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剑眉一挑,冷笑:“我倒要反问你们,可听过祈驭风三个字?”
李孟道一听,怒道:“放肆!王爷大名岂是你这市井小民可以随意提起的!”
云祯双手环胸,眯眼瞧他,挑衅意味甚浓。
才刚包扎好的庄博义忍着痛,咬牙道:“大名鼎鼎的‘宁王府’王爷我俩怎会不知?你这问题倒也可笑。你提这做什么?”
云祯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又问:“却不知是王爷的身份高还是县太爷?王爷位高权重还是刑部大臣?”
“自然是王爷,问这什么屁话……”李孟道才回完,倏地青了脸。
“你……你问这做什么?”该不会他们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吧?
“既然这样,那倒不知刑部那儿斩的是谁啊?”云祯声调一寒:“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更何况你们调戏的对象可是宁王爷的亲妹,宁王府的郡主!”
宁王府的郡主?庄博义和李孟道随即变了脸,吓软了脚。
“是啊!”紫芹上前一步,怒道:“王爷疼咱们小姐可疼到骨子里了,他若知道你们调戏小姐,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哼!恐怕连你们‘位高权重’的爹也难逃一劫!”
庄博义早已顾不得自己的伤,连忙跪地求饶:“郡……郡主饶命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吧!”李孟道也颤抖地跪下,两人慌得红了眼眶,得罪宁王爷祈驭风,比爽快一死还难过。
“太迟了,叫你们家丁等着收尸吧。”云祯说完,便带着祈未篱和紫芹,头也不回离开这恼人的是非地,选另一处幽静的餐馆。
* * *
安静地填饱肚子,云祯才微蹙剑眉,认真地看向祈未篱,责备道:“郡主,这次你实在是太胡来了,你可知王爷为了你担了多少心?你们两个弱女子由北南下,若是有个不测,云祯也难辞其咎。”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祈未篱低头,轻咬红唇。
云祯见状,到口的话瞬间吞了回去,心软地叹了口气,不忍多加斥责。
“唉,没事就好,咱们尽快到无幽山庄吧,王爷肯定早已经在那儿等你了。”
“不,我们暂时不能回去!”祈未篱迅速抬头,激烈反对。
“为什么?”云祯微讶,声调也为之提高。
“因为……”祈未篱朱唇开了又合,沉默许久,才道:“云大哥,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云祯等了许久,早已失去耐心。
祈未篱和紫芹互望一眼,才又启开唇瓣娓娓道来在“寒衣社”的一切、与卫扣寒相恋、天大的误会、卫扣寒的变心,说到委屈处,祈未篱数度哽咽出声,但仍坚持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云祯面布寒霜地听完她述说,心头波涛汹涌。震惊于才离开数个月,郡主就爱上了一名他所未知的人,且爱得这么毫无保留。而他默默守了郡主十年,爱了她十年,顷刻间化为乌有。更可恨的是,事件中的男人竟不懂珍惜郡主,竟用“变心”二字将郡主伤得遍体鳞伤!云祯握紧双拳,努力平息内心的怒火。
“云大哥,既然我与他无缘,那我也不强求了,但我不愿看到他就这么背负着仇恨的重担,甚至敌我不分,一直将咱们宁王府视为他血海深仇的报复对象,所以这项证据我是非拿给他不可了。除此之外,我还想走一趟承天侯府。”“做什么?”云祯蹙起眉,声音冷漠到极点。
祈未篱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续道:“他对承天侯府的实力和地形毫无所知,若要摸透恐怕又要等好些时日,不如我替他走一趟,摸清楚承天侯府的地形……”
“你说什么?!那姓卫的这么狠心对你,你还要为他冒这种险?你——”云祯难得提高声调,显然气坏了,对祈未篱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
“云大哥……”祈未篱一阵软语,登时让云祯咬牙止住话。
“云大哥,这没什么危险性的。一来,‘承天侯府’的小侯爷殷仲玄对我略有意思,若我登门造访,想必他是十分愿意的;二来,有云大哥陪着,还会有什么危险性呢?”
“别想!”云祯想也不想即刻拒绝。凭什么他要帮那姓卫的?他没到“寒衣社”砸他的地盘就不错了。
“云大哥……”祈未篱继续试着说动他。“殷介廷这么嫁祸给咱们宁王府,难道我们要不闻不问么?”
云祯不悦地冷哼一声。
“若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我可以自己去。”
云祯脸绷得死紧,低叫道:“你……你这不是给了殷仲玄轻薄你的机会?我不许,咱们立刻到无幽山庄!”
“你不许也不成,我决定了就不再更改。”祈未篱口气坚定,死瞪着云祯,毫无松口的迹象。
“郡主,你别逼我动手押你上‘无幽山庄’。”云祯威胁她。
“你不怕我终生都不理你?”祈未篱回敬。
“你无理取闹!”
“你食古不化!”
“你莫名其妙!”
“你冷血无情!”
“你——”
“唉……”紫芹在旁忍不住叹口气,插嘴道:“云护卫,你就别再跟郡主争了,多省点力气,等会儿还要留神殷仲玄的举动哪。”她可是算准了最后云祯一定会妥协,无法抗拒郡主的要求,索性要他别浪费精力在这无谓的争吵上。
云祯铁青着一张脸,阴沉地瞪着紫芹,但心中明白自己是真的舍不下郡主,也没勇气冒着与郡主一刀两断的险。他沉默许久,才百般不愿地道:“郡主,云祯不跟你争了,不过我也不愿你涉险,承天侯府就让我代你去吧。”
“真的?”祈未篱一喜,凭云祯一身的轻功,要在侯府来去自如不是难事。
云祯臭着一张脸,不情愿地点头,还未反应,就见祈未篱惊喜莫名地离座紧紧抱住他。
“云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个云祯,永远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祈未篱略带哽咽,觉得自己好幸运能拥有这么个好护卫。
这一个拥抱登时又让云祯僵了全身,不知该不该将她推开。见她又要哭了,才无奈地又拍拍她的背轻轻哄着,杀人般的眼眸不忘狠瞪向一旁对他挤眉弄眼的紫芹。
这暧昧的景象尽皆落入站在街旁一角的卫扣寒眼里,他紧握双拳冷冷盯着餐馆里的这一幕,眼底是全然的愤怒与失望。看来他的篱儿,他一直以为天真无邪的篱儿,不但可能是个卧底,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牙一咬,愤怒地转身离去,餐馆里的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与离去。
“对了,云大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的祈未篱,离开云祯的怀抱,抬头望着他认真问道:“差点忘了问你,你可是‘剑宗’弟子?”
云祯身子微震,神情古怪地回道:“谁告诉你的?”这事儿只有王爷知晓,但王爷答应过他会替他保守秘密的。
“紫芹前些日子听到说书的提到一个名震江湖的‘剑宗’弟子,名字恰巧也叫做云祯。”
云祯只是不关己的瞥了紫芹一眼,没有回答。
“到底是不是嘛!”祈未篱见他似乎不打算回答,有点着急地拉着他的手摇晃。
云祯为她的孩子气动作失笑,继而叹道:“答案不重要吧!我是不是‘剑宗’弟子,对目前或对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祈未篱严肃地道:“怎不会有影响?这之中牵涉到你的身世之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