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慕游又呆了,猪……她,“你真是人?”想不到她长得如此甜美,且甜得令人怦然心动。
“人就是人,有什么真不真的!”真珠没好气地说道,她本能地想伸展四肢,又发现自己被草绳捆得发疼,“好痛!”她二话不说就打起手印念咒语,一眨眼,草绳立即脱落。她立刻爬起来,才一伸展腰,立即感到屁股一片灼痛,“奇怪,屁股怎么会痛?”
飞箭听了倒抽一口气,立即心虚地侧开马险。
头脑简单的真珠没打算追根究底,只知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食物,来填饱一天未进食的肚皮。她没头没脑地一个箭步就晃到衣慕游眼前,小手抓住他的手臂,“好饿,我要吃苹果。”她眨了眨那对无邪的眸子。
“苹果?”她秀逗了啊!荒郊野外哪来的苹果?他锐利的俊眸移向她那双不知检点的小手,“猪精,把手拿开。”他心想人心隔肚皮,更何况是妖怪,那更应该处处小心。
“我才不是猪精!”她朝他大吼,气得她扭过身来向火堆边,很不淑女地蹲了下来,“我不是猪精,我也不是猪小妹。”她的眸子瞪着劈哩啪啦的火焰,感伤地淌下泪珠。“都是老萝卜害的,可恶的臭老头子,哇……”她尽情发泄心中的悲哀。
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很想知道她的来龙去脉。“老萝卜是谁?”
“把我拉拔大的师父。”真珠任泪水流满面,“老萝卜这个名字是我帮他取的。”她转过身,泪眼瞪着一身白的衣慕游,“那是因为他老是穿着一身白色,活脱脱像一棵白萝卜。”她开始认定穿白衣服的人都是老好人。她把头扭回去,又一下子扭过来,死睨着他,“我姓真,是真真假假的真,单名珠,是珍珠的珠,我叫真珠,不是猪小妹。”她再三地强调。
“卟哧!”她那滑稽的模样,搞得一向威严稳重的他,一下子失控地笑出来。“你打哪儿来?”
她用手指指着乌漆抹黑的天上。
“天上?”他皱着眉,心想,会是仙女下凡?她……不像。
“山上啦!”真珠肚子实在饿得挺难受,“我要吃东西。”她抱着肚子哀叫。
“你可以变。”看她挺迷糊的,竟然忘了自个儿会法术,于是提醒她。
“老萝卜没教我变吃的东西,他说这种填饱肚子的事要亲力亲为,这才有成就感,人也才不会变懒。”她盯着火光感伤地说道。
衣慕游深邃如无底洞的俊眸,盯住她可怜兮兮的香背,嘴角也勾起一抹不可掉以轻心的冷笑。想用攻心计来博取同情?哼!这种把戏他看太多了,尤其是女人,最好少施舍同情,一旦沾染上麻烦就不断。
但,她的楚楚可怜却博得他的爱马飞箭的怜惜,它挪起脚踱到她身边,扭着鼻子来逗她开心。
真珠被它那可爱的模样给逗得破涕为笑,并摸摸它的头道:“你是马对不对?虽然我一直都待在山上,不过老萝卜他有告诉我好多好事哦!”她调皮地夹夹飞箭的眼睑,“我喜欢你。”
飞箭这匹雄马被这句真心话给电得精神抖擞,极讨好地猛舔她无邪的脸蛋。
“撒娇。”真珠虽猛被它吃豆腐,不过她也乐得有个伴。
他们是打成一片,而衣慕游却是一肚子妒火,想他可是花了两个月的精力,才把野性难驯、脾气暴躁的飞箭给驯服得百依百顺,而她却只动她那张猪嘴,三言两语就把它哄得不知谁才是正主子,真他XX的可恶!
