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不屑地挑一挑白眉,“钱,我没看上眼。”他打开药箱,拿出一只药瓶递给衣慕游,“这瓶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要她活得开心、无忧无虑,那她这个症头也就跟着不药而愈了。”
“多谢。”衣慕游接过手,“漓姐,麻烦你送大夫回去,顺便替真儿准备些吃的东西。”他怕真珠夜里饿得慌。
“这些漓姐会张罗的,你只管照顾真儿就行了。”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连安胎的事都不懂的话,那她就该打屁股了。说完,她便领着老大夫往外走。
房内只剩下他和真珠了,他轻轻抚摸她的脸蛋,心情忧喜参半,“真儿,很高兴咱们有了孩子,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让孩子留下来。”他顿了半晌,“倘若这孩子会害你丢了命,那我宁愿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他陷溺了,他不敢去想没有真珠的日子,他该如何活下去。此刻,他只有期望她的师父能早日现身,惟有她师父才有法子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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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慕游捧着一碗安胎药,硬逼真珠喝下,“真儿,把药喝了。”
“我不想喝。”闻到那碗药汁的味道,她只想逃。
“不行,这对你和宝宝都有好处的。”见她因这一番话而捣着脑袋时,他便把药汁强行灌入喉。
等真珠反应过来时,苦汁早已得逞下肚了,她吐吐粉舌又急急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宝宝?”
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肚皮,“你怀了身孕”。
真珠眨一眨眼、又眨一眨眼,才猛然想起小白猴的娘就是在肚子涨大后,才把小白猴给生了出来,那她岂不是要生小猪仔了?
看她没感染做母亲的喜悦,只是哭丧着脸,他愣道:“怎么了,你不开心?”
“也不是啦!我是怕,怕生出的是一头怪物。”
她快哭了。
这句话惹得衣慕游哈哈大笑,“怎么会呢?”他抬起她的下巴,“你是怕万一在恢复不了正常人的情况下,会生出一头小猪仔?你是不这样想?”
“嗯。”
“小傻瓜。”他的拇指在她的唇瓣上滑动,“这种荒谬的事怎么会发生呢?别想太多,你愈去想说不定真会成真哦!”他故意吓吓她。
“真的吗?那我不要胡思乱想了。”真珠把脸蛋窝进他的颈间,“小游,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我好想回桃仙谷。”桃仙谷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快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家了,不过是回我的家。”
“回你的家,那你家有没有小白猴?”虽然那只贪吃猴很惹人厌,但日子久了,她心里头倒挺想念那段嘻笑怒骂的日子。
白猴?衣慕游的眉头打个结,这下可伤脑筋了,他到哪儿去抓白猴来呢?先敷衍她好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有。”
“有种很多水果吗?”
他眉头又打结了,种种蔬菜那倒是有,至于这果树嘛,印象中似乎见过几棵木爪树吧!其他就甭提什么果树了。唉!还是再敷衍一次吧!“有。”
“那一定有很多飞禽走兽和一堆蘑菇石喽?”她真想看看衣慕游的家,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他颓丧地点点头,“有。”别再来了,再来飞龙堡就要大翻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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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云淡风轻,长长一条大路,像是生意清淡似的,懒洋洋地招呼着惟一的过客。
衣慕游为了顾及真珠身子不适合作长途跋涉下,决定听安漓的提议,先返回路途较近的袁家庄,有安漓悉心照料真珠,他才能放心去作后续动作。
马车内,伤势大有起色的冷灵荷,一个疑问硬憋在心头,实在教她不吐不快,“衣公子,怎么没见着真儿姑娘呢?”这些日子,她察觉到白天老是见不着真珠的人影,而巧的是这只猪,到晚上就凭空消失,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衣慕游不想回答,他把目光从车外移到躺在大腿上打盹的真珠身上。
她双眉一拧,他这种异常的举动,这些日子她也司空见惯了,只是奇怪他为何避开她的问题。“衣公子,你还没说真儿姑娘去哪儿了”。回答她的,仍是他那副不爱理人的德行,真够气人的,算了,还是省省口水吧!
当马车行经交叉路口时,突然几条白纱带天马行空地正朝马车急速而来,直扑马车厢,瞬间就击个粉碎。
随着马儿惊吓嘶鸣,只见衣慕游左手抱着真珠,右手抱着冷灵荷振开凌霄,才一会工夫,就四平八稳地晃到袁正寒夫妇身边。
随之,谢丝绮冷若冰霜地来到,厉眸将他们一扫,“那女人呢?你们把她藏在哪儿?”她日以继夜加强功力,目的就是为了此刻。
“宫主”。冷灵荷怯怯地叫了一声。
谢丝绮瞪了她一眼,“别叫我!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谢丝绮手上的白纱带瞬间击向她。
袁正寒立即以浑厚的掌力击退。
“喂!疯婆子,你别欺人太甚了,否则你的下场。
就跟你女儿一样,自食恶果。”安漓气得大骂,真儿只不过长得像那个冷灵兰而已,她就穷追不舍,若真儿真是那女人的遗孤,那还得了,这疯婆子非做到斩草除根,终日不罢休不可了。
“她怎么了?”谢丝绮挑一挑眉问。
“死了。”安漓裂嘴道。
“死了倒好。”谢丝绮没露出一丝关爱之色。
“你也真够冷血,连一滴泪你也省。”安漓见人见多了,可没见过这种黑心肠的娘亲。
“骂够了没有?人呢?她到底生在哪儿?”谢丝绮已失去耐性了。
“偏不告诉你,怎样?”安漓不知这样气人,反而激怒了她。
“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上!”
战火一起,双方大打出手,倾巢而出的女子兵团一起围攻袁正寒夫妇和敬诚他们三人。
而谢丝绮单枪匹马战衣慕游。
见她来势汹汹,为了能全神贯注放手一搏,他立即把怀中的真珠塞给冷灵荷。“照顾她。”话一落,软剑一出如虎添冀,稳如泰山地拆下她绘声绘影的绝技。
被吓醒的真珠在冷灵荷的怀里扭动不安,想去助一臂之力又碍于她变了身,已无用武之地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渐处下风的谢丝绮,一个扭转干坤,把虚有虚无的绝技发挥得淋漓尽致,令衣慕游一时大意,俊颊就被划出一条血痕。她吓得失声尖叫。“小游!”她也吓得哭出了眼泪。
她这么一哭、一吼,可把抱她的冷灵荷给吓得随手一抛,一屁股跌坐在地,说话都不清楚了。“妖……妖怪!”冷灵荷吓出一身冷汗。
真珠的尖叫声打乱衣慕游的心无旁骛,直教谢丝绮有机可趁,如虎的利爪朝他胸前一抓,狠狠地划出三条血痕。她又趁他脚步不稳,往后退三步之际,白纱带直扑真珠而去,直把被丢得头昏眼花、一度爬不起来的真珠给卷了回来。只因她也耳尖地听见那声惨叫是那个女人,没错,她不可能听错的。
就在真珠被捞在半空之际,衣慕游奋力振飞,软剑割断白纱带,欲将她拦入怀时,白纱带又从中作梗,如蟒蛇般缠住他颀长的身躯,令他动弹不得。
就这样,真珠又从半空中直坠地,但在坠地那一刹那间,一道旋风直把她给卷到几丈外的草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