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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的!」见她又落泪,如山般高壮、沉稳的男人顿时慌了手脚,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没要赶妳走的意思。」

  「可是……」他明明说要送她回京城,不是吗?慕沁愔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语哭到说不出来。

  「送妳回京城是想要妳快乐!妳不想回去找孩子的爹吗?」轻声解释,丁魁沉静分析。「当日妳随我离开京城时,派出众多家仆找妳的就是孩子的爹吧!由那日的情景看来,他应该是很在乎妳的,就算你们之间有啥误会,只要当面说清楚,相信会没事的。」

  「不!我不回去!」凄楚一笑,她抬起盈满情泪的眼眸瞅着他。「丁大哥,我就算回去也不会快乐的!我和他之间并无什么误会,我的离开只因我作了这个选择……如今的我只愿心中的那株情苗能日渐枯萎,使我不再为他情伤泪流。」

  闻言,丁魁满心的不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心狠地宁愿亲手摧毁掉心中的爱恋?

  彷佛看出他的疑惑,她酸楚凄笑。「你觉得奇怪,是吧?其实没什么的,只不过他娶妻了……娶妻了啊……」娶了一个对拓展东方家事业有帮助的妻子啊!

  原来如此!一切真相大白,时至今日,丁魁总算明白她毅然决然的离开,是为了什么缘由。

  「丁大哥,你还要我走吗?」除了这儿,她已无处可去了。

  看着她满是斑驳泪痕的脸蛋,不知为何,丁魁心底隐隐感到一阵心疼、怜惜,

  不由自主地竞伸手轻拭去她满脸的清泪,以着沉稳而令人信赖的嗓音抚慰。

  「这儿妳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还要教妳如何辨识药草来帮我呢!」

  「谢谢……」豆大的清泪再次滚滚滑落,然而她却漾起了粲笑,以着坚定嗓音道:「丁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为那人流泪了!往后的日子,我要开开心心地笑、快快乐乐地过活着……」

  第四章

  隆冬之际,狂风暴雪不断肆虐,冷冽刺骨的寒风狂啸整片山林,大地几乎要被纷飞大雪给淹没。这种恶劣天气下,所有生物全缩到老巢去窝着了,银白旷野中除了呼呼的狂风吹啸声外,再无任何声响。

  蓦地,昏暗天色下的峡谷平原远方,慢慢地出现了一小黑点迎着风雪缓缓前进。黑点渐行渐近、越来越大,瞇眼细瞧后,才会发现原来是名身形魁梧的男子,正骑着毛色油亮的黑色骏马,在风雪中独行。

  「『大黑』,快到家了。」轻拍着胯下黑马,男子望着竖立在前方不远处、透着温暖晕黄灯光的坚固木屋,刚毅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浅笑,催促着爱马加快脚步。

  感受到主子的急切,黑马长声嘶鸣,果然加快速度,载负着主子往那木屋奔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屋前。

  迅速翻身下马,才将米粮卸下在回廊上,抵挡风雪的厚重木门已然被悄悄开启,一道温暖光线流泄而出,辉映着正披着雪白大氅的纤细身影。

  「丁大哥,你可回来了!」露出笑,慕沁愔听见外头有声响,心下猜测是他回来了,果然一开门就瞧见。

  「快进屋去!外头风雪大,受了风寒可不好。」见她轻忽外头的寒冷天候,丁魁轻皱着眉头,忙着赶她进屋里去。

  「没事儿的。」轻笑着,径自将一些重量较轻的日常物资给搬进屋里。

  丁魁见状无奈,只好赶忙卸下马背上的物品,一鼓作气地将大大小小的东西全给扛进屋里头去,再飞快地闪身而出,仔细将木门给关紧,不让寒风飞雪卷进屋内夺走一室的温暖,这才松口气的牵着黑马往木屋后,简陋马舍而去。

  待他照料好爱马回到木屋时,慕沁愔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迎了上来。

  「丁大哥,喝杯热茶祛祛寒吧!」奉上热腾腾的茶水后,手上不得闲地忙着帮他褪下一身遮挡风雪的毛皮大氅。

  她知道他身子健壮,除了风雪天外出之外,在屋里头向来仅是一身的厚长衫而已。不像她天生畏寒,就连在这四处角落都生起炉火的屋子里,还是得时时披着保暖的毛皮大氅才行。

  对这种服侍之举少了初时的有礼避讳,长久相处下来,丁魁不知不觉间已将她视为亲人般,自然地让她脱下大氅,啜了口热茶后,一边忙着整理自山下村落购买回来的物品,一边随口问道:「今儿个没啥事吧?」

  「哪会有啥事。」轻笑着应答,她抖手将御寒大氅上的雪花抖落在地后,这才整齐折叠起来放好,转身又忙着端出热腾腾饭菜摆放上桌。

  只见两人在同一空间下,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儿,然而却又透着一股熟稔默契,恍若老夫老妻般温馨自然。

  「饿了吧?快趁热吃。」轻唤招呼,要他别忘了进餐。

  「妳用过了吗?」连头也没回,还埋首在角落处整理着。

  「等你呢!」不疾不徐地微笑着,知道他一定会皱眉。

  果然,就见丁魁原本还在忙碌的双手停了下来,回头拧起一双浓眉。「不是要妳别等我的吗?」他回来的时间不定,若再晚一些回来,难道她要饿着肚子等?

  仅是微微一笑,慕沁愔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用饭太过孤单。

  瞧那抹柔笑绽放在唇畔,丁魁就知说再多也无用了。事实上,他早已清楚她外柔内刚的性情,一旦心底有决定,便再也不容更改!

  从她虽然伤透了心、却依然毅然决然狠绝亲手拔除心中的那段情,便可见一斑。更甚者,在她亲口说出不再为那段情流泪后,幽静的深夜里,果然不曾再听闻她的神伤暗泣声。有时他都不免猜想--她心中的那株情苗可枯萎了?

  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事揣测而失笑,他连忙来到餐桌前坐定,接过她递来的饭碗,大口大口地享用晚餐,就伯让她等得饿坏了。

  「对了,药园子里的那株雪绛草在午时开花了。」用着晚餐,她笑着告知今日的新发现。

  在他的教导下,她认识了不少奇异药草,明白那些奇花异卉有何功用,甚至最近开始向他学习起医理了。不过令人惊异的是,越是在他身上吸取知识,越是发现在那魁梧粗犷的外表下,蕴藏着惊人的丰富学识,宛若挖掘不尽的宝山,若非亲身体验,实在让人瞧不出来。

  呵……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

  「是吗?」黑眸炽亮,刚毅脸庞露出欣喜微笑。「等会儿用完饭,我再出去采。」雪绛草只在隆冬风雪中开花,其花对心脉有绝佳的功效。

  「嗯。」笑应了声,正待再说些什么时,猛地,腹中胎儿顽皮地踢了娘亲一记,让她在猝不及防下轻呼出声。

  「怎么了?」见她忽地低头抚肚,丁魁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宝宝顽皮踢我。」露出一脸慈祥柔笑,绝俗脸庞净是母性光辉。

  「踢妳?」神色微愣。

  「是啊!这两、三天不知怎地特别顽皮。」抬眸轻笑,却发现他发愣地直盯着她肚子瞧,不禁好笑问道:「要摸摸看吗?」呵……这孩子踢得可用力呢!

  摸她?蓦地,他黝黑脸庞瞬间爆红,尴尬地直摇头。

  「没关系的!」知他保守、内敛的性子,又见他赧红脸色,慕沁愔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一把抓住他大掌往自己浑圆肚子一放,温柔轻语。「只是要你分享生命跃动的喜悦,无关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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