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她沙哑道。
“小姐,你放心,你是叶家的上宾,她只是丫头、烟花女子,怎么比都比不过你的。”菱香安慰。
“不。”赵玄芙猛摇头,一脸哀伤。“男女之间,不是这样比的,她得到他的宠爱,得到我没有的东西,她就永远比我强。”
“那我们就把她赶出去。”
赵玄芙一脸茫然。
“我们把她赶出叶家。”菱香眼露精光。
“不可能的,叶大哥喜欢她,我们怎么可能赶得走她。”
“少爷喜欢她,但老夫人和大小姐都讨厌她啊!”菱香抿唇而笑。“我们只要稍稍动一点手脚,包管她让老夫人和大小姐扫地出门,这样,少爷又是小姐你一个人的了,你说好不好?”
赵玄芙紧咬着下唇,心里挣扎得厉害。
“你……打算怎么做?”良好的教养令她痛斥自己竟有害人之心,但适才两人亲昵的模样刺痛了她的心、模糊了她的良知。
“那简单。”菱香附在她耳边,低低细语。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她颤抖着唇,唇上已无血色。
“小姐,她明知道少爷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和少爷纠缠不清,她这样对你不是更过分吗?”
是啊!她未出现前,至少叶大哥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子,她还是有机会得到他的心。
如果她消失了……
“而且,她被赶出叶家后,你再拿些银两安顿她,也算对得起她、仁至义尽了。”菱香继续推波助澜。
是啊!她可以补偿她的,甚至散尽她身边的所有钱财,也在所不惜。
“那么,你就放手去做吧!”赵玄芙铁了心对菱香道。
“是。”菱香泛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赵玄芙以手捂住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自己的喉咙了。
这样是错的,她明白。
然而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渴爱的女人,她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但她爱上的男人正要爱上别人,她无法什么都不做。
说不定她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时间,好让他发现她的好,继而爱上她。
所以,求求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吧!赵玄芙无声地向上天请求。
清晨,叶宅大厅的内室里,杜芸青手拿抹布,边吟着小雪教她的小曲儿边抹桌子,嘴上笑容始终没有间断。
这几天,真是她落难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了,她不但交到许多好朋友,和叶展骐的感情也日渐增温,一日浓过一日。
他总趁众人皆入梦的时刻偷偷来到她房里,她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罪恶感敌不过他的霸道坚持和她私心里对他的眷恋,她可以感觉自己愈来愈依赖他的陪伴。
这就是爱了吧!她说不定已经爱上他了呢!杜芸青羞怯地抿盾而笑。
清脆尖锐的声音划过耳际,令心陡地漏跳一拍,她敛起颊边微笑,由内室匆忙地跑向大厅,乍然入目的一地残破瓷片令她怵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是谁那么不小心,竟把好好的瓷瓶摔成这样。杜芸青心疼地蹲下身子,抚着残破瓷片上美丽却已残缺的飞凤图。
第6章(2)
“天啊!小青……”刚踏进大厅的菱香捂住胸口惊呼一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大厅里摆着的可都是最名贵的瓷器啊!”
“不是我打破的。”杜芸青脸儿一沉。
“天啊!”菱香听若未闻地蹲下身。“这不是飞凤朝天翠瓶吗?这个瓶本身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却是老夫人陪嫁过来,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只了,小青,你该怎么办可好。”
“我该怎么办?”杜芸青瞪大眼,莫名地指向自己。“花瓶不是我打破的,干我什么事。”
“小青,我看你就别再推诿责任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在老夫人面前,我会帮你求情的。”菱香一脸遗憾地拉着她的手。
“求什么情?”杜芸青一把甩开她的手站起身。“都告诉你花瓶不是我打破的,你听不懂是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路过的瑾儿探进头来,见着地上的一片混乱,倒抽口气。
“瑾儿,小青打破老夫人最珍爱的飞凤朝天翠瓶。”
“我没有,不是我。”杜芸青喊,狠狠瞪向菱香。
“那么,花瓶……怎么会……”瑾儿看向杜芸青,脸儿因担忧而发白。
“是啊!花瓶怎么会碎成一地?”略带嘲讽的声音山门口传来,站在门外的,正是捧着肚子、黑着眼圈的叶秀榕。
“大小姐。”瑾儿和菱香飞快上前,扶着她进大厅落坐。
叶秀榕斜睨杜芸青。脸蛋还是一样美,可惜骨子里还是一样贱,要不是大哥贬她为奴,消了她不少气,再加上最近身子不适,她早亲自出马撵她走了。
这下子,她闯了大祸,恐怕连大哥也保不了她了。
“去请老夫人。”她朝瑾儿一挥手。
“是。”瑾儿戒慎地看杜芸青一眼,快步离开。
“怎么样?说来听听啊!”叶秀榕看向杜芸青,得意地扬起嘴角。
“我怎么知道?我在里头打扫的时候听到碎裂声,跑出来一看,花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杜芸青抬起下巴。
“是这样的吗?”叶秀榕转向菱香。
“回大小姐,菱香进门来时,正瞧见碎了一地的翠瓶,小青正准备要收拾,也许……打破花瓶的真是另有其人也说不定。”说到尾,菱香一脸豫色。
杜芸青扬起一眉,纳闷口口声声说她打破花瓶的人竟为她说起话来。
“真是这样吗?”叶秀榕一脸狐疑。
菱香一脸为难地看向杜芸青。“是的。”她坚决道。
“菱香,你好大的胆子,竟想为她狡辩。”叶秀榕怒而拍桌。
“什么狡辩?她说的是事实,打破花瓶的本来就另有其人。”杜芸青不服输地道。
“对不起,小青,我帮不上你的忙。”菱香低头,一脸抱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谁要你帮这种忙。”杜芸青气极地甩开她。她这么一说,不就暗示她不但打破花瓶,还要她帮忙遮掩吗?
“大厅是你负责整理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叶秀榕起身,气愤地直指她鼻头。
“我不需要狡辩,花瓶确实不是我打破的,就算是大小姐也得讲讲理吧!”杜芸青毫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
“大小姐。”菱香飞快扶住叶秀榕倒退两步不稳的身子。
“你够好、够贱,有本事桶下娄子,没本事承认。”叶秀榕怒骂。
“笑话,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榕儿,怎么回事?”老夫人拄着龙杖,由两名奴婢搀扶着踏进门来。
“奶奶,您的飞凤朝天没了,让那贱丫头给摔了。”叶秀榕恶狠狠地道。
老夫人一脸惨白地望向原本摆着翠瓶之处,而后移向一地碎片。“我的飞凤朝天,那只陪了我一辈子的飞凤朝天……”她喃喃。
“是啊!那只陪了您一辈子的飞凤朝天。”
老夫人一双利眼射向杜芸青,里头满是愤恨。“我知道你恨我阻挠了你的好事,没给你好日子过,但你竟吃了熊心豹子胆拿我的飞凤朝天出气。”
“我很遗憾你失去了你的飞凤朝天,但它不是我打破的。”杜芸青毫不闪避她气恨的眼神,挺直了背脊道。
“不是你,还有谁?!它好好地陪了我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过闪失,你一来,它就碎了,不是你,还有谁?”老夫人厉吼,情绪失控地抬起龙杖,就要往杜芸青身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