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满园的桃花香,她快乐地在其间漫舞着,因为在于家她的房间外头就有好几株桃花,「这些花比我的花还要大、还要香。」
「这里的花也是妳的。」她是这儿的女主人,这些花当然也属于她。
「可你不让我进来。」幼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竟让他哑口无言,因为在这之前,他一直把这里当成他独自拥有的秘密,当然也是一种伤痛的教训。
「我只是--」
「没关系,我只是想来看看,不是要跟你要这些桃花。娘说我最不会照顾花了,容易养死它们。」她天真地对石槐嫣然柔笑,那慧黠的双眸怎么都无法让人相信她是个痴儿。
在石槐深幽的目光下,她雀跃地继续朝前走去,突然,她瞧见前方有一间雅致的竹屋,在他还来不及阻止前便飞快地奔了过去。
「幼--」石槐只好再度跟上,一进门就瞧见她站在一面墙前,那双柔眸紧紧盯着墙上的一幅画。
「姊姊好漂亮!」她喃喃地盯着画中美女说道,那女子身着轻绮软罗,斜靠在贵妃椅上,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蓦地,她的视线落在左下角的落款上,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可她识字不多,根本认不得上头写些什么。
「别看了,我们去那边玩。」石槐拉住她的小手,想将她带开。
「不要,我要看。」幼幼甩掉他的手,就这么怔怔地望着画中人,「坏,这个美丽的大姊姊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别开眼。
幼幼走到他面前,望着他不定的眼神,「你心里有鬼哟!爹爹说如果说话不敢看着对方,就是有鬼。」
「别胡说了,走吧!到外头绕一圈,我们就可以离开了。」石槐着实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握住她的手腕就想将她往外带。
幼幼被他强行带了出去,但是她仍不死心地频频回首往那间竹屋瞧过去,不知为什么,她总认为那位大姊姊与相公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他们会不会也一样喜欢着对方,或者……突然,一股剧疼贯穿她脑海,她忍不住蹲了下来。
以往从不曾有过这么复杂的心情,这下似乎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一向不太清明的脑袋也像是一下子塞进了许多疑问,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坏,我好难受。」她紧抱着脑袋,拚命喘息着。
「怎么了?」他也急忙蹲下审视着她。
「我的脑袋和心头突然闷疼了下,好刺痛。」幼幼缓缓抬起眼,望着他眼底的担忧,「你真的对我好好。」
「我对妳好是应该的,我是妳的夫君。」石槐将她扶着站起,「大概妳之前的伤势尚未痊愈,刚才应该让大夫来看看的。」
「我没事了。」她就是不喜欢让大夫看诊,从小到大她不知看过多少大夫,每个人只会对她摇头加惋惜,有些更可恶的,嘴角还会挂着嫌恶的笑容。
「真的?!」他还是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
「嗯……是真的。」她垂下脑袋,目光又转向那间竹屋,「那位大姊姊曾经住在那里,是不是?」
他深吸口气,「对,她是曾经住在那儿。」
「你很喜欢她?」她幽幽地望着他不语的表情,「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妳……妳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到底是真傻遗是假傻?为何他能够看见她眼底有着受伤的神色?
「不知道,可我就会这么想,然后心头酸酸的,好痛。」幼幼抚着胸口,紧皱起娟秀的双眉。
「没那回事,我们走吧!这地方会让妳不舒服。」石槐突然蹲下身子唤她,「来,我背妳。」
「你要背我?」她突地笑开嘴,方才的不舒服似乎已不复见。「好,我喜欢让坏背着我。」用力一跳,她紧紧攀上他宽厚的肩背。
「坏,我好喜欢你背我的感觉。」她将小脑袋斜靠在他肩上,「你能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背着我?」
「妳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背着妳、扶持妳一辈子。」他温柔地勾唇一笑。相对的,他也很喜欢她软绵的身子紧紧熨贴在他背后的柔软触感,就好似他是她最重要的男人,这辈子她非得倚赖他、爱着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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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寝居,石槐本想好好爱她一回,哪知道有个不识相的家伙直在外头捶打着门板。
「谁?」
「阿奇。」原来是看管陆丰涛的弟兄。
「什么事?」石槐赶紧走到门边问道。
「陆丰涛终于肯招了。」阿奇兴奋地说。
「当真?好,我马上过去看看。」他赶紧旋身对幼幼说:「妳先在屋里睡会儿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可是人家睡不着。」
「那……那里有几本书,妳先拿去看看,学点东西,不会的可以等我回来再问我。」他指着角落的书柜。
「又要我看书!」她的小细眉紧紧一攒。
「只要一会儿,听话,嗯?」拍拍她的小脸,石槐便迫不及待地和阿奇直往柴房前进。
幼幼走到圆几前,狠狠打了个呵欠。糟糕,她又想睡了,可是坏要她看书,她如果不听话,一定会让他讨厌的,说不定又去竹屋找那位漂亮姊姊呢!
说不出内心为何突生这股惶意,她赶紧走到木柜前找了本书捧到几前看着。
咦,这本书不一样耶!
里头有字有画,画中都是男女对坐谈心的画面,男的眼神含情脉脉、女的垂首羞涩,笑得腼腆,应该是坊间的情爱小说。
幼幼看着看着,竟然对这本书产生了兴趣,虽然她不识得几个字,但她还是不知不觉地挪到窗边,就着外头的光线慢慢翻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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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槐迈着大步朝柴房走去,就在阿奇开了锁将木门推开的瞬间,他看见陆丰涛整个人蜷曲在角落,饿得直发抖。
「怎么?肯说了?」石槐蹲在他面前,冷着嗓问道。
「你杀了我儿子,还用……用这种气焰对我说话,我……我可以不说。」陆丰涛饿得连声音都打颤了。
「他的死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你不知反省就罢了,还敢说这种话!可以,那你继续在这儿待着吧!」石槐站起,一挥衣袖便要离开。
「等等!」陆丰涛慌了,他赶紧向石槐扑了过去,攀住他的大腿。「别走……别走,我承认是我害了寇儿,只是……只是……」
「你的想法我管不着,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初那药汁究竟是什么?」他瞇起眸,口气森冷的让他害怕。
「失……失心……水。」陆丰涛闭上眼,艰难地说道。
二十年前,他原本是位大夫,却无法摆脱贪恋荣华富贵的虚荣心态,因此铤而走险,帮一些邪魔歪道制造毒药,用来加害善良百姓。
石槐的父亲是陆家老仆,虽不满少爷做这种事,可屡劝不听下只好任其而为。没想到陆丰涛到最后居然丧心病狂,将自己研发的「狠心水」给自己亲生儿子陆寇服用,因为他认为一个人只要够「狠」,便没有达不到的目的、得不到的东西。
于是陆寇像是瞬间变了个人,老是找石槐麻烦,甚至说服他爹将所有药剂先拿石槐试验。但说也奇怪,石槐竟和他爹一样具有抗药的特殊体质,这让陆寇更加好奇,因此一试再试,简直拿石槐当玩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