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的归心似箭。
徐雪凝搭上老陈的车,风尘仆仆的从兰薰山庄一路往回家的方向去。
张静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无比欣喜,她暗自思忖——回去吧!最好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她的脸蛋忽尔闪过一丝狡诈,“把小文关到后面的仓库,等少爷回来再处置。”
“小姐、小姐——”小文错愕不已的被关到主屋后的仓库,一路上,她的叫喊声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张让的座车例行性的停在徐家的停车场里。
“姑爷,你来了。”陈妈迎上前。
他脚下的步伐迅速的往屋内走去,上了阶梯,“陈妈,太太今天情况如何?”
“姑爷,小姐在太太房里。”陈妈在他身后说。
“雪凝?”他停下脚步,在楼梯上转过身来。
“嗯,下午太太情况一度很危险,老陈捺不住性子,冲动的把小姐接回来了。”陈妈很是烦恼。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继续往岳母的房间走去。
“叩、叩!”
张让推开房门走进去就看见徐雪凝守在母亲床边。
“妈。”他喊道。
听见他的声音,徐雪凝回过头来,下一秒又默默的回过脸,似是埋怨。
“阿让,你来了啊!”徐母强打精神笑着,“吃过饭没?我叫陈妈给你准备。”
“妈,不用麻烦。”他走近床边。
“小静告诉您了吧?很抱歉,我必须回来。”徐雪凝淡淡的说。
“小静?”他挑了眉,“我还没回去。”
看着他似乎很熟络的样子,徐雪凝直觉他是在做戏,她更想告诉张让,不要再欺骗她垂垂老矣的母亲,收起他虚伪的嘴脸吧!
然而,另一方面她又矛盾的感谢张让的伪装,因为他的欺骗,母亲才会觉得宽心吧!
“雪凝,你去帮陈妈的忙,我跟阿让有话说。”徐母支开女儿。
徐雪凝踌躇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当门一关上,张让坐在床沿握着徐母的手,“妈,今天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阿让,都怪老陈擅作主张把雪凝接回来,你回去就告诉她瞒着她是我的意思,我看得出那孩子是在跟你怄气。”
“妈,没关系的。”张让态度温和的与在徐雪凝面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我一开始不该要求你帮我瞒着她,才会造成你们的误会,可是她才刚小产,我希望她好好静养。”
“妈,你别挂心,雪凝会明白的。”
“阿让,妈妈真的不行了,我只有一个希望,帮妈妈好好照顾雪凝,以后雪凝可以倚靠的人就只有您了,你一定要帮妈妈好好照顾云凝。”
“妈,你放心,雪凝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她的。”
张让的内心亦是左右矛盾的,一方面气恼徐雪凝谋杀了自己的孩子,一方面又心疼她的脆弱。但是一股强大的声音在告诉他,绝对不能小觑这个女人,毕竟她为了报复,竟然可以狠下心不要那个孩子,对于这一点,张让始终耿耿于怀。
他会照顾她,仅让她衣食无虞,因为他还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有了你的保证,妈妈可以安心了。”徐母欣慰的放下心中的重担,安慰的握紧张让的手。
这是他跟徐母的约定。
打从病发,徐母就要求不让雪凝知道病情,张让也一直配合着。
他每天都会和医生通电话了解岳母的病情,每天都到徐家来探视岳母,但是对徐雪凝,他就是绝口不提。
对于他将她完全的孤立、隔绝,一方面是为了惩罚她的恶意堕胎,一方面是避免家中的侍女多嘴吐露了他的行踪、还有徐母的情况。
“阿让,孩子没有了,可是你们还年轻,别失望。”
“妈,我知道。”他掩饰的笑。
“虽然你们才新婚,可是妈妈知道雪凝很爱你。”徐母说道,“从害怕你,到现在敢跟你怄气,我可以相信这就是真正的夫妻才会有的情绪。”
每天她都会拉着女婿说说以前女儿电话里透漏的一些事情。
“怕我?”他有些诧异。
“可不是。她怕你怕得连研究所入学通知都不敢让你知道,之后又跟我说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她要好好当你的妻子。”
徐母看了张让一眼又说:“往研究所继续深造是她一直以来所抱持的目标,不过现在她可以毫不考虑,又敢跟你摆脸色怄气,阿让,雪凝把她最真实的样子表达出来了。”
听着徐母的话,张让不抢白,然而许多念头在他的思绪里转着、冲突着。
徐家的餐桌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徐雪凝语带幽怨的质问他。
张让吃着饭,闷不回答。
“姑爷,要不要再吃些什么?今天的菜合胃口吗?”陈妈好意的问。
“陈妈,你做的菜很好吃,不过别再忙了,我已经吃撑了。”张让用徐雪凝难得看见的好语气对陈妈说。
徐雪凝恼了,“我不回去了,我想在这儿陪妈妈。”视线始终不落向他。
张让抬眸一扫,“你住下吧!自己注意安全,出去叫老陈送你。”
徐雪凝转身离去。
吃完饭,他又到徐母的房间内陪了她一会儿,才驱车回兰薰山庄。
破天荒的,房内的气息带点冷清、寂寥,因为惟一能温暖这屋子的女主人今天不在。
黑暗中,张让的脚步绕过偌大的床来到落地窗前,他点燃了香烟轻啜吸着那味道,白烟从他口中缓缓吐出,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撒入些许光芒,他低头沉思。
该怎么说他与雪凝的感情呢?
原先他一本初衷的想要折磨她,用她的痛苦来悼念眉儿的芳华早逝,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慢慢的叫她给占据了。
她清澈无辜的眼神总是逆来顺受,是那样的柔弱、令人不舍,然而这样的形象一重叠到她做出恶意堕胎的行为,张让的情绪起伏是变本加厉的波涛。
燃烧一半的香烟突然被纳入掌心,张让将香烟握在手掌中,丝毫不在意灼烫的温度。
旋过身子,皎洁的月光将床脚下的某样东西照耀得闪烁动人,张让走上前拾起它。一只豪华的珠宝耳环落入他掌中,一旁还有不该出现的针筒。
可以断定这不是雪凝的首饰,他从未送她这样的东西,而她也不喜欢这种华丽的珠宝,全身上下除了婚成,她向来什么首饰也不戴。
会是谁的?会是谁曾经任意进出他们的房间?这针筒又是做什么的?
张让眯起眼把玩着首饰,思绪快速的转动。
是她?她来这儿做什么?这针筒也是她遗留下来的吗?
张让的目光在微蒙之际露出精光,也一并怀疑起这只耳环的拥有人。
明天问问侍女小文,或许她会知道什么。
“小文呢?”张让看着在三楼走动的侍女,开口问道。
“少爷……小文……”胆小的侍女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张让沉声问,“去把小文叫来,我有事找她。”
“小文已经走了。”侍女搪塞着。
“走了?谁让她走的?”张让高大的身形站在侍女面前,那语气让侍女害怕的不住打颤。
侍女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她怎么会这么倒霉?竟会遇上这令人敬畏的少爷,她若不说实情,少爷铁定饶不了她,可是说了,她的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我没有什么耐心……”
侍女双脚一曲,咚的一声跪下,还未开口,眼泪倒先关出来了,“少爷,饶了我吧!小文被静小姐跟管家关到后面的仓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