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他的伤势已差不多痊愈了,她也就放心不少。说来也奇怪,受了他那么多欺负,她竟然不希望见到他死,甚至日夜照顾他的身子,莫非……她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心,把这颗心遗失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寨主,该换药了。”门外忽然响起公孙祈的声音。
两人对看了下,霍鹰豪接着回道:“进来。”
公孙祈一进门,朝赵落月点个头后,便走向霍鹰豪。
“寨主,今日觉得身子如何?”
“差不多了,双臂已能活动自如,且腰上这一刀也快好了。”霍鹰豪回道。
“那就好。”公孙祈解开霍鹰豪的衣衫,接着取出药罐,朝尚未完好的伤口上药。
“如何?事情查得还顺利么?”霍鹰豪靠着床头问道。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公孙祈一边上药一边回道。
“是谁?”剑眉敛成一线,霍鹰豪低吼:“快说!”
“据我的线报,应该是杜觥没错。”
“不出我所料,果真是他!”
公孙祈收起药罐,问道:“寨主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要确定我的想法而已,如果真是这样,他是逃不过冷风寨严厉的寨规!”
他一直待杜觥如手足,想当年两人比武,他刀下留情饶了杜觥一命,并且留他在寨子里;就连前些日子,他轻薄赵落月的处分,他都未加以惩处。未料,他不知感恩图报,竟然对付起自己人来,他若坐视不管,岂不对不起寨子里众多弟兄,
他系好衣带,站起身来,看了赵落月一眼之后,又道:
“走,现在就招弟兄们上议事厅,我要亲审杜觥!”
“这……”公孙祈担心地道:“寨主不怕打草惊蛇?”
“我待杜跳不薄,没想到他竟恩将仇报!今日我若不将他处以寨规,如何对死去的弟兄们交代?”
见霍鹰豪怒气冲冲地走出房外,公孙祈向赵落月微一颔道,便跟着离去。
见两人走远,立在一旁许久的赵落月不免想着:
霍鹰豪是一寨之主,她一直认为他是个心机深沉、行事凶狠之人,向来只有他侵犯人,显少有人胆敢动到他头上,当然,除非那人不要命了。
瞧他方才拧着眉头的模样,总觉得他不如以前的深沉冷静,性子变得浮躁许多,不知是为了什么?
唉,不想了。
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对冷风寨反生一种眷恋,尤其是对他,仿佛痛苦,又仿佛快乐。见不到他时,心里空虚的像天上的云;见了他,心又被填得满满的。明知他对她有恨,却无法控制地喜欢上他,为了不让他嘲笑她的愚蠢,她只得偷偷把这份感觉暗藏在心底。
唉!两颗心,两样情,根本没有交集。
她必须把心……偷偷藏起来。
一场审判,在弟兄们毫无异议的附和下,霍鹰豪当场决定将杜航打入地牢听候处分。
午后的地牢安静无人,惟有不时传来几句低咒声——
“他奶奶的!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想他杜觥多年来跟着霍鹰豪出生入死,结果到头来得了什么好处?
竟是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休怪他心狠把上次的行动偷偷告知官府,那是因为他实在不服霍鹰豪将赵落月那妞儿私藏在自个儿窝里!没理由嘛,明明是大伙抢来的,偏偏他一个人独享,就连那一次大好的偷香机会,也被他硬生生的打断,他实在气不过,才决定摆他一道,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
最气的是,他竟然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当着众弟兄的面前被抓,这下就算霍鹰豪愿意饶他一命,他也没面子待在冷风寨了。
好个霍鹰豪!他杜觥从前什么杀戮场面没见过,把他关在地牢里就能制得了他么?
呸!他绝不会傻到在这儿坐以待毙!
他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对了!那妞儿……
“不好了,不好了……”
正带领弟兄们在广场上操练的霍鹰豪,听到呼叫声,一回首,拧着双眉,不悦地问:“怎么了?”
喘着大气的值勤守卫连忙道:“杜觥他……他逃出地牢了,”
“还不快去给我抓回来!”霍鹰豪怒目吼道。
“可是……可是他挟持赵姑娘,要胁寨主打开大门,让他离开冷风寨!”
好个杜觥,知道这时正是他操练的时间,也正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他竟敢趁机挟持并且要胁起他来了。哼!他倒要看看那个混帐东西有多厉害!
“我去会会他!”
“我也去!”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展阳。
两人来到寨子的大门前,正听见杜觥有力的咆哮声——
“全都撤下,谁敢伤老子一根寒毛,老子就先杀了她!”
霍鹰豪正眼一瞧,杜觥手中挟持着赵落月,一把利刃正抵在她的颈子上。
她那孱弱的身子还挺得住么?
从他成立冷风寨以来,他不曾为谁害怕担心过,此刻见她身陷在杜觥手中,他竟为她担忧了起来。
“放开她!”
赵落月惊慌的看着霍鹰豪,他来救她了!
“哼!霍鹰豪,老子抓了你的女人,心疼了么?”
“我叫你放开她,听见了没有!”
霍鹰豪威吓的神情并没有吓退杜觥,反而使得杜觥更甚嚣张。
“少对我大吼大叫,老子已经不吃你那一套了,要我放开她,可以,把大门打开,让老子顺利离开冷风寨,就放了她!”
“杜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大哥这样说话!”见状,展阳怒道:“还不快将落月放开!”
“哈哈哈!”杜觥忽地大笑。“大哥?呸!他哪配当我杜觥的大哥!”
“杜觥!你疯了是不是?”展阳气得眉头皱成一块。“大哥待咱们如手足,你却这样回报,你还是不是人啊!”
“少跟我废话!把这些人都撤下,只要老子我平安下了山,我就把这妞儿放了!”
霍鹰豪冷眼看着杜觥,忽开口喝道:
“你逃不出冷风寨的,我要你现在就放开她!”
“瞧你们为了这个女人担惊的模样,看来,我还真是抓对人了!”杜既嘴角一勾,不肩地看了霍鹰豪一眼。
霍鹰豪面色一凝,开口道:“你错了,这个女人和我之间只有仇恨,你要杀便杀!别以为挟持她,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你……”杜觥的脸一垮。不会吧,霍鹰豪竟然对这妞儿没半点意思?
赵落月的心蓦地一沉,跟着抬眼望他。
好个要杀便杀!原来她在他心里,还是仇人一名!此刻,她不明白自己还奢望什么?渴求什么?
至此,她才真正感到心痛!
“你口是心非!”杜觥抓紧赵落月,朝霍鹰豪高声吼道:“她落在我手中,我才不信你不紧张!”
霍鹰豪站在原地锁着眉头不语,倒是展阳一个箭步上前,怒目斥喝:
“杜觥!好汉做事一人当,干嘛那么歪种,临死还抓个女人垫背!”
“哈哈哈!少激我,我就是为了这娘儿们才落得如此下场,今日我若不抓她,又岂能消我心头之恨!”
这时,沉默不语的霍鹰豪趁杜觥神情激动之际,身形一跃,一脚踢开了杜觥手中的利刃。
“看掌!”接着右手使出一掌,左手迅速一带,将赵落月护在身后。
杜觥吃了一掌,连退数步,大为不悦。
“好啊,霍鹰豪,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他使出全力,准备放手一搏。
然而,这等功夫岂是霍鹰豪的对手?他只是单手出掌,一来一往便把杜筋打得频频败退。
“可恶!”杜觥见情势不对,随即翻身逃去。“霍鹰豪,今日算你厉害,改天我一定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