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是你表现的太礼貌引我起疑!我担心你在蛋里下了毒,只好先拿你女儿作实验,既然你都不阻止,那蛋一定是没问题,我才敢放心尽情吃。”
真是的!从没听过礼貌也是种错误!这雷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
“你现在身体应该没有任何不舒坦之处吧?”水蓝笑问,带着点古怪的神情。
“丝毫没有,我承认我多疑了。”他道歉。
她又故弄玄虚的笑笑。
“用不着太早下断言,蛋没问题,可不表示其他食物也没问题,也许,毒就下在牛奶里!”她心喜的看他蓦然一呆,手抚上平坦的腹部。“要不要我马上打通电话请他们派辆救护车来?以防万一?”
“不必了,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他十足有把握,却在暗中默数他心脏跳动了多少下,可否正常。“这杯牛奶绝对没问题,我信任你的人格!”
“那刚才何必拿水柔作试验?这你又怎么解释?”
“鸡蛋内含丰富的营养,对小孩子健康有益,我让她多吃,这也有错?”他试着自圆其说。
“妈妈,雷叔叔,你们在吵架吗?”水柔瞪大眼怔怔的望着他俩。
“没有呀,水柔妈妈怎会和雷叔叔吵架,我们只是在谈一些……需要争辩的话题,并不是在吵架,不信,你问雷叔叔,他也会这么回答你的。”
水柔望向雷远,水蓝亦同时瞧住他,偏偏最需要他证实时,他恬适的像没接收她俩的目光,续将那半杯牛奶一口喝光,才好整以暇的抿抿唇、拉拢外衣、撩撩发说:
“是的,水柔,你妈妈讲的没错,我们是不会吵架,总在争辩一些我定会遭她驳斥、被她痛骂的话题!你雷叔叔是个可怜人,专让你妈妈欺负,你要她不要对雷叔叔这样凶恶,明白吗?”
“明白。”水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水蓝埋怨的瞪视他一瞬。
“不要对小孩子乱说话!”他果然又遭受斥责了。“大人的言行是他们从小依据的根本,你别为她做个错误示范,影响她未来的学习能力!”水蓝很重视女儿学前教育的。
“说错了话,骂我,说对了也难逃一番口头教训,做你的朋友真难,更甭提做你老公的日子下场有多凄惨落魄了!”他喃喃低语,呢哝的发着牢骚。
水蓝收拾着碗盘,对他有意说给她听的话只淡淡回报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放心,这两项待遇你都轮不到的,我不会给你机会!”
他听后,只是用他那双澄澈深邃,却又隐约含情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瞅望她,直到她终抵不过他“眼语”倾诉的情意,羞赧的垂下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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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不但早餐桌上会加个雷远,晚餐时,他也会偶尔来凑个热闹,参入她们母女俩共餐的温馨时刻。
对这现象,水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未尝表现出欢迎与否的姿态。她总是那样淡淡的待他,若来,就多预备一副碗筷。若不来,就宁宁静静享受母女的独自时光,日子也照常规律平顺的打发过去。倒是水柔常常在他缺席的夜晚问起她原因,有时偶尔拗不过女儿央求,她会任她牵着手被动的按响他家的门铃,等到确定他不在家后,水柔才死心的回到餐桌吃饭,不再闹别扭的发小孩脾气。
渐渐地,她才在水柔的口中无意听闻,他每个礼拜至少会抽出一、二个晚上的时间回“雷宅”探望父母,略尽孝心。只要他深夜晚归,见到她家门外仍透出灯光,便会进屋里小坐片刻,把他特地带来的小点心与她们共享。而平常的夜里,晚饭过后,他也不急着走,不是待在客厅陪水柔玩玩具,就是留在厨房帮她擦洗碗盘。
存在水蓝与雷远间的关系是微妙的!他们等于天天见面,公司家里、家里公司,他们比其他人有更充分的时间处在一起,培养……感情。可水蓝的态度始终冷淡若常,而雷远也一直若即若离,她不接受他同车的邀约、午餐的请求;她既拒绝,他也不强逼,深切的望她一眼,转身即走开。对水蓝而言,她不觉有何不对,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凡事依赖自己,而不仰靠别人相助,她能做到的事,绝不假他人之手完成!再说,她对雷远,心中还有份深深的疑虑,对他身份的疑虑。
自然,这疑虑是起源于办公室的一幕。虽说,他表明的身份是雷总经理,但她直觉的感觉到,他掌握的实权应当不仅限这个范围,姑且不论她因经验不足未答允接任经理一职,若是她答应了呢?他这总经理又该晋升何位?他的贸然决策难道都不需禀告上级,而能够专断自主的吗?谁赋予他这么大的权利,谁提供他独霸的条件?背后足供撑腰的大家族!?这些,她完全都不知道,只好采取消极的退避政策,不和他沾染上边,让他俩维持这似友非友淡如水的交往状态,或许,会更合适吧?
不过,让她保持这平常状况尚有另一项重要因素,就在他是个喜怒无常、戴上双重面具的无理男人!公司里,他会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她叫进办公室臭骂一顿!踏入她家,又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嘻闹自如,反过来,还奇怪她为何一晚沉默无声,板起脸孔像跟谁生起气来着。禁不起他死缠烂打追根究底的反复探询,才逼急的丢下要他“自省”的话;偏偏他犹一脸迷惑,三分懵懂,七分冤枉的表达“无错可省”!恼得她论述了详细的经过,他才顿生领悟的长声一“哦”,恍然明白了。
“这怎能怪我呢?在公司我要一视同仁,不能对谁特别礼遇,这‘谁’——自然也包括你!否则别人会说闲话,骂我不公正的!”他理直气壮的。“你难道乐意别人说我偏袒你?你总得让我做到公私分明嘛!唉——上司难当,男友难为,你真令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水蓝!”
呕得她半句话也不愿多说,他才好言相劝的打躬作揖、倒茶递报,学水柔口气——投降啦!来换得警报的解除。
未料,事情发生不到两天,他又故态复萌的重新上演,还是为了件不干他的事对她大声斥责,恶化了彼此的关系——
那天,水蓝受雷远之令,将他批妥的案卷送交各部门。最近也不知他怎么了?总爱命令她做些不属她工作范围的琐务,而不吩咐他的秘书办理。她送文案至业务部,代收的男同事正是她以前任职服装店的工作伙伴,两人的讶异自不在话下,于是,很自然的相邀共进午餐,聊了许多以往工作上的趣闻,和彼此经历的一些丑事。谈的差不多后,他们结伴走返公司,在回程遇见迎面而来的雷远,当时他只淡淡看他们一眼,没作任何反应的与他们擦身而过,因此水蓝也不放在心上。
她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他看他们的眼光淡漠冷藐,应该不致有事发生才对。谁知不到一小时,办公室传遍男同事不知何故得罪经理而被开除的消息,水蓝当下震惊得不可言喻!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是一件真实事件!凭她和男同事多月相处的经验,她熟悉他是位平素言行谨慎,生性敦厚的男子,一向待人温文儒雅,谦和多礼,怎可能得罪那个自视颇高,骄纵自豪的大人物!分明事出有因。不行!她非得去找他理论不可,否则她怎能安心的居于其位,明知对方是基于她才遭撵赶的!水蓝在秘书通知下像阵风的卷进了雷远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