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吕慕凡喊着出神的他。
“你都知道了吧?”章蓦然直直地盯着他,凝重的表情像是历尽沧桑。
“嗯,少爷,您不觉得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吗?我相信少夫人不是那种贪求荣华富贵的人。而且在回到山庄之前,少夫人都不知道你在太原显赫的身份啊!”吕慕凡以公正的角度分析。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想过这其中的巧合和可能的误会,但就算真相呼之欲出,相思还是不见踪影啊!
“不如我们沿着忘忧河去找,说不定少夫人是被下游附近的人家救了,所以暂时无法回到山庄来……”吕慕凡劝着他。
“不,相思不会回来的。”章蓦然打断吕慕凡的劝说,拿出陆相思留下来的信,“这就是她想说的话。”他沉痛的念出声:“落花去故条,尚有根可依。妇人失夫心,含情欲告谁?灯光不到明,宠极还心变。只此双蛾眉,供能几回盼。看多自成故,未必真衰老。辟彼数开花,不若初生草。织发为君衣,君看不如纸;割腹为君餐,君咽不如水。旧人百宛顺,不若新人骂。死若可回君,待君以长夜。
是了,她是说过要以死明志的话,愤怒的我就是没听明白,甚至还恶劣地叫她去死。我这般待她,又怎能期望她肯再回来呢?”章蓦然仿若被刀剜开了心般,体验到心痛的滋味。
“少爷……”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章蓦然当然知道吕慕凡要说什么,但此时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劝说,他只需要她啊!
“是。”吕慕凡只得退下去,心中只希望少爷能早点想开。
遣退吕慕凡,章蓦然再次拿起手上陆相思留给他的信,这是她第一次写信给他,却竟是一封遗书,为何不写下对他怨恨的字句?也总好过这首妾薄命,
为何他这样恶毒的待她,她仍然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宁愿她怨他、骂他,或许他的心里会好过些!
她用了一生去赌他的爱,却在那一晚输得彻底;于是她选择孤寂的死去……
“小春、小春,”他拉开门吼叫,“拿酒来。”他想喝醉,醉死在那酒国中。
让他醉,醉了就不会教他在清醒中不断折磨自己;醉了,也许他就能梦见相思——那个让他如此心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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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一进入房间,吕慕凡差点没被满屋子的酒味给熏死。这……昔日纵横商场的少爷,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找到相思了?”章蓦然抬头一见是他,立刻酒醒了大半,抓住他追问。
吕慕凡摇头,都过了好几个月,少爷还是没能接受少夫人死去的事实。
章蓦然转过身去,见吕慕凡的样子,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但只要有希望,他是不会放弃的。
“少爷,承认吧!少夫人已经死了。”他残忍地说。即使会痛,痛过那么一次以后,伤口才能愈合。
“不,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她怎么能死?更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还没有见到她的尸体,所以她没死!”他拿起酒瓶灌酒入口,另一只手则紧握着陆相思留下来的信和在忘忧河畔意外发现的翠玉钗。
他的脸上露出了自我压抑和顿失所爱的痛楚。
“忘忧河那么深、水流那么急,没有人落水后还能安然无事的;更何况,都过了好几个月,附近人家也没有人见过少夫人,没有……”本来他也抱持着一丝希望,希望少夫人是被人救起,一时无法回来。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慢慢接受少夫人死去的事实。
“少爷,别喝了。您要振作啊!少夫人知道您是无心的,她在天之灵不会怪您的。”吕慕凡只能这么安慰他。
在少爷和少夫人相识到成亲这些日子里,他亲眼看到少爷的快乐,也明白夫人的死带给少爷很大的伤痛,但逝者已矣,人死不能复生,少爷还这么年轻,可消沉下去,明月山庄怎么办呢?还有刘二小姐的事该如何处理?
事实上,在寻找少夫人时,他也一并将真相调查清楚,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少爷真是误会少夫人的话,若说了,少爷一定会更后悔的。
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实情,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相公,是我。”刘蔚秋身着月牙色衫裙、嫩白对襟,优雅的走进来。
听她这么一唤,章蓦然才抬眼看向迎娶进门已好几月的刘蔚秋。他从未承认过她是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只有一个人,便是那不知生离还是死别的相思……想到这里、他又灌了好大一口酒。
“哎呀!相公,别再喝了!”刘蔚秋上前抽走他手中的酒瓶。“酒喝多了伤身呐。”
“我没允许你进来!”章蓦然看着刘蔚秋手上的酒瓶,恼恨她提醒他此时的身份——她的丈夫。
“你怎么这么说呢?好歹我们是夫妻啊!况且你就要做爹了,怎么可以不保重身体呢?”她故作含蓄地吐出一个令人惊骇的消息。
“你……你说什么?”章蓦然激动地问。
他……他从没和她同房过啊!虽然他有些醉了,但他还没醉到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吕慕凡屏住气,以略带研究的神情看着刘蔚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我说你要做爹、我要做娘了!”刘蔚秋被他们看得浑身发毛,尤其是吕慕凡的凝视,好似看出什么……
“不可能,我从没碰过你!”章蓦然说。
“你忘了洞房花烛夜那天你喝醉了,一回房就拖着我……哎呀!这么羞人的话,教我怎么说嘛!不说了,我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爹……”
她踩着小碎步跨出房门,留下满心懊悔的章蓦然和知道事有蹊跷的吕慕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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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刘蔚秋有孕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明月山庄。
章燕呈因为陆相思的失踪也终日闷闷不乐,听到这个消息后,让他一时忘却难过,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少夫人,请用参茶。”府里的人奉了老爷子之命,忙着伺候、讨好着新少夫人,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她冷冷睨了眼端在下人手上的参茶,“这个太燥教我怎么吃啊?想害我落胎吗?”
“是,奴才这就去换过!”一见刘蔚秋的怒容,他们纷纷闪避。
刘蔚秋闷哼一声,死奴才,没一个深得她心的。
“我说,少夫人,你别太过分……”吕慕凡跨过门槛,优闲地走了进来,他今天就是要来找她说清楚的。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她知道他是那天她在章蓦然房里见到的男人,不知怎地,看到他来令她感到心惊……
“奴才自是不敢教训少夫人,但奴才可是知道不少有关少夫人的事,要不要我招来大伙儿说给他们听啊?”吕慕凡看到她如此嚣张,一时气不过,直接开口威胁她。
“你会知道什么事?我做人做事可是光明磊落。”她才不受他的威胁。
“哦!这么说来你一点都不在意张保说了什么喽?”
一听见张保的名字,刘蔚秋的脸色马上转为苍白,一颗心提到胸口,她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说错话。
“那你也不在乎大喜之日时,待在喜房里的男人说了什么喽?”吕慕凡说得非常有把握,仿佛手上握有她不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