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可是教主,教团里虽然有一定武力在,但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势必难抵精勇 的朝廷骑兵,不如……”
“□NB462□嗦,他们既然将农舍包围,我们根本插翅难飞,现在除了杀出重围别 无他法。你传令下去,召集所有教员,人手一刀,誓死杀出一条血路。”
“是。”
手下信以为真,领命退下。
“你们去拚死拼活吧,本大爷要走了。”
莽古尔漠然瞪视手下离去的背影,再眺望外头紧张的情势。随而疾步走出房间,朝 农舍的院落后门逃离,与他口中的“血路”背道而驰。
*>*>*>“杀无赦,一个都不许留!”
“是──”
暮色渐浓,一场歼灭战役在岚旭一声号令下,全然陷入惨烈杀戮之中。
血流成河,嚎声四起。
清廷大军气势雷霆,势如破竹。
战海之中,邪教余党完全处于劣势,他们确实杀出一条血路,唯铺陈在地,血流成 河的全是他们一方教员。
炜雪、歌玄、岚旭纵身其中,手起刀落,刀光剑影,其中更以在沙场叱吒惯了的炜 雪与岚旭尤是。他们就宛如索命的死神,杀人如麻,冷酷无情,一个接一个地砍,一个 接一个地杀,绝不错留任何余孽。
“说!你们的教主人在哪里?”
岚旭逮住一名瘦弱的教员,蹙起两道浓眉,就凶恶地逼问他。
“擒贼先擒王”向来是他的座右铭,宰了一窝的兔息子,没揪出幕后的乱臣贼子, 就是一场败仗,他绝不打这种乌龙仗。
“不……不知道,没看见教主的人影,可能……跑了!
“跑?好一只缩头乌龟。”他急速环视一下四周环境,范围不大的农舍己是一片混 乱,要藏匿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看来恐怕真逃了。“休想,他的脑袋本贝勒订了!”
他甩开瘦男子,拉开嗓门对玄歌叫道:“我去提莽古尔的项上人头,这里交给你们 了。”
语毕,他刻不容缓地跃上屋顶,循著可能的蛛丝马?,飞速追捕莽古尔。
歌玄挥下一剑,冷酷地划断敌方的喉咙,迅速移动来到□
ND058□雪身边。
“炜雪,宁儿人被软禁在哪里?我们得去救她!”
“内院的厢房。”
炜雪回道,寒著脸色,挡开一波攻击后,不顾歌玄的存在,拉开步伐朝宁儿所在的 厢房奔去。
歌玄看著他疾行的背影,注意到他左手臂上雪白的衣袖,已划开一道颇长的刀伤。
他低头观察地面上的血渍,只见斑斑血?,由院外直线地蔓延至院内。
“又是一名痴心汉。”歌玄调侃他一句,遂尾随他过去。
破门而入的声响震得房内菱花窗嘎嘎作响,忧心如焚的□
ND058□雪快步冲入房中。
“宁儿,我来救……”
几乎是同一瞬间,营救的话语才刚出口,他手中的大刀就已不觉地掉落在地,沉凝 的死寂冻住了他全身的血液,亦冻住了时间。
那个挚爱的人,苍白如雪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的胸口直挺挺插著一把木钗 子。
木钗子被渗出的鲜血染红,这片红,染了洁白的绸衣,染了床铺,更触目惊心顺著 床沿,在地上染出一大摊的猩红。
炜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的意识差点被胸中一波急涌上来的剧痛溺毙。他 想都没想过,他不得已的离去,换来的竟是这般不堪的下场。
宁儿!
