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鸡皮疙瘩全站起来,迅速地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她被关在门外,还吓了一跳。不过没关系,她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被打发的女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嗲着声音说:「宇钊……」
「够了!」他马上开了门。「妳这是头七招魂吗?」
她笑嘻嘻地说:「虽然我在礼仪社工作,不过招魂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业务范围。如果表现出色的话,只能说是耳濡目染。」
他叹了一口气。「算我怕了妳。」
她端着甜蜜的笑容,不期然地叉了一块西瓜放入他的口中。「吃吧。」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多了块汁多饱满的西瓜。
他看着她,她的笑容像是明亮的阳光一样。
他突然觉得她的个性就像夏天一样,有时候高温得让人难受,可是那样四射的热力、那样奔昂的活力,让人不知不觉也被感染。
看着他的目光,她灿烂一笑。「怎么样?你已经开始欣赏我的美了吗?」
「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妳闭嘴?」他翻了个白眼。
「我的声音这么好听,你……」她噘着嘴。
他已经不客气地把一片西瓜塞进她的嘴巴里,让她的嘴巴除了说话之外,还有点事情做。
「妳到客厅等我,我帮妳画了。」他无奈地说。
她兴奋地睁亮眼睛,咬着清凉多汁的西瓜,嘴上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那我要换什么衣服、要摆什么姿势?」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只要嘴巴闭着,我都接受。」
他状似凶恶,但一点都吓不到她。「欸,我拿得手酸了,你自己把它吃完吧。」她笑咪咪地把西瓜交到他的手上。
他接过装西瓜的盘子。
她的手空下来后,调皮地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下。
「苏巧撷!」他的脸胀红,出声制止她。「妳不要太过分!」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你好凶喔!」
他拉下脸,一副不甩她的样子。「妳已经二十七岁,不要再装可爱了。」
她咧嘴一笑。「为什么不要?装可爱是女人一生的权利。」
他无言以对,一脸沮丧挫折。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难过,你有没有发现,在我的训练之下,你能跟我说的话越来越多。你的进步之大,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
他看着她。「如果不是被穷鬼附身了,我怎么可能忍受妳到现在,我早就搬家了!」
搬家!搬家!他口口声声说得恶狠狠的。
但是因为跟她同住,他的住处才会显得像一个家,有些吵杂,有些热闹,但却让人不想离开。
她竟然还给予热烈的鼓掌。「你的反应真的越来越值得称赞了!」
他无言地看着她。她的反应给他一种错觉,好像当一个反应快的穷鬼,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好看的弧度。
突然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一下喔。」她快步地离开,冲到沙发上,把皮包内的手机拿了出来。「喂。」她的声音蓄满笑意。
「小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苏巧撷母亲--苏美云的声音。
一听到她的声音,苏巧撷的脸马上就沈了下来。「妳打电话来干么?妳不是说好了,不再跟我联络了。」
「我们是母女,难道还真能断得了吗?」苏美云讨好地说。
苏巧撷全身不自觉地紧绷。「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妳了,妳不能放过我吗?」她为了苏美云把套房卖掉,苏美云答应她,不再赌博,也不再去找她,不过显然苏美云无法实现承诺。
苏美云继续说道:「妳现在搬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妳。」
「我就是不要妳找到!」苏巧撷扬高了声音。
薛宇钊注意着她说话的神态和内容,忍不住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宇钊看了看苏巧撷,心想,莫非苏巧撷是在结束什么「不伦之恋」吗?她的样子,还满像情妇的。
想到这件事情,薛宇钊开始觉得有点闷。
苏巧撷是个怕寂寞的女人,说不定……薛宇钊想了想,也不忍心苛责苏巧撷,只是……
「我现在过得很好,算我求妳,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平静了!」
听到这种话,薛宇钊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巧撷挂了电话,感觉到薛宇钊的目光,她转过头去,和薛宇钊对看。
两个人之间,存在着说不出的尴尬。
苏巧撷极不愿意让薛宇钊看到她和母亲对话的画面,而薛宇钊则是认定苏巧撷应该是有段见下得光的地下情。
薛宇钊的目光让苏巧撷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好一会儿,苏巧撷拉起了笑。「今天就不要画画了吧。」
薛宇钊看了看她,应了一声。「喔。」不知道为什么,他之前本来没有很想帮苏巧撷画画的,但这一刻当苏巧撷主动这么提的时候,他却觉得落寞。
苏巧撷对他一笑,转过身,收拾东西准备进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薛宇钊觉得她的背影看来孤单而无助。「苏巧撷!」他突然叫住了她。
苏巧撷回头。「什么事?」
薛宇钊说道:「妳做的是对的。」
「什么?」苏巧撷一下子没有听清楚,愣了一愣。
薛宇钊紧张地揉捏着自己的脖子,脸窘红地丢下一句话。「没事。」
说完后,他就仓促地把门关上。
过了一秒钟,苏巧撷才完整地回忆起薛宇钊说的话。
虽然她不知道薛宇钊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不过因为这句话,她的心突然变得满满的、暖暖的。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会在背后支持。这种感觉,让她嘴角再度扬起笑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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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巧撷说要煮晚餐,所以薛宇钊提早回家。回家后,他洗了个澡,然后拿出画笔画画,等着苏巧撷回来。
天色暗了,苏巧撷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薛宇钊等得烦躁,画画竟然也无法让他觉得安定。
他焦虑地走到阳台,难得地拿出烟来抽,不时探头探脑,频频看着手表,不过是快八点,他却觉得等了许久许久。
他的乎机响起,他急切地接了起来。「喂。」
「薛宇钊吗?」电话那头是苏巧撷可怜兮兮的声音。
「当然是我了。」薛宇钊本来要凶她,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软。
汪!汪!电话那头传来狗吠的声音。
「有狗。」苏巧撷说道。
「听得出来。」薛宇钊应了一声。「然后呢?」
「我不敢回家了嘛!」苏巧撷带着抱怨的声音,彷佛他是多么不体贴。
他抗辩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妳怕狗,妳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苏巧撷嘟喽着。「我只跟你说我不怕死人、不怕蟑螂,没有说我什么都不怕。」
苏巧撷接着又说:「我怕狗,怕寂寞,怕你凶我。」
薛宇钊明知道她是故意把自己说得这么胆小委屈,但是他也只能顺着她。「好啦,妳在哪里?我去接妳。」
「我在五十七巷的巷子口。你最好了!」苏巧撷满怀感激地撒娇。
薛宇钊实在不习惯她撒娇,脸困窘地红了。不想表现对她很好的样子,他粗哑着声音说道:「妳真的很麻烦耶!」
「还说你没有凶我。」她马上委屈地回嘴。
薛宇钊啧了一声,手又不自觉地往颈子揉捏。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她好,自己觉得有些别扭,对她凶,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