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为什么?”莫凡毅心如刀割地从齿缝中硬挤出话来。
夏筠柔似笑非笑地撇撇唇,“男女结婚不是为了爱,还会为了什么?”
“爱?”莫凡毅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然后,他额上青筋爆起地寒声逼问她,“你是说……你爱那个见鬼的汤仲凯?”
夏筠柔的心痉挛了一下,但,她不给自己任何退缩犹豫的机会,立刻抬起下巴,清清楚楚地说:
“对,我爱他,你应该可以死心,不要再苦苦纠缠我了吧!”
莫凡毅僵愣在那,宛如一座化石,脸色阴鹜木然而又青又白的,只有那不断翕动的鼻翼,和剧烈扩张的胸腔,泄漏了他的情绪。
空气顿时又陷于一种窒息的凝结和令人紧张不安的沉默之中。
这令人难挨的时光仿佛过了一世纪,然后,莫凡毅霍然从喉头里冒出一阵骇人而怒张的狂笑,那笑声里的悲绝和沉痛抽动了夏筠柔六神无主的心。
“不要这样子,求求你,莫凡毅。”她不忍地劝着他。
莫凡毅并未理睬她,他仍然凄厉地狂笑着,像一只受了重任却无处可逃的野兽般发出深沉放肆而愤怒不已的狂啸。
夏筠柔却受不了,她伸手碰触他的肩膊,“别这样,拜托!”
好不容易,莫凡毅才歇止笑声,那张惨白而扭曲的脸上有着狂野可怖的神色,而他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却轻漾着闪烁的泪光。
夏筠柔被他的泪影闪动震动了,“莫凡毅!你……”
莫凡毅恶狠狠地瞪着她,然后,他粗鲁地伸出手臂将她用力往怀中一带,死命地钳紧她柔软的身躯,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似的,而不必绝望地担心会失去她。
“莫凡毅,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夏筠柔惊慌万分地喊道,用力扭动着身子想挣开他粗暴有力的臂弯。
“对!我是疯了,我是为你发疯了!”莫凡毅面罩寒霜地用力攫起她的下巴,阴沉沉地盯着她咬牙说。
“你弄痛我了。”她蹙起眉心怏怏然地说。
“痛?你也会痛?那你可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我的心在滴血,在破碎,你知道吗?”他一字一句寒声说。
“你活该,这是你咎由自取!不能怪我无情!”夏筠柔不客气地冷声回嘴。
莫凡毅浓眉纠结,下鄂紧缩了,“我的耐性已经快被你磨光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试着激怒我,否则我会……”
“你会怎样!”夏筠柔挑衅地扬眉瞪着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出言威吓她。
“我会吻你,吻得让你知道你真正爱的人是谁!”莫凡毅粗声警告她,漂亮深邃的眼瞳里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夏筠柔生气地睁大了眼睛,“你敢?”
莫凡毅怒极反笑了,他缓缓地俯下头逼近她,鼻尖轻轻地而撩人万分地摩娑她的鼻尖。
夏筠柔的双颊倏地烧红了,她心跳加速而且怒不可遏,气自己竟然被他暖昧的挑逗撩起了心理上的反应。“你……你放开……我……”她连声音都变得嗫嚅而不自然了。
太迟了,她的“我”字已消失在莫凡毅强烈而饥渴的索吻中。
他的唇齿贪婪地摩挲着她颤抖而柔软的红唇,她听到一声低吟发自他的喉咙深处。
他狂暴的热情渗入她忽冷忽热、颤抖不已的身躯内,蔓延到她的血液里,她每一丝窒息而晕眩的呼吸里——
她的理智拚命地对她发出尖锐的呐喊,于是,她开始扭动身子在他怀里抗拒着,她甚至想重施故伎张嘴咬他,但,她的嘴还来不及张开,莫凡毅已经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的伎俩得逞,并乘隙把舌头探入她的唇齿内炽热而煽情地撩拨着她,需索她的反应。
