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雨施身材高姚、曲线玲珑,火红的丝质薄纱高领上衣,裸著两条藕臂,米白色的亮皮超短裤下,一双皮质长筒马靴,黑发编成长辫垂在胸前,几络刘海偎著姣美脸畔,小巧的鼻、红润的唇,她美得下可方物,却也傲得难以驯服。
高昂的下巴有著坚毅不屈的线条,明亮黑瞳熠熠有神,任何人被她凛然的双眸一瞪,无不吓得心头一阵寒。
「上次是海洛英,这次呢?」她睥睨疯狗,手指微沾散落桌上的粉末,丁香舌一舐,双眼随即眯成危险的一直线,「安非他命!疯狗,你好大的狗胆,我说过在这附近不准贩毒,呵,我说话你当放屁是吗?」
她将指关节按压的咱咱作响。
阿娘喂,还来啊?!疯狗双眼一瞠吓得昏死去。见主谋都阵亡了,其余人等,连忙纷纷抱头鼠窜奔向大门。
此时,靳雨施反身长腿一伸,砰地将门踹阖。
「还想逃到哪里去?」她冷酷地睨著那堆颤抖如路边狗的男人们。全是不知死活的家伙,她随手捞起一个质问:「说!你刚刚在干么?」
「将白粉装袋。」被点名的胖子畏畏缩缩地答。
「装袋?」靳雨施啪地一声捏破一小袋刚装好的毒品粉末,胖子的心跳瞬间加速、瞳孔放大,而她只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头可是装了一个人的性命?有人会为了它杀人、抢银行,有一个家庭会因此破碎,有一个女人会把有胆制造它的人剁成一块块喂、鲨、鱼!」
「这、这个嘛……」他嘿嘿乾笑,哪还管这么多,赚钱都来不及了。
「不知道?太棒了。」她微勾嘴唇,「我十分乐意揍到你知道为止。」
说完,无影拳殴上他的肥脸,一记漂亮的旋风回旋踢,将胖子踹飞摔到疯狗身上,两人的惨叫、哀嚎声让剩下的共犯不忍卒睹。
靳雨施接著挑上一名瘦子,这个机灵多了,马上忏悔说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贩毒!找死吗?」她不爽地咆哮,赏他四巴掌外加两个鞋印,将他扁成猪头後再把他和疯狗、胖子叠成人肉三明治。
太恐怖了……所有人看了抽气声连连。不知道的,她揍;知道的,她更揍,那该答什么?光看她将人揪起来的磅礴气势就会吓破胆,真要被扁,铁定痛死。
「看什么?下一个换谁,你们自己推。」靳雨施扭扭脖子、松松筋骨,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
共犯们面面相观,你推我、我挤你,谁也不想当炮灰,能捱一刻是一刻,搞不好待会神力女超人扁累了,拳脚会轻一点。
靳雨施等得不耐烦,手一挥,「算了,你们排排站,我一次解决好了。」她生平最痛恨贩毒、制毒的人,不教训他们,她会睡不著。
一群堂堂七尺男儿全白著一张脸,浑身抖擞如秋风落叶,只差没跪地求饶,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
柯霖率领一队警员冲进大门,他一夫当关在前,双手持枪蹲马步,圆滚滚的赘肉难得紧绷地高喊一声,「通通不准动!」
解救众生哪!所有人欢天喜地的高举双手,有人甚至感动得痛哭流涕,巴不得马上投奔警局寻求庇护。警员上前一一铐上手铐,现场拍照搜证。
靳雨施额头降下三条黑线,眼角抽搐。
「哇!」没见过拔枪姿态这么拙的警察,「你也未免来得太慢了。」她斜瞥他一眼。老爸以前的手下知会她後,她第一时间就通知柯霖,结果他还用这么蠢的方式出场。
「早点来干么,讨皮痛呀?!」收起枪,柯霖偷觑她一眼。大姊头嫉毒如仇,没让她扁爽,难道等著贡献自己一身肥肉给她练拳头吗?
