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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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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家后,天已大亮。

  柳叶儿用力把贺信梵推进卧室去补眠,他真的太累了,听沈煜说梵两夜没睡觉了,他还趁梵不在的时候让她劝梵少喝点咖啡,因为他的胃本来就不太好。他有胃病吗?

  把摇椅推到阳台门口,清晨的微风泌着凉意,一件毛衣外套适时地罩上她的肩。

  是他!

  柳叶儿转头看到贺信梵的赤脚和凌乱的头发,突然感动得想哭,他对她好得无以复加;虽然有时心小闪过侗念头,他对她实在非同寻常……的好,不,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愿保持现状,现在的她,贫乏得只剩下他这一个朋友了。

  等到贺信梵再度睡回笼觉后,她捧着一本小说看了良久,然后对着草坪的一隅发呆,那儿有盆青葱的细叶兰花,纤细娇柔的叶子带一丝浅蓝,像一抹忧郁善感的水彩。

  它的枝叶新修过,上方还搭着小小的遮阳棚,可见主人十分爱惜它。柳叶儿想伸手碰一碰那叶子,可惜构不着,她一定要去问问贺信梵,为何他如此钟爱这盆植物。

  她又低下头看书,看倦了,猛抬起头,那点点绿色映入眼眸,竟是那般的清新可爱,它不像草地般一片沁绿人心;它也不像鲜花风中摇曳明媚生姿,但那份落落大方、纯真磊落却是那么动人、那么美。

  柳叶儿不知不觉地站起来,走到它的旁边,她提起手边的水壶,细心地浇洒,心中有一种宠溺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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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贺信梵睁开双眼清醒过来,五个钟头的补眠足够他再透支个三天三夜。洗脸刷牙后,他走出卧室,扬声叫道:「叶儿。」

  「我在这里。」声音从书房传出。

  「妳在做什么?」听到回答,他莫名的感到安心。他走到她身后,她乌亮的发披泻在肩上。

  「起来了。」她回头,手中高举起药瓶。「这位王大夫叮嘱你的注意事项比我的还要多,原来你有严重的胃病。」

  「哦!又是保暖御寒两注意,正常饮食一重点的。」他侧坐上桌缘,笑道。

  「还有酒与咖啡两不准,按时吃药是关键,你哪一点有做到的?」她从他的书桌里找到三瓶未开封的胃药;至于咖啡,他几乎是随时随地随手一杯。

  他不禁皱眉,王泽昊到底是开了什么药?才几颗药而已,竟让她与他的语气如出一辙。「别理那个江湖庸医,我身体好得很。」

  「我想到报答师恩的办法了。」她纤眉微拧,「那就是--督促你听医生的话,彻底治好你的胃病。」

  「我可以不选这种报恩方法吗?」这跟强迫中奖有差别吗?

  「当然不可以。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以报,你就成全我吧!」清丽的素颜顿时严肃起来,「现在,第一件事:吃药;第二件:吃饭;第三件:交出你所有的酒和咖啡及任何违禁品:第四件……」

  吃药无所谓,吃饭没问题,交出禁品可以再买,但是--穿棉袄保暖?现在是六月耶!中暑还比较快,俊逸的容颜首度露出求饶的可怜模样,「柳叶儿,妳到底是来报恩还是报仇?」

  第四章

  柳叶儿的父亲托朋友在一家报社的广告部替她找到一份工作。

  她遵循父亲的叮嘱,来到「知新报」大楼。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风姿绰约的妇人,她从过世的丈夫手上接下「知新报」,将「知新报」从一家小报社拓展成一家在世界各角落设有通讯站、销售量稳居全国前三名的大报社。

  柳叶儿的职位是广告行政助理,其实当报社的人手不足,采访任务又多得跑不完时,连她都被硬拉上阵。

  经过多次采访学习,柳叶儿才知道带她的乐雁行正是老板的独生女,也是她大学的学姐。

  第N次,乐雁行向柳叶儿逼供:「谢宋联姻婚宴上与贺信梵亲密相拥的神秘女郎就是妳,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柳叶儿轻叹,乐雁行当记者压根儿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想满足她自己的好奇欲望。

  「不要敷衍我喔,柳叶儿,告诉我真相。」乐雁行端持纸笔,清丽的五官皱成严肃的模样。「想从他嘴里套话太难了,那个一向离群索居的大明星一句话都不肯讲。」

  「哦。」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沉默是金、小事化无的伎俩了。

  「不要只会哦,给我真相。」乐雁行重复要求道。

  「好,其实事实很简单,我与贺信梵是绝对单纯的朋友,婚宴那天我病了,而新娘是我的好友我不能不去,到最后我实在支撑不住,贺信梵就过来扶我;否则我皆倒在人家婚礼上,想想那会有多尴尬。」

  「就这样?」实在一点也不精采,真相总是令人失望。乐雁行丢下纸笔,「妳这点事实只够发一条公告,教我怎么变出一则新闻?」

  「信不信随妳,换了贺信梵,妳休想套出一个字来。」柳叶儿笑看乐雁行泄气盯模样。

  「他这个人很怪耶,就快出新片了,不乘机好好亮相一下搞点宣传,反而三缄其口。」乐雁行忘记自己的目的,与柳叶儿讨论了起来。「妳见过他高兴得大笑吗?没有!这个人冷静得过分,连上台领奖还酷得乱没天理的,见了人不笑也不讲话,听说有人试过半夜听他的歌,刺激得要去自杀。」

  「开怀大笑?」柳叶儿想了想,摇摇头,「不过他偶尔还是会微笑,大概看见记者才不笑吧!」

  「NO,除了很少的时候他还记得礼貌这回事以外,他那态度简直就叫作目中无人。」

  「是吗?他对待朋友很友善的。」除了对老板有点凶。

  乐雁行于是忠实地报导了柳叶儿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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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下报纸,贺信梵走到窗前,柳叶儿始终拿他当朋友,自从她找到工作,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他考验着自己的自制力,想知道自己能否对她略微忽视,可是……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在想什么呢?她一个人在家要怎么过?一个个的问题盘据在他心上,造成思绪烦乱。

  他顺手打开电视,一名模仿秀的小男孩皱眉吟唱--

  「闭上我的眼,妳的容颜仍是这般的让我爱得无怨无悔,让我甘心给妳最深的依偎,舍不得让妳独自流泪,一个人拥着伤悲怎么入睡,疼妳的心一直守在妳周围,不让心情有单独的机会,有妳的世界才算是最完美,我的爱除了妳从此不会再给谁……」

  叮咚!门铃响起。

  贺信梵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俏灵灵的倩影平复他内心的烦躁。「是妳!」

  「我来乞食的。」柳叶儿从他身旁走过,笔直地走向落地窗。

  「看来妳工作得很愉快。」随手带上门,他跟上她的脚步。

  「还不错。」她走上阳台,「几天没来,好想念你的炒面、你的草地、你的细叶兰花,还有这张摇椅。」

  「还有呢?」

  「还有?」她在绿地上伸展双臂,也许还有这顶头新鲜的空气。

  贺信梵来到阳台门边,双手撑上门框,「可见妳心里没有我。」

  柳叶儿微微一怔,定神看他,不为这句话,而是他那突如其来的……很在意她的想法。望着他深幽的眼眸,她不自在地道:「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你这几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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