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适时来到,柯海客套几句後离去。
「哥——」靳雨施开心嚷著扑进哥哥怀中。
「你又顽皮了。」他拥著小自己六岁的妹妹,既疼宠又责备地睇她。
「哪有,我们闯鬼屋冒险,怎么知道那些『俗辣』躲在这里吸毒。」她略带憨稚地嘟起嘴。
「女孩子说话文雅点。」他告诫著,她则淘气地吐吐舌头。点点她俏丽的鼻尖,他叹了声,终究不敌妹妹可爱模样,「伤到哪里了?给哥哥看看。」
靳雨施逮到机会频频告状,跟哥哥大大撒娇了一番。
幸亏他介入得早,她只受了点皮肉伤。放下心後,靳云行走到角落摸摸卫羿帆的发顶。
「你呢?没事吧?」他温文儒雅地微笑问。
他笑得那么温柔和善,卫羿帆却感觉自尊受伤,忍不住挥开他的手,「别碰我的头!」
「抱歉。」尽管他态度恶劣,靳云行却只是包容浅笑。
「你这么凶干么?我哥是关心你耶!」靳雨施下悦地皱皱鼻子。
被她责难,卫羿帆更加痛恨自己的无用。同样是男孩,靳云行却有保护靳雨施的能力,他强大有力的手掌、顿长身躯上的结实肌肉,他不卑不亢的处事态度,皆让他益发感觉自身的渺小无助。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靳云行宛如兄长般和蔼地询问。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恨极自己幼稚的赌气说词,却仍忍不住脱口而出。
「等等,你掉了东西。」靳云行拾起他落下的物品递给他,「你的气管扩张器。」
卫羿帆盯著它,仿佛那是他无能、无用的耻辱象徵,他别扭地握紧拳头,头也不回地冲出破旧别墅。
「哥,别理他,卫羿帆老是这样冲来冲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靳雨施揽著哥哥的臂弯,一并踏著夕阳回武馆。
「他叫卫羿帆啊?」靳云行似乎有些了解地微笑,望著才十一岁即展露丽人容貌的妹妹,怱地感慨,「真快哪,我的小妹妹已经长大有人追了。」
「哥,你说什么?」她下解地抬眼觑他。
「没什么。」他但笑不语,握紧妹妹的手,「回家哥哥帮你擦药。」
「好!」靳雨施甜甜一笑,没追问。
反正她宇宙无敌霹雳超级第一厉害的哥哥,说什么都对,她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能这样与哥哥牵手回家,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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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法国·里昂国际刑警总部
「卫!」扫黑组组长詹姆士气急败坏地嚷著,冲进靶场,将一张便条啪地放在一个正在练习射击的男人桌前,「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身高顽长瘦削,单手持枪,姿态慵懒,深刻五官有著极东方的尔雅轮廓,一双微眯黑眼沉静如水,眸间诱发浑身神秘气质。
男人分神扫了眼便条纸,漫不经心地悠哉道:「不就字面上的意思。」咻地子弹神准正中靶上红心。
「什么叫字面上的意思?!」詹姆士怒吼,手指猛戳那张纸,「写了这种东西给我,你是要吓得我中风吗?」
「有这么严重吗?」卫羿帆不当一回事地淡笑,连射数靶,电脑显示命中率百分百。
搁下枪,他摘了透明护目镜,懒懒地睨著顶头上司。
「我只是想放假ㄟ。」那张便条就是假单。
「当然没这么严重。」一高挑男子右肘倚门,浓密眼睫下,一双觑著笑意的冰绿眼眸,他分腿而立,腿长惊人,紧贴的黑色上衣裹著结实胸膛,身材健美、比例匀称。
「凯撒。」卫羿帆抚额慨叹,又一个来乱的。
凯撒拎著两杯苦艾酒,将其一递给他,笑吟吟地说:「耳闻大名鼎鼎的机械军火专家卫先生放假,恐怖份子顶多是给他卯起来埋几百个炸弹,恰好帮美国人练练胆子,而军火掮客呢,大不了制造几千把长枪、几万颗手榴弹,卖给中东各国,让他们去跟以色列拚个你死我活喽!」
「你可以更夸张点。」卫羿帆眉一挑,与他碰杯,啜了口酒。
「不行!卫,你得先执行我手头上的紧急任务,放假的事再从长计议。」詹姆士哇哇叫,凯撒刚才的一番话把他吓得心慌慌。
「你半年前也这么说,等你计议好,我都已经躺进棺材了。」他懒洋洋地把玩酒杯。
「卫——」詹姆士双手合十、恳求哀嚎,「FBI损兵折将,我派出的菁英也全军覆没,那只菲律宾军火大老虎只剩你能逮。」
「求他也没用,行不行是卫说了算。别忘了,他可不缺国际刑警这口饭,纯粹是来玩票打发时间的哟。」凯撒火上加油。
卫精通机械,设计跑车的技术就够他一辈子花用不尽了,著实令人眼红得不得了,此刻不好好陷害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詹姆士紧张得脸色发白,挡在门口,生怕他就此跑得不见人影。
「没见过比你更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卫羿帆斜睇凯撒一眼。
「多谢谬赞。」他真是开心极了,「我放假,你出任务,我在地中海游艇上有醇酒、美人相伴,你在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菲律宾追军火……」还幸灾乐祸地咧嘴笑,「呵呵呵,很、公、平!」
「可以更公平一点。」卫羿帆耸耸眉,倏地抄起桌上的双银枪,起落转瞬间,旋转枪枝入腋下枪套,动作一气呵成,俐落且迅速精准。
凯撒吹了声口哨。耍帅哟!
「资料。」卫羿帆朝詹姆士伸出一只手,目光却反方向睨向凯撒。
被卫瞅得头皮发麻,他突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詹姆士却如获大赦,赶紧将书面资料与光碟呈上。
卫羿帆翻了翻,勾起浅浅、性感的微笑,目光炯亮。
「问题不难解决,只不过……」顿了下,看到詹姆士摒息以待,他十分纯善温和地眨眼道:「詹姆士,我极需要一个助手,一个喜欢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得力助手,不知你能不能配合,派给我呢?」
凯撒砰地一声倒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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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万籁俱寂、犬声低吠,台北万华区的果菜市场後巷内,一处铁皮屋搭起的违建传出剌鼻烟味,砰地巨响,铁门被踹了开。
众人赫然回头,调制化学药剂的手,宛如电影停格似的定在半空,几个正在分装白粉的男人一见来者,惊得松手,霎时满室的粉末飞扬,但一片灰蒙蒙中,犹可见破门而人的倩影。
「我发觉有人听不懂国语,讲了八百遍,还是学下乖。」女子犀利的视线透出威严,慢条斯理的话语隐含怒意,「疯狗,人话不听,你想听狗吠吗?」
「靳、靳姊!」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紧张趋前,他是刚假释出狱的毒犯疯狗。
「很好很好,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女子冷艳一笑,双手擦腰,足尖抵地左右旋了几圈暖身,「待会我会扁到你连妈都认不出来。」
猛地,她连踹数脚踢飞过去,疯狗铿锵撞翻一堆玻璃仪器後摔倒在地,他哎哟喂啊地呻吟,其余人赶紧冲过去扶起他,只是都还没站稳,她倏然弯腰扫腿,脚风凛冽,几个起落间,疯狗的大饼脸被狠狠踩在鞋底下。
「要命的就给我闪开!」她喝道,俏脸微侧,目光扫过一室,警告意味不言可喻。这下,众人全噤若寒蝉,畏惧谨慎地盯著她,没人有胆拯救鼻子被踩得扁扁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