夏筠柔发现自己的防御已濒临决堤的边缘,于是,她挣扎扭动得更厉害了。
她的争战抗拒换来莫凡毅更紧密的钳制,他紧搂她的身躯,紧得让她的肺都陷于一种缺氧偾张而呼吸困难的晕眩中。
她挣脱不出他像铁钳一般的拥抱,只好拚命地禁锢住自己生理上的反应,强迫自己漠视那股在体内熊熊燃烧的情火。
她屏息呼吸,绷紧身子,不敢有任何反应,深怕只要泄漏一丝丝激扬的火苗和不曾湮灭的情愫,她就会再度坠落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她的无动于衷更激怒了莫凡毅,他挫败而懊恼地托住她的后脑勺,辗转而贪婪地吮吻着她,从湿软的小嘴沿着光滑白皙的下巴燃烧到如羊脂白玉般的颈窝。
他灼热急促的呼吸烧炙着夏筠柔潮红似火的肌肤,让她不能自主地发出一阵轻颤,双颊象朝阳一般艳丽嫣红,但她仍执拗地握着粉拳抵在他宽阔的胸前,疲乏而狼狈地抗拒他的诱惑蛊动。
莫凡毅又再度发出一声挫败的低咒,灼热如火的唇轻轻啃咬着她的颈部偾张跳动的血管,然后,他往下滑落一路烙上自己的唇印,降落在那片因扭动挣扎而衣领半敞、春光大泄的胸前,他把脸埋进那片欺霜赛雪、如凝玉般光滑柔软的肌肤里,洒下如细雨般缤纷而炽热的吮吻……
夏筠柔的身体没来由地掠过一阵战悸的痉挛,体内的血液象煮滚的开水般冒着沸腾的热气,那股焚烧的情火让她全身震颤而双腿虚软而几乎站立不住,“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的手无力地推着他象墙壁一般坚固的肩膊。
莫凡毅对她虚软的挣扎哀求置若罔闻,他只能尽情宣泄自己所受到的创痛和煎熬,还有那积压了五年多的相思之苦,激情和尖锐啃噬他的嫉妒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所有的痛苦和愤懑、委屈都在这一刻决堤爆发了——
他无视于她的软言祈求和眼泪,粗鲁地伸手一把扯下她剩余的衣扣,并迅速用嘴封住她惊讶的啜泣,将她凌空抱起,大步迈进她的卧室,在激情和绝望的双重焚烧下,他象个盲目的野兽疯狂地需索着,并飞快地褪下两人仅余的衣裳——
直到夏筠柔满汪悲痛的泪水炙痛了他的五脏六腑,直到她羞愧地伸手遮住赤裸的胸前,凄厉而屈辱地含泪质问他:“你想强暴我吗?莫凡毅?!”
莫凡毅的理智才重新涌了回来,他的脸立刻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全身掠过一阵激烈的颤悸,并懊恼地用力捶着墙壁,痛斥自己像野兽一般丑陋粗暴而不可原谅自己的行径!
他捶得那么用力而狂猛,捶得双手都受伤冒出了鲜血,捶得夏筠柔的心都乱了。
“不要这样!我并……没有怪你!”她惊痛万分地抓住他的手,喉头梗塞地颤声说,一双如秋水般的明眸已然淫浸在一片蒙胧的雨雾中。
她突如其来的温存和痛怜击倒了莫凡毅,他崩溃似的紧紧拥住她,热泪盈眶地发出一声深情而痛苦的呐喊。
“哦,筠柔,原谅我,我爱你,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夏筠柔的武装瓦解了,她情不自禁地哭倒在他的怀抱里,象个无助而酸楚的小婴孩一般嘤嘤啜泣着。
她的哭声震碎了莫凡毅的心,他激动不已地不断拥紧着她颤抖的身躯,频频用温存的吻来抚慰她,一对紧紧拥在一起而情绪处于极端脆弱、各有着冷暖复杂情怀的有情人在泪雨的洗涤和忧伤的情境下,都自然地流露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感情。
不知不觉地,温存而含有抚慰作用的吻已成了激情狂野的拥吻,他们突然象两个绝望而抓不住明天的人一般紧紧箝制住对方温热熟悉又似陌生的身躯,贪婪地抚摩着彼此,仿佛想抓住最后一丝生机,热切地释放出所有蛰伏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