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我闻闻。”
晴光先是听到一阵宏亮的笑声,然后才是“拜托,哪有人先闻香,再辨色的,小猴儿。”
“大哥。”
“帮月爷摘掉她的面罩。”
“且慢,”晴光感受到的,是一阵强烈的男性气息,莫非真是他?“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愉不着。’就让我先偷香一下,岂不美妙?”
“妙啊!”
“不妙。”
“什么意思?”
“先说你信不信得过我?”
“那还用得着说吗?”
“既然如此,这女人我就带走了。”
他要带自己走?晴光搞不清楚为什么听了这话,她会心悸,偏等不到对方的一口应允。
“怎么,还是舍不得?”
“不,而是……我究竟是做生意的,而月兄的脾性,我自忖也还有三分了解,对于女人,你向来就不长性,所以……”
“你是要我玩腻后,再把她送回来。”
“一点就通,跟你说话,就是这么的爽快。”
“恐怕不成。”_ “不会吧!光用闻的,就动不凡心?这下我更不能放你走了,你好歹总得给我个解释。”
“这女人。不过是罗云想要陷害你的一颗棋子。”
“什么意思?”他的口气终于严肃起来。
“罗云有项独门暗器。你知道是什么?”
“罗香,用一种名为‘阿修罗’的毒花炼制的,只要先喝再闻,普通人不昏迷个三天三夜,绝难醒来,咱们练武的人,也难逃四肢瘫软、全身乏力数个时辰的命运,最可怕的是,它会让人上瘾。”
“这个姑娘显然愚昧不知。”
骂她愚昧,他……他太过分了!
“月兄的意思是……”
“不错,她中了阿修罗毒,所以才会动弹不得,任人摆布。”
“罗云那个猪猡,随便扔个小妾来我地盘,就妄想诱我上当,那样他才有名目,好来找碴要人,是不是这样?”
“八九不离十吧!”
“可恨,等我们大事办——”
怎么打住了?他原本想要说什么?又是被谁打断的?
“别气了,反正你又没有真的上当受骗,不然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妾在骊山这儿丢脸,那才是大大的不值。”
“说的也是,那这个女人……不如我一剑刺死她,再在她身上绑石头,把她给沉到宫后的硫磺泉去烫熟、烫烂,让罗云那头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休想来跟我要人。”
“这计是不错,不过还不如……”
“月兄有更高明的想法?”
“更高明是不敢说,但他这样羞辱你,难道你就不想回报一下?”
“怎么做?”
“把她交给我,让我剥光她的衣服,再把她赤身裸体的送回罗云的花宴场上,就说是我半路撞见,带她回去的,在自己主持的晚宴上,罗云绝对不敢多说什么,一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而且还更苦?是不是?真是妙呀!亏你想得出来,月兄,真是太妙了。”
亏他想得出来,真亏他想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无耻、下流,真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那我走了。”晴光突然被他给甩背到肩上去,什么嘛!她又不是一袋米,更不是尸体,难道他就不会用优雅一点的方式抱——不,是带她走吗?
晴光兀自气着.甚至不晓得他是怎么下楼的,总之等面罩被拉高丢开时,发现人已在行进的马车之中。
“真的是你!”与她面对面的,可不正是月翔风。
“也果然是你。”
“你!”她有一堆的话想骂,但现在她更想做的,是甩他一个巴掌。
但月翔风当然不会乖乖的挨这一个耳光,左手一招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没有发觉到什么吗?”
“发觉到——我……我会说话了!”
“你应该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会说话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已经七老八十的样子,什么二十多年前,我今年也不过才——”
“二十三岁,”月翔风接续道:“所以我才说我要带你走嘛!过了二十岁,就休想在那里混出名堂来了。”
“那个地——”她的怒气再起。“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找生活。”
“你是女人,有本事在那地方赚大把、大把银子的女人。”
“住口!”因为右手被捉住,晴光便想用左手反掌打,却还是被他给拦住了。
“别恼火,瞧,不但能讲话,还可以打人了哩!只可惜动作一样不够快而已。”
“哼!”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一定拼不过他,晴光只得把手硬抽回来,表示不满。
“幸好把你带出来了,否则依你这刁蛮的个性,一旦双手可动,嘴巴能讲,却发现自己还在妓院里头,那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你担心我?真的担心我?”流过心中的是甜蜜吗?为什么又有点酸酸涩涩?
“不。”想不到翔风随即粉碎她的幻想。“我担心的是那里头的人,一旦你大小姐发起脾气来,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你……好可恨。”她自齿缝中挤出话来说。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翔风盯住她。
他微扬的唇角撩起她心中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还真是恨他,很恨、很恨。
“滚。”
“什么?”
“我不要跟你待在同一个地方。”
“你想要在这种地方走路?司徒漠没有转达我的警示?还是你刚刚爱的惊吓仍然不够?”
“要滚出马车的人是你。”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非但不知感激为何物,还想恩将仇报。”
不,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更不会骄纵成性,除了丧母之外,她还一早便与父亲分隔两地生活,不得不学习独立,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不断的忍受这个男人口头上的污蔑?
“我武功再怎么不济,自忖还走得回去。”
翔风还来不及想清楚她这句话的涵意,晴光已经双掌运气,击碎车窗,然后飞滚出去。
“任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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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的第一个感觉是痛,全身无一处不痛,然后才想到,我在哪里?
但是睁开双眼,却只是一片的模糊,这里是……难道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一场梦?她仍深陷在没有赌场的妓院里,她——
是司徒漠的声音制止了她,让她没有再胡乱挣扎下去。“晴光,别乱动。”
“司……司徒?”怎么连声音都沙哑成这样,太没有道理了。“我在……哪里?”
“在家里。”
“在家里?”
“是,我们已经回到华山了。”
“怎么可能?”可以看到司徒漠满脸的焦的了。还有房间的摆设,他们真的在她的房里?
“一个女孩子家,若不知道检点,还不晓得会流落到什么更不堪的地方去。”
“爹!”
走进她视野里来的人,的确是任清辉。
“觉非,刚刚我们说的那些话,就由你转达吧!我已经懒得再说一遍了。”
“但是总管——”
清辉摆摆手,不愿再听他讲什么。“照我说的去办,还有,晚上到我房里来一趟。”
“是。”
等他走后,司徒漠却迟迟未出一语,最后还是晴光忍不住开口:“爹爹要你送我回去。”
“你……”
晴光转头仰望他。“你想问我怎么知道?别忘了我们是父女,但为什么?被罗云那老狐狸暗算,又不是我的错。”
“自己贪玩,何必怪到罗云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