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个理由。”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和她对视。
“理由?”柳云昭正忙着编发的手一松,整绺即将编好的长发随即如丝般轻散了开来,飘散在她肩上、颊旁。
他竟然要理由?柳云昭忿忿的睨着他,一想到他和那赛雪妹妹在林子里亲昵的又是亲吻又是献身,莫名的她就有气。
“你要帮着那个女人,我就不……”许。这个字还未脱口而出,柳云昭霎时愣住了。
她不许什么?他和其他女人纠缠干她何事?她何须气到热血翻腾?
“你就怎么了?”听她活只说了一半,席湛然急切的想知道下文。
“我……”慌乱的红了脸,柳云昭无措的无法继续说下去。
席湛然虽然急,但也捺着性子、双臂环胸的等着她。
“我……”冰雪聪明的柳云昭,在支吾了半晌后终于找到了活说:“我不愿意因为你和她之间的暖昧承诺而被拖累。你也知道那是贼窝,我可是未出阁的闺女,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得起?”
这话也对,他是担待不起。不过这一趟又非走不可,这着实教他为难啊!
“要不我独自上罗刹岗,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休想!”柳云昭十分反对的瞪大眼。
那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席湛然想得快疯了。“你既不肯改男装跟着我,又不愿意待在这里等,你——”
“我不准你上罗刹岗!”反正她就是不准他帮那个女人。
天啊!她该不会是在嫉妒赛雪妹妹吧?
柳云昭咬着唇,发觉自己莫名涌起的情愫。她偷瞧着又陷入沉思的他,一张俏脸更红,整颗心又酸又甜。
“好吧!”席堪然突然拍腿一嚷,吓着了正一瞬地也不瞬地瞧着他的柳云昭。
“你不上罗刹岗了?”
“当然……”席湛然朝她充满期待的脸一笑,“要!”
“你还是执意要去帮那个女人?”柳云昭火大的站起。
她好像很在意他帮齐赛雪?不过席湛然没多余的心思去细究缘由,“你放心的随我一起上罗刹岗,我保证那些山贼碰不到你一根寒毛。”
“怎么保证?”柳云昭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就这个。”席湛然由怀里取出一只碧色瓷瓶,打开软盖,一颗透如泪珠的东西滚落在他掌心。
“这是吃的吗?”嗅着空气中漫开来的甜味,柳云昭蹙了蹙眉。
“对!服下它,包管你入狼窟也能毫发无伤。”
说起这颗如泪珠的药他可就得意了,这可是他那有着毒手神医之称的二哥辛苦研发的,就连他身上也仅有这—颗。
“这什么怪东西?你休想我吃。”柳云昭退离一大步,摇着头瞧也不瞧一眼。
“你一定要吃。”他也站起来朝她逼近一大步。
柳云昭则更快的退了两大步。
“不要、不要!”眼见他又要追上来,她干脆双手掩口,摆明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席湛然又被她给惹怒了!又不愿换男装、又不要待在这里等他、又不要吃药,那她到底想怎样?
“我再问你一次,吃还是不吃?”席湛然火大的下了最后通牒。
立在角落的柳云昭二话不说的拼命摇头。
好,很好!软的不听偏要他使硬的。席湛然不怀好意的看了她一眼,摊开掌,张口就将药丢进自己嘴里。
他该不会气到自己吃了它吧!柳云昭愣愣的放下掩口的手,突地,席湛然起身一跃,迅速欺近她。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拦腰搂住她,反身一转,立即将她强压至桌上,单手托起她挣动的下颚,在她准备张口骂人时,薄唇一俯,吞没她来不及出口的话。
“唔……”受制于他,柳云昭讶然的只能睁大一双美目凝视着他俊美的眉眼,而他伟岸的胸膛隔着衣衫和她温暖的胸脯紧密的相贴,彼此火热的心瞬间跳得痴狂。
她激狂得快不能呼吸了!
柳云昭软弱无力的仲臂攀着他,而席湛然则又诱又迫的逼她微启唇瓣,将那颗药由他口中哺入了她口里,滑进她的喉间。
然后,席湛然又飞快的扬首饮了口桌上的茶水,俯身急切的吻住她徽张的樱唇,轻柔的送进她口中,助她服下药。
但一触及她的唇,席湛然忘了让她吞下药丸的目的已达到,他情难自禁的继续既浅且深的吻着、品尝着,直到两人快要无法呼吸后才放开她。
席湛然急喘着,连忙由她身上站起,十分讶异自己的失控。
他轻掩上仍留有她微温的唇,不可思议的退了一步。
窗外一阵凉风吹散了一室的火热,让尚未清醒的柳云昭回过神,缓缓的起身,一脸迷茫的和他怔怔对视着。
她抚着被他吻得仍发烫的唇,粉色的红晕由脖颈泛,上脸庞。
“你、你怎么可以……”柳云昭又羞又愤的指责他,身子一软坐在椅子上。
笑得极为尴尬的席湛然心虚的想了个理由来解释:“谁教你不乖乖的服了那颗药,是你逼我用强的。”
服下什么?她有服了那颗像泪珠的药吗?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被强夺初吻的她等会儿再跟他算,现在最重要的是此刻正在她腹中融化的怪药。
笑得不自然的席湛然慢条斯理的回应:“那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少说废话!”柳云昭火大的警告。
好凶!席湛然开始后悔惹到这个女人。
“是生不如死的保命神丹。”
“生不如死?”她会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是指碰到你身体的人。”席湛然耐心的向她解释。
“那保命神丹罗?”不会死就好。柳云昭略松了口气。
“保命,当然就是服丹的人罗!”他伸出食指,笑开怀的指向她。
第六章
出了镇,二人各乘一骑飞驰在山道上,前头的白马跑得轻快,后头的黑马追得紧急。
太可恶、太无耻、太过分了!
柳云昭蹙眉含嗔的不只一遍在心底大骂,持鞭的手一扬,加快白马的速度,一心—意想甩脱身后占尽她便宜的登徒子。
这个样貌俊俏的浮华男子不但在行为上吃遍她的豆腐,更可恶的是,竟然还在口头上占她的便宜,这也是她被他拉出房门后才知晓的事。
“云昭,撒下这个无心的谎,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席湛然也随着她扬快了马鞭,不一会儿就赶到她身侧和她并骑而行。
“哼!为我好?”柳云昭不以为然的轻哼。“我可是—个身世清白、未出阁的姑娘,你竟然同客栈里的掌柜、店小二们说咱们是订了亲的未婚夫妻,你……”她虽气急败坏的痛责,但一张清丽的娇颜却泛起朵朵嫣红。
不知怎么搞的,她心头竟觉得有抹喜悦闪过。
席湛然怔怔地望着她默然无浯。未婚夫妻?若和他自小订了婚约的人是她,那该有多好!
“我若不这么撒谎,怎能大方的跳窗进房,瞧瞧你是否安然无恙?”他专注的望着她。
安然无恙?他关心她?
柳云昭暗抽了口气,心中的微悸化作无数感动。
原本的并骑同行渐渐变成缓步慢行,而后又在二人的默默对望相无心策马下停伫。
一声低低的马嘶,惊扰了他们焦灼难舍的凝望。
柳云昭芳心大乱的首先别开眼,抚着白马滑软的颈毛,开口问道:“那在房里的那个吻又是为了什么?”她很不自在的绞弄着纤白玉指,低垂螓首不敢望他。
“什么为了什么?”她说得不清不楚,以至于席湛然听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