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身体还不错。」
「我去年见过信忱,小雅呢?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常常整天锁在房里,也许你该回去看看她,你知道的,她只听你的话。」
「回去?」他淡然一笑,「妳以为我还会回去吗?」
「如果你不回去,我就留下来。」她什么都不求,只求留在他身边。
「不需要。」他拿起电话,「我不需要别人照顾,妳走吧!」
「这是贺先生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妳坚持吗?」他问。
「是的。」
他点点头,「好,那就别让任何人从妳身上发掘到我的过去,别给我惹麻烦。还有,妳要走的时候不必跟我说。」
「是。」她用淡然的表情应答着,随后去冲咖啡。
贺信梵拨了通电话,「叶儿,怎么还没睡?」
「嗯,等你的电话,怎么这么晚才拨给我?」
「路上耽误了一下。」他听得出来她在打呵欠,「妳不是飞机上才睡醒吗?小姐!」
「那叫晕机好不好!对了,我刚刚忘记提醒你,你的胃药还有三天份,这三天别喝咖啡,要喝喝牛奶好了。我们走之前有订牛奶,很美味的花生牛奶哦!」柳叶儿很努力的诱惑他,不然他又跑去喝咖啡了。
他好笑地去看着茶几上的花生牛奶,难怪他打开信箱时会看见这个东西。「很美味的花生牛奶,我知道了。明天找我打我手机,我一整天都会在公司。」
「好,我想睡了,晚安。」
「晚安。」他挂上电话,发现兰绫站在一旁。
「这是你第几个女朋友?」兰绫将咖啡放在他面前,心中隐隐作疼,他刚才的语气温柔极了,满含疼惜宠溺的意味。
「最后一个。」他笑着回答,看似心情不错,「我不喝咖啡,给我一杯水。」
她看了他一眼,他一向不是个合作的病人,所以她才在看见药瓶后仍给他咖啡。她也不多问,把白开水端到他面前,然后去收拾他丢在地板上的行李。
「左边的房间妳可以随便挑一问。妳任何时候都可以走,离开我,甚至离开堂口:妳不欠我们什么,就算有妳也都还清了,妳有选择的自由。」
「我不走。」她低声却坚定的回答,「我不要选择。」
「对!」他微讽的点头,「这就是我父亲令人敬佩的地方,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妳死心塌地的替他卖命。」
兰绫看着他走向卧室的背影。
这个背影,从离开那天起就教她尝尽了思念的苦味。
当年她纯粹是为了报恩而替贺骏卖命,保护贺信梵。贺骏交代过,除非她先倒下,否则绝不能让贺信梵受伤。
一开始,她是为了完成任务,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是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可是这种爱只能放在心里,她从不敢对他说:在他需要女人时,她理所当然是第一人选。后来,他和别的女人约会时,她就静静地坐在距离他不远的座位守护着他。早在十二年前贺骏把她送给他时,她的一切就都属于他的了,她没有任何权利再要求什么。
贺信梵洗完澡,一打开浴室的门,发现兰绫坐在他的床上,穿着真丝睡衣,美丽性感。
他也坐上自己的床,「我说过妳可以任选一个房间,但不是这一间。这一间是我的卧室,我一个人的。」
「这问卧室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一个人的。」她贴坐到他身后,整个前胸贴上他的背。
「出去,给我关上门。」他漠然的推开她,「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是命令吗?」兰绫问。
「如果妳坚持不离开这里,这就是命令;当然,妳可以选择不必听命于我,」
「我服从。」兰绫退了出去,一出门口,她的脸就变得惨白。曾几何时,她完全被摒弃在他的生活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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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贺信梵从公司回到家。
兰绫听到脚步声便走到大厅去看,果然是他,她看看他疲惫的脸,柔声的说:「快去睡吧!」
「嗯。」他按下电话录音放送键,一边听电话录音,一边脱下外衣。听完几个电话,没有柳叶儿的留言,他便回房里去了。
贺信梵脸上那一抹失望却足以令兰绫跌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他想逼她走吗?他就快做到了。
才九点,门铃按得急促,兰绫不能去开门,因为贺信梵说过她要待在这里就得当个别人看不见的人。可是他才刚入睡,她实在不忍心去叫醒他,到底是谁这么不识相,一大早跑来讨人厌。
外头的人大喊:「梵,你在不在呀?快点出来。」
兰绫走到门边,从猫眼望出去,是她!那个叫柳叶儿的女孩。一股毁了她的冲动涌上心头,她一把握住门把,就要拉开门,可身后另一只手阻止了她。
贺信梵凌厉的眼盯着她,她心中一凉,缓缓松开手,退到房内。
确定兰绫进了房间,贺信梵才打开门。
敲门的声音他听见了,但懒得去管,是柳叶儿的喊声使他立即惊醒,然后及时阻止兰绫的意图。
他让柳叶儿进来,问道:「怎么了?」
「快,快点,下楼帮我把宛丽弄上来。」柳叶儿急忙地拉着贺信梵就跑。
「她怎么了?」他先拉住她,「怎么回事?」
「我在前面街上碰到她,她的腿受了伤,我说送她去医院,她死都不肯去。刚好离你家近,只好先让她来你这里包扎一下。」
贺信梵转身向房里走,
「梵,你不能不帮我!」她跟着他走进去,以为他不想管。
「我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
他张开双臂,将赤裸的上身秀给她看,还好他在开门前随手抓了条长裤穿上,不然她的眼福会更好。
柳叶儿一失神,不得不承认他结实的身材好得没话说,难怪窝在他怀里的时候那么舒服、那么有安全感。从下看到上,正好迎上他戏谑带笑的眼神,老天爷!她在做什么呀?
柳叶儿当下双颊火烫,抓起一件他跑步时穿的运动上衣丢到他身上,「快点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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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下,宋宛丽仍呆呆的坐在计程车里,柳叶儿付了车资,贺信梵把宋宛丽扶了出来。
「她怎么受伤的?」
「我也不清楚。她不肯说话,我到你这里来时,就在前两个路口的小花坛旁边看到她,膝盖擦破了皮,裙子上都是泥灰和血,怎么问她也不说话,真是急死人了。」
他再看看柳叶儿,「那妳说现在怎么办,怎么把她弄上去?」
柳叶儿感到奇怪,回想上次她生病,他不是轻松就抱起她了吗?
贺信梵似乎能读心,摇摇头,「我绝不碰别的女人,只有妳例外。」
「求求你再破例一次,求求你。」
他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把宋宛丽抱起来。
宋宛丽被惊醒,挣扎着不让他碰她。「放手,你放开我,叶儿,救命啊!」
「安静点,宋小姐,妳以为我很想抱妳啊!」他更加不耐烦。
「梵,你不要凶她嘛,她现在太激动了。」柳叶儿跟上去握住宋宛丽的手,「别怕,宛丽,他……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先带妳到他家休息一会儿。」
男朋友!她说得还真是超不顺口呀!
进了屋内,贺信梵把宋宛丽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找纱布药水。
柳叶儿反而有点发怔,四下太干净整洁了,连一本散乱的书、一张报纸都没有,也没有咖啡杯什么的,甚至从阳台望出去还晾着几件半湿半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