强硬的纠结哽在喉咙,他的世界在瞬间转变?黑暗,迟疑著,他步步艰涩地向她缓 缓欺近。
“宁儿……醒醒……我来救你了。”
他的心揪成一团,咬紧牙关逼下懦夫的情绪,慢慢地握住她那双冷凉的柔荑。
宁儿听见了,她困难地睁开眼皮,在朦胧不明的视力下,深深地望著他,喉间溢出 了微弱的轻喃。“炜……□
ND058□雪……”
“是我。你忍著点,我马上替你处理伤口,你必须止血。”依言,他动手要拔掉木 钗子。
宁儿眨著涣散的眼帘,挥手挥开他,紧握木钗子,艰困地说:“你走开……不要碰 我……”
“宁儿,不要这样!你不能再失血。”
他动手。偏偏他一触摸她的手,立刻引来她更用力的反抗,逼出更多的鲜血。
宁儿哀痛地说:“你一定很失望……精心调教出来的妓女,却不能伺候你的莽古尔 ……去请罪吧、去奉承他……拿开你的脏手,我恨你!”
她的话比刀锋更*我……不想……再被你践踏一次……”
她愈来愈虚弱,狼狈地哭著,一声声哭进他的心坎里。
“我知道你受的委屈,但请你相信我,将你送到莽古尔怀里,我比谁都痛苦。”他 轻喃,以手擦拭她的容颜,感觉她的体温好冷、好冷。“我要救你,我不能让你从我身 边逃走,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记得吗?”
他狠心抓开她防御的小手,猛然拔出她胸口的木钗子。
“啊──”
宁儿痛苦万分的哀号出来,心脏一瞬间几乎被拧碎。
炜雪撕开衣袖捂住她的伤口,倏地环抱起她的小身子。
“我们走吧,离这里不远有个小镇,那里有药材行,一到那里,我就能治疗你的伤 口。”
他以脸颊摩挲她冷凉的泪容,小心抱起她步出房间。一到外头,随即健步如飞地冲 出农舍,跃上他的坐骑。
宁儿无力地垂头靠在他身上,由他护著自己以闪电般的速度驰向远方。
紧依在他的怀中,她很容易就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口。
“炜雪,你受伤了……”她温柔地?地小手探视他的伤处。“到了药材行先治你, 而我……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根本不想活……真的……”
“你没有权利说不!”
炜雪的眼神十分坚决,搂抱她的臂弯更加收紧,疾驰的速度更加快。
在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霸气冷悍,重得令人无法喘息……宁儿在他怀中沉静不语 ,她忍不住掉出眼泪,却咬紧唇瓣不让哭声发出来,她好无奈、好无措、好不平,他? 何要对她残忍之后再对她好?他想得到什么?
是他亲手将她逼入绝境,任由她孤苦伶仃地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不是吗?
为什么还来对她好?
够了……够了……她已不敢再抱任何希望,再多的抚慰与关怀,对她而言都是虚情 假意。到此为止吧,够了……她完全沦陷在黑暗与孤寂中,心已冻结。
到了药材行,炜雪迅速地抱她下马,她安然沉睡在他臂弯里,幽白的娇?宛如平时 一般香甜。
他无暇探知她的状况好坏,重声传喝。“大夫,准备干布、热水、止血药!”
“炜雪!”
他的话还在舌尖,肩上忽然有一只大掌自他身后往前伸搭。
歌玄所骑的骏马,在不久之后追赶上来,此时此刻他就站在炜雪后方,顺著宁儿纯 美安详的容颜往上?眼,直到与他一瞬不瞬对望。
才静静低语──“太迟了。”
***
二日后,法场。
犯人处以斩首的平台上,今天多了一根粗厚的木檐柱。
柱上悬著一颗人头,柱下洒出点点滴滴的红雨。
为恶多时的邪教乱党,党首──莽古尔,终究难逃一死,惨遭杀头的命运。
整个摄魂奇案,在一场八旗铲乱的战事后完美落幕。
由炜雪贝勒动手摄取的五条女魂,连同教团早先搜集的十五条女魂,在其施行“反 摄魂咒”之后,幽魂全自封印的麒麟血玉内释放出来,如数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