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妳教这只小黑狗握手的时候,我就在妳后面了。」方才的影像全都录,烈君灿满意的收起手机。
「你……你拿手机做什么?」
「我把妳想偷别人家小狗的画面录了起来,如果以后妳再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把妳今晚的罪行公开。」挑眉,他直接指控她不接他电话这件事。
漠视他的重点指控,她避重就轻。「我只是和小黑在玩游戏,而且牠是福伯家的狗,我才不会偷走牠。」
「汪汪--」
小黑狗朝烈君灿汪汪叫个不停。
对小黑来说,鲜少在镇上走动的烈君灿,是个陌生人,虽然牠很温驯不咬人,但保家的工作,牠还是得做。
「玩游戏?!」烈君灿撇唇一笑,陡地大声的朝小黑狗喊:「一二三,木头人!」
原本汪汪叫个不停的小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四肢僵紧,吠声也中断,一旁的桂尹熏也吓了一跳。
「牠会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了。」
她苦笑。「牠明明是被你吓到。」
「总之,我把牠教会了。」他拉着她走。
「你……要去哪里?」
「妳不会希望我们两个,一整晚都陪那只小土狗,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吧!」他嗤声笑着:「我是不介意,不过,牠的心脏得够强才行。」
她当然不希望他再吓小狗,她都吓了好大一跳,小黑一定也吓坏了。
从他宽厚的大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也许她该面对事实,和他把话说清楚,但她不能若无其事,和他手牵手一起走。
「妳在生我的气?」睨一眼她的举动,停下脚步,他凝视着她。
「我……」
对上他那一双深邃黑眸,她很难开口向他「质问」。
低头,交握的双手,不知所措的绞着。
他轻声笑着,「为了报纸上报导的事?」
「嗄?!」
「妳真以为我和那个什么第一美艳名模之间,有什么暧昧?」站在路中央,他开门见山把话题点出。
乡下小镇就有这种好处,天一暗,整条略嫌狭窄的小路空荡荡的,就算要在路中央搭帐篷露营,也不会碍着谁。
「呃……我……」
「我和她搭同一班飞机,那一切只是凑巧。」
「我……」原来他以为她不接他电话,是因为那个八卦报导。
当初看到那篇报导,她心里是有疙瘩没错,可是,当他谢绝所有外界人士到他母亲灵堂前吊唁,连那个绯闻女主角也没破例准来--当时她就对这件事释怀了。
「我再说一遍,我和她,连普通朋友都称不上。」
怪哉,他对她解释的可真多。他真怀疑下一步,他会不会做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蠢事。
看着他的眼,她点点头。
「妳相信就好。」他还考虑要不要去摘颗星星下来给她,以示他的真心。
垂首,桂尹熏笑出一抹心酸。
他一直没提念倍燕的事,想必是他们两人,怕她一时间无法承受这种打击,所以私底下商讨过,要慢慢地把真相告诉她……
要不要她先主动提出……
两道细眉纠结成一条波浪纹,如果说了,是不是她得永远离他离得远远地,从此形同陌路?
她不想太快离开他,至少不要马上切断和他的情,她舍不得呀!
那,她该装傻,装作什么事都不知情,把下雨那晚所见,当成一场迷迷糊糊的梦吗?
鸵鸟心态围上心问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已将她圈进怀里。
「今天不是来了个长老尼,告诉妳们,十生十世的劫难已尽?」
方才他去她们住的地方,曲小凝还高兴的告诉他这件事。
仰首,她的水眸填上沉重的愁意。
劫难已尽?!也许是指今生是最后一回的劫难。
「这辈子,妳的将军不会再负妳。」低嘎的嗓音,在两人胸前围起的小圈子里流窜。
闻言,桂尹熏的眼泪陡地刷下来。
她多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可是她明明看见他怀里还抱过其他的女人。
「妳哭,是因为还不相信我?」她眼里的愁意,眼角的泪水,渗进他的心问盘踞。
「我只求,下辈子,别……别负我。」
语落,她挣脱他的怀抱,哭着跑走。
泪水遮住她的视线,跑了几步,跌倒在地上,自后头追上来的烈君灿,一把将她拉起--
「我都说得清楚明白,妳为什么……」她的两串泪水,把他的心拉得好沉。「告诉我,我还有什么事让妳对我不信任?」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解释过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也从未有女人的泪水,可以把他的心牵着走……
吸了吸鼻,桂尹熏抿紧唇,强制压抑住泪水。
他没有错,念倍燕也没有错,是她今生前往爱情路的脚步,起步得太晚了些--
不怪谁,真的。
只要她心平气和的退出,他们三人的关系,在今世就可以和平落幕--没错,十生十世,劫难已尽。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今世她忍,来世她一定可以找到幸福的。
拉出一抹带着心酸的苦笑,她还露出贝齿,让他看得清楚些,知道她是在笑,不是在哭。
「我才不要信任你呢,你是坏将军,风流了十世,谁知道你有多少情人等着你去负责,等你把该对她们负的责任都还清了,再来找我。」
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千斤重的痛苦排开,她以开玩笑的口吻揶揄他。
她说的够明白,还顺便搬来绝不会害他跌一跤的台阶给他下--她这个今世的和平使者,当得够称职了吧!
「就这样啰,Bye!」
转身,双手交迭在身后,从背后看她,状似一派潇洒轻松的漫步离去,可前头的她,早已泪双垂。她得不时地眨掉眼眶里的泪水,才看得到前方的路,才确定转弯的步伐何时该迈出--
是啊,转个弯,闪身让他们过,狭窄的路上若硬要三人同行,有可能其中一人会掉进路旁的大水沟里。
她自顾自地捧着心酸和两吊泪水同行,殊不知在她迈开转弯步伐的同时,身后的男人也踩着她的脚印,尾随的往前走--
烈君灿浓墨双眉被一堆问号挤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他都亲口说要对她负责了,她还在不爽什么?说那种话揶揄他,自己却一路哭着回家……
摆什么轻松姿态,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泪水,不就露出破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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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哭着回住处的桂尹熏,在独自承接伤心的泪水之余,远远地、她就听到屋内传来太郎啊啊的叫声,和念倍燕的骂声--
大门没关,她急急的冲进屋里去。
「怎么回事?」
「熏,妳回来了!」见到她回来,曲小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念倍燕她……她想教太郎画图,可是太郎不肯让她教……」
太郎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念倍燕则气腾腾地拿着图画纸,没有松手的打算。
「哭什么哭,你就只会哭,几岁了还哭!」念倍燕被太郎的哭声吵得不耐烦,对他又骂又吼。
「念倍燕,妳不要那么凶,妳会吓到太郎的。」桂尹熏出声劝阻。
「我就是要凶他,怎样?」
「妳们两个不要吵嘛……」曲小凝害怕的缩着肩。
「干嘛,我又没骂妳,妳哭什么哭,眼睛那么红!」念倍燕发现桂尹熏的眼眶红红的,很明显是哭过。
「我……」别开脸,桂尹熏不想讨论她红眼眶的事。走向太郎,她把还在用力大哭的太郎拉起。「太郎,不要哭了,老师教你画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