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他的话犹如火上加油,呼延厉声下令,「放箭!」
哲森等的就是这一展身手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他闪电般的一个低旋腿,扬起地上的积雪,在漫天雪花中跃起,身子在半空划了个优美的弧线,俐落的躲过乱箭。
「不……」看到乱箭射向他,霜珠大惊,不假思索的扑上前去。
更惊讶的是哲森。她扑上来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他飞身向前,伸手一抄搂住她的身子,想护着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肩上殷红飞溅,如红梅一朵。
她居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替他挡箭?
抱着人提气狂奔的哲森陷在震撼中。
等被冰雪迷了双眼的呼延和他的手下回过神来,月光下,哪里还有哲森和霜珠的人影?
「他奶奶的,他们跑不远,快给我追。」呼延气急败坏的。
「族长……往……往哪边?」手下呆呆的问。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哲森搂着她直奔三里外的小树林,依旧一脸震撼。
他是练过武的大男人,而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妮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奋不顾身的捍卫他?
完了!他有种预感,一种复杂的、不祥的,又夹杂着丝丝甜蜜的预感。
「笨!」一停下来,他张口就骂,这小妮子真笨,要知道呼延和他的手下根本伤不了他的。
「还不是你……」霜珠没好气的睨他,有心想与不知好歹的他斗嘴,可不知道是失血太多的缘故,还是他的气息团团笼住她……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想再骂一声笨,可看她委靡憔悴的样子,他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大人大量,不再责骂她,只咕哝着在她嘴里放了一颗药丸。
算她走运,这可是保济十全延命丸,别说那一点小伤,就是没了大半条命,也照样能向阎罗王把人给要回来。
「这……这是哪里?」她困难的转头看看周围。
「小树林。」就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可攻可守,敌手多了就和他们玩捉迷藏。
「哦!」她放下悬着的心,微微闭上眼。
「霜珠……」哲森轻唤,用从来没有对她用过的小心翼翼的口吻,「我现在要拔去妳身上的箭,会有一点点痛。」
「嗯……」霜珠勉强睁开眼,颦眉,咬牙。
「别担心,我的医术不错。」他柔声安慰。
呃?她动动眼皮,有些纳闷。他这人真是变化多端,这时候说话和气、动作轻柔,看她的眼神又……怪怪的,要不是肩头的剧痛提醒着她,她还差点以为自己是在作梦呢!
「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吗?」她忍不住问。
「谁说我不管啦?」真是冤枉他。
「刚才你明明就是。」呼延要射杀她,他还一摆手,明确表示:与他无关,悉听尊便。
「真笨,我要是不管妳的死活,一开始就不会出来找妳;我要是不管妳的死活,看到妳落入呼延手里,又何必现身?我要是不管妳的死活,妳看我现在在做什么?」他一边气呼呼说,试图分散她的心神,一边手上也不停,折断了她身体外的箭翎,「我知道呼延下可能轻易杀了妳,当然不受他的或胁。」
她不由得呼痛,想反驳,心底却知道他说的没错,正郁闷时,忽然发觉皮袄的领子里探进一只温热的大手……
「你、你做什么?」她一时又羞又急,不断挣扎。
「别动!」他可不是存心做登徒子,折断箭翎,是为了方便把她身体里的箭头取出来。
她没好气地瞪他,只是虚弱的她瞪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你这……」这算不算是借机非礼?
她想质问,却感到肩头一阵剧痛,原来哲森趁着骗她说话的当儿,飞快的拔出她肩头的箭头。
「伤口需要及时处理,而且我很守规矩的,手都只在妳的肩头。」他边说边替她止血、敷药、包扎,目不斜视,却不经意瞥到她粉肩下的肌肤,她的肌肤也许不够雪白,但细腻光滑……
「好了。」包扎完,他就用衣物把她包裹得像粽子般。
奇怪?他自问并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可这下怎么乱了呼吸?
「你……」她犹豫的开口。
「还有什么事?」他努力的调匀呼吸,可不想她把他当作饿狼,更何况,此时此地都不允许他多作他想。
「你的口袋里放了什么?硬硬的,顶得我难受。」她苍白的脸上有些不满。
她、她、她……他一窘,瞪着她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喂……」她因受伤而有气无力的,但还是对他脸上不可思议、像在说「妳简直笨透了」的表情,表示抗议。
「以后妳就知道了。」良久,他才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
不过是问问他口袋里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何必那么神神秘秘的!
「不说就算了。」霜珠扁扁嘴,她才不希罕。
「妳--妳还真不是普通的笨……」她不是嫁过人吗?怎会不知道他的生理反应?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又说她笨!她白他一眼,正想开口奚落他一两句,却被他伸指压住唇。
「嘘……」他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想也没想的张口就咬,直到嘴里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这才松口放开他。哼!就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好了!
见鬼,这笨丫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痛得晃晃手指,还不忘瞪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得意的一撇嘴。
「小妮子,我的手指可不是红烧羊蹄。」他凑近她,低声耳语,故意把自己湿热的呼吸拂上她的粉颊,「假使妳喜欢,我可以借妳舔舔,但绝不能让妳啃下一块。」
这个恶心巴拉的家伙。她才不喜欢他的爪子咧!
他的唇碰到她的耳垂,似乎还闻到微微的奶香味……奇怪,她身上怎么有奶香味?不过和上回闻到的青草味一样,好好闻,呵呵!
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已经舌尖一卷,舔了舔她的耳垂。
她气恼得想一脚踹过去,却发觉自己被裹得太密实了,动也动不了,只能不停偏头闪躲。
「妳想让呼延的人发现吗?」他的唇又贴到她的耳边。
「啊!呼延带人追上来了?」她心一凛,以至于没发觉他狡猾的又一舔她的耳垂。
「循着雪地上的血迹,就算笨蛋都会寻来。」他说着横抱起她,几个跃步,带着她悄然转入另一棵树后。
「那……」趁呼廷的人还没发现他们,「我们还是快逃吧!」现在伤口也包扎好了,应该不会再有血迹遗留才对。
「不、不用。」
「呃?」不逃?难道留在这里等死?
「那群人没什么好怕的,有血迹指路,动作还那么慢。」
听他的口气……似乎还嫌呼廷来得太晚?天哪!呼廷可是来追杀他们的耶!霜珠低吟一声。
「怎么了,很痛?」他压低了声音问,以为是她的伤口痛。
「不是,」和伤口无关,她没好气的回道:「你还嫌那个残暴的塔塔尔人杀的人不够多呀?再添一双给他,好让他凑个整数。」
「一双?」哲森为这个词笑开了。一双的东西很多呢!比如袜子、鞋子,丢了一只,另一只也没用了,嗯,这种必须配对的感觉真好。
这时候还笑?!小命都快没了。她在心里咕哝。
「别怕,一切有我。」黑暗中,他透过她的眼眸看穿她的心事。
她微微一震。他说一切有他……心头一点一滴的涌出什么,让她的眼圈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