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唯侬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唤她,虽然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但还是努力的睁开眼睛,因为那个呼唤她的人好像是阎皓……
是他吗?会吗?可能吗?
"阎皓!"她喊了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的灯光柔和而幽暗,但她还是看见有个人趴在她的床沿睡著了。
是……阎皓?!
她讶异的伸手轻触他的发丝,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碰触使阎皓迅速醒了过来,迎上唯侬的目光。
"啊!该死!我竟然睡著了?"他瞥了一眼她床边的闹钟,倒抽了一口气。老天,这一睡,竟给他睡掉两个钟头。
唯侬无措的看著阎皓,低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以为经过那一场大吵,他再也不会理她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床边陪她。
阎皓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以手指爬梳著半长不短的头发,含糊地道:"嗯……我只是想问你,大家到哪里去了?"
唯侬有些失望,但还是回答他。"妈咪、大哥和姊姊都去日本了。"
他愕然地停下动作。"去日本?"
"嗯!因为住在日本的外婆病了,所以他们急急忙忙就走了,没能来得及告诉你,真的很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傻瓜!"他的手原本要伸向她的肩膀,但是却在中途僵住,硬生生的收回来。
她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碰她吧?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他转身离开床边,不去看她穿著睡衣的可人模样,免得自己又心猿意马。
要是被太保知道他半夜摸进唯侬房里,却什么也没做,他八成会笑掉大牙,以为他"不行"了吧?
"阎皓……"她迟疑地叫住他,但是当他停下来回望她时:心中的话又像是鱼刺?一样的梗在喉咙里。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想说的话在脑中转了好几圈。不行,她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是傍晚的事,那我也有错,你不要放在心上。"
唯侬慌忙摇头。"不是的!我是想问你……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啊!她……说出来了!
阎皓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她刚刚说什么?
唯侬感觉自己的脸又烫又热,一定又脸红了,可是,她不想伪装坚强。
"可以吗?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需要一个人躺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安心而已,因为整间屋子空空的,感觉有点可怕,我又好担心外婆,不知道妈什么时候才会打电话回来……"
阎皓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
原来,她根本没打算要和他发生什么事。
不过,他倒是希望有什么事可以发生咧!
"我看……还是不要吧!家里很安全的,再说,我们的房间又离得不远……"他可不想一整晚彻夜不眠,脑中净想著如何染指身旁的"妹妹"。
"是吗?说得也是,你也在二楼,不会有事的……"她勉强而尴尬地笑了。"那么,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让他联想到玻璃,彷佛随时会崩坏碎裂。
他很想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但是他没有办法。
阎皓用力的闭了闭眼,终於作出决定。
"到我房间来吧!我陪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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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件苦差事!他想。
阎皓睁著充满血丝的双眼,无奈的看著窗外透出曙色的天空。
和喜欢的女孩同睡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也没有做,他大概可以被称作"圣人"了吧?
低头看著像孩子般蜷靠在他身边分享彼此体温,呼息声均匀的唯侬,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触碰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
已经一年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忘怀过进入她的感觉。
他们仅有的那一夜,也是他最美好的一夜,在那之后,不管跟多少女人睡过都没有感觉,那种律动对他来说,只是生理上的宣泄,再也没有别的了。
要是唯侬知道的话,应该就不敢提议要一起睡觉吧?她可能会觉得男生都很低级,满脑子只想著那档子事……但他有什么办法?他是个拥有正常生理欲望的十八岁少年啊!
比起曾经有过的荒唐岁月,认识她之后,他几乎可以说是清心寡欲得不像个男人。
看著被微风拂动的窗帘,听著怀中人儿的呼吸,阎皓竟荒谬的觉得平静。
天空由闇蓝转为浅蓝,再染上浅浅的金黄色──天亮了。
唯侬的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几下,而后缓缓睁开。
当她对上阎皓的视线时,起初有些迷惘,可当她想起这是怎么回事后,脸颊又迅速胀得嫣红。
"早安。"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说早安,说实话,那种感觉很新鲜。
"……早。"
"你昨晚睡得好吗?"
阎皓无法对著那张笑颜说出实话。"啊!嗯……还好。你可不可以稍微挪一下位置?"
"怎么了?"她动了动身子,看见他从她腰部抽回自己的手臂,才发现自己整晚都压著他的左手臂,当场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压住了你,你还好吗?"
"有点麻麻的,不过不要紧。"其实他的手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想跟她保持一点距离,毕竟早上是男人最有"元气"的时候。
"要不要我帮你推拿一下?"她著急地靠过来,想要握他的手。
当她靠过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从她睡衣领口泄漏出的些许春光。
他瞪凸了眼睛。她……没穿内衣!
霎时,身体的某一部分突然觉醒。
阎皓彷佛被雷打到,在她靠上来之前跳下床,声色俱厉地阻止她。"不要过来!"
"不会痛的,我只是想帮你推拿一下,这样会恢复得比较快──"
没自觉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竟然还敢说那种话!
不行!他不能再和她独处,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必了!总之……你离我远一点。"他撂下这句话,彷佛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似的奔出房门。
"阎皓!"她喊他,但是他连一次也没有回头。
唯侬沮丧的坐在被窝里,有种被突然抛下的难受。
她果真……被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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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著吃早餐,相对无言。
唯侬一面切著盘中的培根,一面不时偷看阎皓。
打从他冲了澡出来用早餐后,他就不曾看她一眼,好像她突然变成透明人。
她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是因为她任性的要求他陪她睡觉吗?
还是因为她把他的手当枕头压?
难道是她睡觉会踢人或打呼吗?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哪一种,但唯侬告诉自己一定要向他道歉。
"阎皓,我……"她才刚开口,电话铃也同时响起,打断了她的勇气。"啊,我去接!"
阎皓看著她离去的身影,把刀叉一放,觉得自己没有胃口。
"真是要命……"他颓然地往后一靠,不知道自己是在说给谁听。
一整个早上,他全处在贺尔蒙过剩的情况下。
他只意识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小狗般等人理会的眼神,虽然他一直装作不在意,设法忽略,可是她的渴望太过明显,让他无法忽略。
他经常接收到女人渴求的视线,但她们都不是她;他也曾常常和女人睡觉,可是船过水无痕,天一亮,谁也不会去记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