「知道就好。」她哼了声,两指夹住他状似怀孕五、六个月的大肚腩,痛得他哇哇大叫,她厌恶地蹙起眉,「又肥了,拜托你也稍微练一练好吗?警察不都应该是英勇无比,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卖猪肉的。」
「痛、痛啊!大姊,轻、轻一点哪!」柯霖求饶,好不容易将赘肉抖出她的魔指,瞅著她英姿飒飒,他心疼地揉著肚皮泛嘀咕,「你当然英勇无比,年年拿下武术冠军,蓝波也不是你对手。」
「你嘟嚷啥?抱怨?记恨?不满?」靳雨施挑起一道细致的眉,「好,给你机会申冤报仇,来,咱们来打吧!」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误会误会。」柯霖飞快撇清。开玩笑,跟她打?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他澄清道:「我是说,我老爸想招你进警界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不用考试、学历、经历,以特例处理,直升你到侦察队哟。」
「到侦察队当你同事?」她非常不屑地睨他,撇撇嘴,「不干!」有这种儿时玩伴兼同事太丢脸了。
柯霖的父亲柯海是警政署刑事局局长,与靳雨施的老爸是旧识,从小到大追著她做他柯家媳妇,不过光瞧柯霖那德行也知不可能,但他不死心,退而求其次,要她出任人民保母。
柯霖蹙眉,「讲这样,我马上就要离开侦察队调到国际刑警科,听说那里比较凉,我也不用老是担心送掉小命。」
「国际刑警科?你英文不是挺破的,靠你老爸去关说喔。」靳雨施怀疑地瞄了瞄他。
「嘘——你想害我丢饭碗啊!」他紧张地嚷叫,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听到後才悻悻然地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老爸招你进侦察队,还不是没循正规管道。」
「哼!不劳费心,我要继承武馆,没兴趣当警察。」她才不像他这么没骨气,辫子一甩,旋身离去。
柯霖跟著踏出臭气熏天的铁皮屋,好说歹说地劝,「大姊啊,现代人哪有力气学武,你家那武馆学生寥寥无几,守著它有什么意义?当警察多好,你想K谁就K谁,K到你爽、你过瘾为止耶!」
靳雨施不理他,拉开覆盖在机车上头的帆布,红黄相间的T-MAX像只盛气凌人的火凤凰,她帅气跨上,引擎声低咆,火凤凰蓄势待发。
「靳、雨、施!」他老大不爽地挡在车头,难能可贵的有胆直呼她名讳,「你都没在听我说话。」
「我有。」她戴上皮手套,发辫盘起,套上全罩式安全帽,露出一双俐落黑眸盯著他,「叫海叔别费心了,我说不就是不。」
「为什么?」他不懂,行侠仗义不正是她的喜好?
扣著煞车催几下空油,靳雨施低声抛下一句,「如果是我哥,他会守著武馆,不会去当警察。」
刷地,她阖上铁灰护目罩,T-MAX急转车头擦过柯霖身旁,宛如展翅高飞的凤凰扬起一阵飓风,没入夜色中。
他愣愣地望著柏油路上压下的轮痕,呐呐自言自语,「这关她哥啥事?靳云行都死得骨头好打鼓了ㄟ。」
第二章
深夜时分往淡水的大度路,街灯筛落一地晕黄。
银色速度之王呼啸而过,车内,卫羿帆右肘置窗,斜睨一旁开车的凯撒,「没见过哪个出任务像你这么逍遥自在的,泡完PUB还开车兜风。」
「好说。」他咧嘴笑笑,方向盘打转,顺畅过弯,「出任务的人是你,调查出菲律宾军火贩将兵工场设在台湾的也是你,我嘛,是来渡假的。」
「你是来捣蛋的。」卫羿帆为他这几天的表现下结论。
「真无情。」凯撒撇撇嘴,卖乖地说:「我陪你返乡省亲耶。怎么样?重回出生地,有没有近乡情怯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