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累了,祈驭风难掩疲色,轻叹口气,但愿未篱真的没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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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祸临头的祈未篱,仍和紫芹两人逍遥快活地穿梭在寒衣社的总坛。
这一日,祈未篱起了个大早,管剑情和司傲已随着卫扣寒动身下山办事。
用完午膳,她和紫芹二人就无所事事地绕着寒衣社,她正闲得发慌。
“紫芹,我好无聊喔。”
紫芹在一旁轻笑:“小姐啊,紫芹倒是觉得,您是在想卫当家哦,才过了半天您就嫌闷啦,果然是恋爱中的少女呢。”
“贫嘴。”祈未篱白了紫芹一眼,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紫芹装作一脸正经地道:“小姐,想人家就别逞强嘛,紫芹又不会笑你,呵呵呵!”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开来,眯着眼瞧着郡主难得羞红的脸蛋儿。她家的小郡主呀,的确也到了论及婚嫁的年纪了,卫扣寒文武双全,倒是个不错的人选,相信王爷应当不会反对才是。
“紫芹,你还笑,瞧我怎么修理你!”她粉拳往紫芹身上招呼,一个跑一个追,两人嬉嬉闹闹绕着花园转。
“尉姑娘,不好了!”一名“寒衣社”的弟兄上气不接下气的奔来,一脸焦急。紫芹和祈未篱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疑惑地往他的方向看去。
“发生什么事了?”祈未篱蹙起峨眉,开口问道。
“尉……尉姑娘,魁首下山办事,遭到袭击中毒,现在被左右护法扛回咱们岭上,但如今仍昏迷不醒,江大夫束手无策!”
“中毒?”祈未篱粉面一白,急忙往卫扣寒所居住的地方跑去。怎会中毒呢?才下山半天竟然会遭到袭击?
“情况怎样了?”到了卫扣寒房中,她喘了口气,急忙问道。
管剑情表情凝重地望着她,声调不如以往的冷静:“魁首他……中了种莫名其妙的毒,江大夫目前仍诊断不出是何毒物。”
一旁的江文华绞尽脑汁深思,仍是摇头叹气,一副自责的表情,尽数落入祈未篱眼底。
“我看看!”祈未篱二话不说,连忙为卫扣寒把脉。
“尉姑娘!”连江文华这位“大夫”都诊断不出来,这小妮子能看出什么东西?司傲不禁低叫。
刚进屋的紫芹见状,连忙阻止道:“别吵,小姐可是柳布衣的关门弟子呢!”
柳布衣?屋内人诧异的眼光全望向尉篱,没想到她竟是医圣柳布衣的传人?小小年纪竟身怀绝技。当下屋内静悄悄,全部的人屏住气息等她开口。
祈未篱把脉须臾,愣了会儿,面色凝重。许久才放下卫扣寒的手,喃喃道:“他中了鸳鸯散的毒。鸳鸯散照理说应已绝迹,莫怪江大夫不得其门而入。”
“那还有没有得救?”管它绝不绝迹,魁首的安危才是大家最担心的,光知道是中什么毒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解啊!
祈未篱迟疑一会儿,咬了咬下唇,轻轻点了个头。
“管护法,麻烦你清出一间密室,我要一大缸热水,可容得下……容得下两个人的大澡盆,还要十二支银针,就这样。”
“这……”管剑情神情透露着古怪。
“小姐!”容得下两个人的大澡盆?要这东西干啥?郡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别问,快照我交代的去做,迟了就来不及了,你们不希望你们魁首就这样英年早逝吧?”
管剑情和司傲互望一眼,立即交代下人去准备。
见紫芹仍是一脸迟疑,祈未篱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尉姑娘,这毒物怎生个解法?”江文华问道。虽说这尉姑娘不过二八年华,但柳布衣是何许人也,他的徒弟自然差不到哪儿去,他倒不觉得请教她面子会挂不住。
倒是祈未篱迟疑了,这……叫她如何开口?沉思一会儿,她决定敷衍了事。
“江大夫,其实并不难,只要将中毒者安置在热水中,用针灸之法点住他重要大穴,让毒自然放出即可。”
这么简单?江文华有点不敢置信。
“那不如由老夫来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观念,江文华自然还是有的。
“不,我要亲自动手为他解毒。江大夫,请您相信未篱的能力吧。”
“这……”江文华自然相信她的能力,但仍觉得应该谨守男女之别,才不会惹人闲话。原本想再多加劝阻,却让他不经意看到了尉篱闪烁不定的眸光,倏地住了嘴。莫非解毒一事并未如尉姑娘所说的那么简单?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见他不再反驳,祈未篱明显松了口气。而管剑情和司傲不谙医理,只当尉篱是为了想亲手救情郎而未加以阻止。
所有用具和密室都准备好了,管剑情卸去卫扣寒身上的衣裳,将他小心翼翼放入澡盆里,十二支银针也一并交给祈未篱。祈未篱深吸口气,轻声道:“请诸位先行离开,麻烦管大哥和司大哥在外头为我们护法,任何人都不可进入,否则将功亏一篑。”
“嗯,密室外有我和司傲守着,尉姑娘你尽管放心,魁首的生死就靠尉姑娘了。”管剑情一个示意,厚重密室大门随即被关上,两人站在门口严密警备。魁首生死一瞬,谁也别想在这时候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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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咿呀”一声被关上了,静谧的斗室中只留下祈未篱和卫扣寒。
祈末篱深情款款地望着毫无意识的卫扣寒,叹了口气,低声道:“卫大哥,究竟是何人要置你于死地,竟用了如此罕见的毒?幸亏遇上了我,明白这毒物该如何解。”沉默片刻,她轻抚着卫扣寒严峻的五官,喃喃叹道:“卫大哥,你我两情相悦,未篱今生决定非你莫嫁,原想在洞房花烛夜时,再毫无保留的献给你的,但如今看来恐怕得提早了。为了你,未篱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滑入大澡盆内,快绝利落的将十二支银针插在卫扣寒的要穴上。她颤着身子,探向卫扣寒魁梧的身躯,脸上一片红潮袭来。祈未篱深吸口气,闭上双眸,将自己完全献给了她深爱的男人。
几个时辰过去,卫扣寒冒了一身汗,祈未篱亦然。初次的接触由她主导,累得她几乎晕厥,但救他的心一直支撑着她。忍着疼痛,她擦去污水,拔出早已由银转黑的银针,仔细审视一会儿,看来毒逼得差不多了。祈未篱满意的一笑,将十二支针全部拔除,披上衣裳,在案桌前用心写下药方。回头瞧了卫扣寒须臾,才推开密室的门。
“尉姑娘,魁首他……”管剑情和司傲见她出来,连忙问道,面容上是一片焦灼。祈未篱虚弱一笑,将纸笺交给他道:“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帮他穿上衣裳吧!照这纸笺上所列的药给他服用,过没几天就能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司傲和管剑情一听,顿时欣喜,松了口气。
“尉姑娘,这次多亏有你,‘寒衣社’上下对你感激不尽!”
“别说了,快去将你们魁首搬上床休息吧,本姑娘累得虚脱,想歇息了。”摆摆手,她疲累地离去。
第五章
无幽山庄。
夜色清凉如水,柔和的微风吹过,使白昼时的酷热微微降温,添了些许舒适。
祈驭风双手负在背后,立在“昊风楼”二楼的栏杆上,凝视着没有星空的夜晚,缓缓叹了口气。来到江南些许时日,却始终没有未篱的消息,叫他怎安得下心?未篱也太不懂事了,在外头混了这么长的时日也不会捎个信报平安,存心想让他这做大哥的急白一头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