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药儿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铸月无可奈何,若是药儿不肯说,她再怎么通问也没用,自小疼药儿到大,她明白药儿软硬不吃的个性。
“既然你们认识。那么就住下来吧。”师悖卿见率儿生得可爱,忍不住出口相留,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可爱的女娃,想留下来多疼疼。
“谢谢您。”铸月难得向人道谢。
“我让人整理间客房,好让她住得舒服些。”师悖卿面露慈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药儿娇巴的小脸。
“不用,我和月住一间就成。”药儿开口拒绝。
“呃?”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样好吗?师悖卿皱眉息忖。
“好,没问题。”一直站在一旁的战戢突然出声作主,反正两个姑娘住一间房相互有个明应,又能顺了佳人的意,何乐而不为?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看向战戢,刚刚他还一副非铸月不爱的模样,怎么现在突然答应了?难道他真的完全不在意?或者真是大家误会他了?
药儿扭头看了战戢一眼,之后眼带挑衅的问铸月,“他是你的病人?”
她也是一身医术。但并无功夫,因为父母见她自小体弱没让她学武,又怕她出意外,才在她身旁养了只通人性的狐狸保护她。
铸月点头,她知道要儿已看出端倪。瞒也瞒不住,因为药儿的医术比她更好。甚至旁观即可得知病情。
“你玩他?”药儿惊讶的发现这一点。若依月的医术,那家伙早该活蹦乱跳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扶着?所以月定是月在玩弄他。
药儿再一瞄看见了申屠列,玉手一指,又问。“你连他也玩?”她在他身上看见“吸收日月精华”的记号,虽然比另一个要轻些,却逃不过她的法眼。
铸月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被点到名的战戢和申屠列全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懂他们何时被铸月玩了。
“喳喳,有问题哦。”药儿像抓到什么小辫子似的嘲笑铸月。
“走吧,我带你回房。”她伸手勾住药儿。完全不理其他人,便向外走去。
“狐儿,走了。”药儿朗声叫回仍带着敌意在战戒身旁龇牙咧嘴的黑狐。
一桌人如同看戏似的,注视着这样荒唐的一幕。
这一个清晨还真是刺激,惊人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战家所有的人讶异不已。
第六章
之后,大伙儿总算明白药儿和铸月是师“兄”妹的关系,除了无法认同两人同房外,对于药儿,人人几乎都是疼爱有加,战戒不太喜欢有些高傲的她。
这一日,铸月正要到战戢的房里替他把脉。在路过花园时听见了药儿快乐的笑声。原想药儿大概是和黑狐玩耍,她并未多加在意,正要离去之际,却听到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出了声。
“药儿,你小心一点……”
是战戢的声音,为什么他此刻不是该在房内等她去把脉吗?
一个旋身,铸月放轻脚步,轻轻来到进入花园的拱门旁,她只微微露出半个身子,眼光落在欢笑的弃儿和在一旁叮咛的战戢身上。
他们看起来很快乐,也很登对,但她心中却冒出许多莫名的不悦情绪,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拿剑刺穿般,痛得她脸色苍白,无力喊出声音。
心酸和自卑溥了上来。看惯了战戢对她毛手毛脚,此刻见他与药儿嬉戏,玩得如此开心。她竟对他感到生气,再面对娇美的药儿,她觉得自己竟有一丝嫉妒——
自药儿来到这里后,战取不再动不动就黏着她,她本来不在意的,只是偶尔会突然想起他戏弄她的模样,可是,现在她的情绪却在看见一幕后完全大乱,几乎像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后神形俱灭的感觉。
“咦。大夫,你怎么在这儿发呆啊?”申屠列恰巧路过花园,看见站在拱门前的铸月,随口问。
铸月突然转身,出手袭击申屠列。
他一惊,狼狈的侧身躲过她的一掌然后看她轻功一施,转眼间出了战家不见踪影。
申屠列满心的疑惑,不懂自己哪里惹恼铸月才换来这一掌。但他明明已经很久不和铸月吵架了啊?
花园内又传出药儿和战戢的笑声,他往内一探,看见两人正高兴地追逐着,玩得如同孩子似的,还包括那只狐狸。他才有些明白。
一定是铸月看见这一幕所以吃醋了,而他恰巧成了铸月的出气筒。但他倒宁可戢和药儿在一起,虽然年纪上可能差了不少岁数,不过总比和铸月在一起好得多了,他不想戢有那样可怕的特殊癖好,相信这也是大家所乐见的,至于生气的铸月,他也莫可奈何了。
飞奔而去的铸月,一口气到达城外的后山,躲入了果林中,她发狂似的猛打着,一拳一掌全是真材实料,因此有好几棵幼小的果树在不堪槌打下东倒西歪。
泄去了好几成的真气后,她拔下脸上的面具颓坐在地。接着她看看自己的双手,陡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这一声声狂笑全注人真气。维持了一刻钟之久。
这样疯狂的笑声微微的传人城中,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但由于实在维持太久。有几个人前去战家报备。不料笑声随即停止,而战戒便在那些人离去之后出了门。
笑过之后,铸月又施了轻功,往另一边的树林里去。
她知道这么做很容易走火入魔。但她却无法停止。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无法承受情绪上的巨大波动。因此她藏不住冷漠的面孔,而既要发泄情绪,又何必戴着面具?
她快速的步行在树林中。树林内有一名男子骑在一匹马上,马背上除了那名男子外还有许多重物,马儿因此不愿前行,屡次停了下来,男子手中的马鞭也毫不客气的落在马儿身上。
铸月看了一眼,抽出宝剑削落男的人头,并且像泄恨似的把尸体削成了好几块。血染了自己一身,然后再削去马背上的重物,头也不回的离去。
直到她来到一处浅潭,她想也不想“咚”的一声将自己投人潭心,让冰冷的潭水冷却她沸腾的情绪。
◇ ◇ ◇
树林中全是沙沙的树叶声和虫鸣。铸月坐在潭边。衣衫已经半干,面具也戴了,她再度回到冰冷的保护之下。
她坐在潭边一动也不动,不知呆坐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变暗,她的心也已随着日落,让激动的情绪沉静下来。在月升时,让冷漠再回到心中。
此时,有脚步声来到她身后。
铸月没有回头,因为来者没有杀气。只有满身的铜臭,看来应是要来向她买命的。
“说吧。”此人还真是有本领,竟然找得到她,既然人都亲来了,那就姑日听听吧。
“我要买命。”来者的声音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是怕被识破。
“说清楚。”带着一身铜臭来我她,不是买命。难不成是卖命?哼,铸月在心底讥笑着。
“黄金百两再加倍,要战戢死无全尸。”来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仇深似海?”她问道。
上次是黄金百两,要战戢的命而已,这次是加倍的金钱。却要他死无全尸,不是仇深似海,何必如此。
“哼。”来者只是气愤的哼了一声。没有正面的回答。
但铸月并不在意,因为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接是不接?”上次铸月撕碎了纸,这次该答应了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自地上站起来,旋身面对对方。一身的黑衣,连头发、脸也蒙了起来,比她更要见不得人。她讪笑一声。跨步走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