后,自会送她们回去。”
“她们如今已失去贞洁,若送她们回去后,你让她们有何面目面对她们的亲人?”
“这点你不需操心,我们会封锁住她们这段记忆,并且令她们的身子恢复原状,以后她们不会再记得此事的。”
“那她们的家人呢?定会问起她们失踪的这段日子呀!”
“只要是与她们有关的人,我们都同样会封锁住这段记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这就是为何世上的人绝少人知道摩仙族存在的原因之一,他们不仅能来去自如,同时还具备一些凡人所没有的能力。
“为什么你们要将她们掳来此处呢?”对此,蜜意感到有些生气,他们怎么可以如此为所欲为,就算事后,他们除去了她们的痛苦记忆,并令一切恢复原状,但那并不表示他们有权如此做。
他感受到蜜意语中的怒意,心知她是为她们不平,盯着她看良久,缓缓道:
“我们摩仙族人,一旦离开我们的地方,来到凡人的地域,体内便会产生极大的变化——会变得精力特别旺盛,以及……欲念高涨,有部分的人无法克制此种欲念,就须找人发泄,否则会因欲火焚身而死,所以不得已之下,只有掳来凡界的女人让他们发泄,另外也顺便掳她们替我们做些杂役,又因为知道凡界的女子对贞操视逾性命,因此警告她们,就算她们寻死,也脱离不了我们的手掌,以防她们寻死;她们将我们视为妖怪,怕死后真的也不能脱离我们的魔掌,因此也无人敢轻生;此次我们来了十二个人,有八人因无法克制欲念,所以也掳来八个女人;我们的族人,并非冷酷无情,只因万不得已,才这么做。”他神色严肃地为她解释,他不愿她将他们视为恶人或是……妖怪,他只想让她了解,会这么做,完全是逼不得已的。
“你也是八人中的一人吗?”她无法想像他竟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欲念,而糟蹋别的女人,太过分了!简直是不可原谅!
“不是,在你未来之前,我从未要过任何女人,虽然他们会将掳来的女人带来让我分配,那只是为了不使他们争吵不休;那天你来的时候,我听见喧哗声,以为他们又为女人吵闹,所以才会出房查看,谁知你竟直冲入我怀里,之后又在我怀中昏倒,我将你抱入房中,因而才留下你。”这个女人竟认为他与他们一样;可恶,若是如此,他又怎会如此善待她?
她闻言欣慰的搂住他的腰,道: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会要我的,对不对?”
“你在胡说什么?”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她竟如此轻易说出口,不!他不可能爱上她的,他强迫自己否认此事。
“我才没胡说呢!”白痴也看得出他对她有情,见他脸阴沉下来,她知道此时不能再与他争辩,免得惹恼了他,好吧!此事暂时搁下,咦!对了,“浓……呃!沂尘,你每天都出门,到底在忙些什么呀?”
“我们在找人。”他轻描淡写道。
“什么人呀?”
“此事与你无关,你不需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太多不应该说的事,为免她再追问下去,他口气冷漠地道。
“我不过是关心你,才会问你,换是别人,他要说我还懒得听呢!”她撇撇嘴道。
“吃饭吧!饭茶都凉了。”他牵她至椅上坐下。
“你要多吃些,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喔!”她忙帮他夹菜至碗里。
“今天可有累着你?”他语气温柔地道。
“我哪有这么娇弱,这些工作,以前在谷里,我也常做呀!你快尝尝看味道如何?”她迫不及待的欲知他的评语。
他尝了一口,面色十分古怪,他正考虑是要吐出来,还是要吞下去;吐出来怕她难堪,可是吞下去又对不起自己的肠胃,最后他决定还是吞下去,否则万一她又哭了,那就麻烦了!
她注视着他怪异的神色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只是味道有些奇怪!”
“是吗?我尝尝看。”结果她吃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天哪!怎么这么酸,忙倒杯水喝。
“我定是放错调味料了,我再去弄过。”她欲起身,即被他又拉坐下。
“不用了,我命人重做就是了。”
“你是怕我又做得难以入咽?”她睁着那双美目,极为难堪。
“不是,我不想你太累,明日再尝尝你的手艺吧!”他体贴地道。
他心想,他们相聚的时刻已不多了,如今事情已有些眉目,怕再过几天,他们就要离开,此时,能多一些相聚,他已心满意足,目前他还不想告诉她此事,他可以感觉出她对他有很深的眷恋与情意,为免引起她激烈的反应,他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