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汉慈一愣,还来不及闪躲,立即有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的身体环住,一个高壮温暖的身体迅速护住了她全身,接着听到“碰”的一记重击声,柴汉慈听到同事们纷纷发出抽气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烂了。
柴汉慈正想探头出去看清楚状况,但是那女人随即又发出一声急促而可怖的叫声,然后环紧自己的双臂就松开来了。结实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柴汉慈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有些女同事开始尖叫,一直很镇定的她也不由得惊惶起来,接着,就听到安奉岩清朗而急促的声音响起:
“快找保全进来!”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等到保全架走那个显然已经歇斯底里的女人后,柴汉慈才知道那女人先是砸烂了自己桌上的电话,然后企图扑向自己时,被安奉岩挡住了,在挣扎间还让安奉岩挂了彩。
此刻,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安奉岩脸颊上那道明显的伤痕,柴汉慈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找出公司在办公室里准备的急救包,拿着优碘和棉花棒,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为他消毒伤口。
反而安奉岩看她不吭声,还要逗她说话:
“这急救包放多久啦?不会早过了有效期限吧?”
柴汉慈勉强一笑。
“这是公司体恤员工新添的设备,应该还在有效期限内才对。”
安奉岩见她的神色始终抑郁难欢,笑着说:
“这只是皮肉之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担心。就算留个小疤,男孩子脸上有个疤,还会被认为性格哩,也挺好的。”
柴汉慈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心头那种因他而起的沉甸甸感觉,却是再怎么安慰也无法消除的。她蹙起眉,轻揉额际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可是这一切实在太混乱了……”抬起头,视线触及安奉岩脸颊上的伤,又是一阵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真的很抱歉,我的私事自己没有处理好,却害得你受伤了。”
安奉岩轻轻摇头。
“我想,这种事其实是防不胜防吧。”
“如果不是我——”柴汉慈心头烦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劲,索性住了口。为什么看到安奉岩受伤,她竟然就觉得多年来一直无怨无悔追寻的目标,是否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心头牵挂的感觉缠缠绕绕,让她透不过气来?
柴汉慈真的不敢去深想原因。不能想,一想,就怕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她咬着唇,狠下心来告诉自己,对于安奉岩的付出,她所能做的,就只是轻叹一声,将沾了优碘的棉花棒举起,对安奉岩说:
“你先别动,我来帮你消毒伤口。”
“好。麻烦你了。”
安奉岩低低应了一声,也就不再开口,任凭柴汉慈处理。
其实他心里也很不好过。特别是看到柴汉慈一通电话就能找到侯传威,而侯传威的反应,又显得他是多么地在乎她。这个互动,明白地显示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比起亲眼目睹她坐上男人名贵轿车里的情景,给他的打击更大。他没有办法再骗自己说,她的心仍是自由的,仍是有可能会爱上他。
可是,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以及凝视自己脸上的伤口时,澄清眼眸里浓厚的担忧及怜惜神气,安奉岩心头还是会感到一阵悸动。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弃她。他真的没有办法。尽管她用情不专,尽管她游戏爱情,但他还是爱她。
安奉岩嘴角边不自觉地露出苦涩的微笑,静静地用心感觉着柴汉慈轻柔的手势,一下、一下的,用沾了优碘的棉花棒擦拭自己脸上那道长长的血痕。
他知道,不论她会不会爱他,他都会一辈子希望看到她快乐开心。当柴汉慈扔掉用过的棉棒时,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礼物来,拉过她的右手,将礼物,放在她手中,微笑。
“这个,送你,希望你会喜欢。”
柴汉慈有些诧异。经过刚才的突发状况,她根本忘了礼物的事,低下头看向手中,却不禁愣住了!是一只她最喜欢的柴犬的陶瓷塑像,制作得非常精美细致,栩栩如生!棕色的皮毛显得温顺,不知名的黑色石头让它的双眼仿佛活了起来,咧着的嘴角好像随时就要呵出气、从舌尖滴下口水来。
“这……”柴汉慈呆住了。
安奉岩微微一笑。
“我想,你会喜欢这个东西。既然你说现在家里的环境还不适合养狗,那么就先让它陪陪你吧。”
在安奉岩解释的同时,柴汉慈只是愣愣地望着手中的柴犬塑像。她很爱柴犬,因为那是父母送她的十二岁生日礼物。她还记得妈妈笑着说:柴家人就该要养柴犬才相配。在那只柴犬往生后,她就再也没有养狗了。这个特殊的偏好是在安奉岩说他很爱狗,将来想要养只狗的时候才顺带一提的,除了他之外没有对别人说过,也没有告诉安奉岩其中的缘由,没想到安奉岩却全记在心里。
他的心意再加上这份礼物,真的让柴汉慈无法成言。她只觉得脑海里像是一片空白,却又像充塞了太多纷乱的思绪,无法理清。
“不喜欢吗?”见她的神情有些木然,然而眼中却有明显可见的哀伤,安奉岩不禁担心起来。
柴汉慈急忙摇头。
“不,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你这份礼物,真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真的吗?”安奉岩放心不下,炯炯有神的眼仔细地凝视着她的脸。“那为什么你的神情这么悲伤?”
听到他关切、真诚的询问,就在一刹那间,柴汉慈忽然有个冲动,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他说,想要告诉他自己心里所有的话,告诉他所有的过去、现在以及她想要的未来。
“我——”
“柴秘书,侯先生打电话过来找你,现在正在三线上等候。”
所有的心事,就在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女职员尽职地进来通报,却莫名地阻止了这股冲动。柴汉慈像是蓦地清醒过来似的,立即住了口,为了刚才自己的念头而感到尴尬不已。
“谢谢你,我知道了。”
听到情敌来电,安奉岩心头苦涩难言,深怕无法压抑嫉妒的反应,只有别开脸、一咬牙,便站起身来,强撑着微笑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在这里接电话吧,我先回座位上去。”
“你——”柴汉慈想要开口请他别走,但是当安奉岩调回她脸上的视线中,似乎掠过一丝惊喜时,柴汉慈却犹豫了,终究硬生生地改了口:“你的伤,不碍事吧?”
安奉岩眼神一黯,微笑得很勉强,故作大方——
“没事,我出去了,你快接电话吧,相信今晚他会特别温柔地安慰你,或者请一顿精美的晚餐来替你压压惊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直走了出去。
目送着安奉岩离开,柴汉慈双手紧握成拳,竭力压抑不要出声呼唤他,同时,感觉有股酸酸涩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第六章
结果,那天晚上,柴汉慈哪儿都没去,只是一个人窝在家里。
发生那场意外后,侯传威自然极力要邀她出外散散心,以便弥补自己间接带给她的惊吓。只是她拒绝了。在这种情形下,柴汉慈没有心情约会,想到安奉岩黯然的眼神,她甚至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