他怒喝一声,“飞箭!”这怒喝,硬生生把这一人一马给吓得打住心跳,都抬头死瞪着他。
“干么吓人啊!”真珠语气也学他冲了起来。
“别碰我的马。”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我又没碰它,是它自个儿来黏我的,请你看清楚。”她气得站起来,抛给他一记白眼后,转身又跟飞箭头碰头培养感情。
“可恶!”衣慕游恼羞成怒一个箭步,大手就扣住缰绳强行把飞箭拉开。
真珠张大一只娇憨的眼珠子,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你这样会弄伤它的。”她不知死活上前欲扳开他拉缰绳的大手。
衣慕游反而扣住她那瘦小的小手,“你少来装疯卖傻,我不会同情你的。”他怒不可遏。
“傻”字一出,真珠杏眼怒瞪,心中一把火就劈哩啪啦作响,忿忿地甩掉他的大手。“白萝卜,不准你咒我‘傻’!”母老虎不发威,以为她就可以任人羞辱。“向我道歉!”她的手擦着腰,凶巴巴地向他挑衅。
衣慕游的脸庞闪着死亡的危险神色,“猪精,你休想。”他戒备着。
真珠先深呼吸继而破口大骂,“你才是妖怪!”
她立即打起手印念咒语。
下一秒,阵阵强风吹草动,火堆卷起一条火舌,快而准地朝衣慕游直扑而去。“卟!”火舌在一刹那间就嚣张地烧掉他落在胸前的一小绺黑丝,多亏他闪得快,否则衣服也要烧掉一片了。
这下火山爆发了,滚滚的岩浆熔化他的理智,一发不可收拾。接着,狂风怒吼,缠腰的软剑瞬间在手,电光石火间就削掉她左边半截的发辫,在她还没来得及眨眼前,剑尖便无情地轻戳她的眉心,温热的鲜血因而滑下。
长这么大真不知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竟是那么恐怖的真珠,着实被吓得呆若木鸡、魂不附体,打着手印的双手随着身体的颤动而抖得更如狂风扫落叶。
“你是坏人。”她的俏鼻阵阵地抽噎,零污染的眸子渐渐蒙上水雾。
衣慕游不为所动,且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慑魄她,“我说过我是个好人。”他的语气没一丝温度。
她不经吓的胆子,又被他的冷血无情给吓得大哭特哭。“坏人、坏人、坏人。”她哭吼。
“哼!哭,你以为哭能打动我吗?猪精,你想得太天真了。”衣慕游把剑轻轻一扫,又削掉她额上的刘海,“你的把戏是骗不了我的。”
“我没骗人。”真珠梨花带泪地朝他喷火吼道,她真的好气好气,气得她欲动咒语。
但,衣慕游眼明手快,冰寒的薄剑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杀到她粉颈上,画出一条血痕,阻止她施法。
此时,在一旁观看的飞箭焦虑不安不停地在原地踏步,并嘶呜向他抗议。
它这一搅和更惹得衣慕游灼热热的岩浆喷出万丈高,“飞箭!谁才是你的主子?”他恨不得敲它一记醒神棒。
飞箭见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索性把头扭开,来个眼不见为净。
“连你的爱马都瞧出来是你不对,可见你这个人是十足十的坏胚子,发烂的萝卜。”不管三七二十一,真珠先骂个过瘾再说。
“你敢再骂一句,我就杀了你这头猪精。”他气得牙痒痒的,可恶!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骂他,惟有她,惟有这头够带种的小母猪。
又骂我猪,抓狂的她气得压根忘了剑还架在脖子上,便张牙舞抓地向他扑去,“我不是猪精。”
衣慕游没想到她会搏命演出,急忙把剑挪开,再以铁掌劈向她的颈椎。
真珠闷哼一声,眼珠子一翻,人就昏倒在地。
“没脑袋的猪。”他咒骂了一句后,就甩身走到火堆旁席地而坐,单脚屈膝,持剑的手臂潇洒地靠在膝上,俯首探眉看着被烧焦的发丝,不禁又怒气上身,二话不说就挥剑削去这碍眼的焦发,然后把它丢进火堆,闭起目消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