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人不在,是不是要回去了?喵喵问。
棠春点点头。「走吧。」不晓得他去哪边了?怎么都没跟她说一声,她可是他的助手耶。
隔天,棠春拿了块硬纸牌,用吸盘挂在门上。
上书:「老板失踪期间,暂停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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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酒吧。
「阿晋没过来我这里呀。」棠春独自前来,让仙蒂有些讶异。
棠春闻言,有点失望。「他没来呀,我以为他会过来这里呢。」原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他像断了线的风筝,好几天没他的消息了。
仙蒂没有遗漏掉棠春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怎么了,你们闹别扭了吗?」有进展,好现象喔。
「不是啦,是他失踪了,我在找他。」
「失踪?不会吧,都多大的人了。」仙蒂倒不怎么担心。阿晋独立得很,把他丢到一个无人岛去,也不过就是现代版的「鲁宾逊漂流记」——到哪都难不了他的。
棠春见仙蒂一副不怎么担心的样子,不禁问道:
「你们怎么都不担心他,他现在下落不明耶。」昨天她跟高令晖说阿晋失踪的事,他也像仙蒂这样,不仅一点都不担心,还说她紧张过头,把阿晋当成三岁小孩子了。
「担心什么?阿晋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有点任性,脚长在他身上,他哪天心血来潮,说走就走,搞不好妳前一天才和他一起喝酒聊天,隔一天就接到他的越洋电话——不过那也要他高兴打电话才行。」
「他就是这样才教人担心。」棠春蹙起眉。
仙蒂拍拍她的肩。「哎呀,妳不要烦恼啦,他可能只是出去走走,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希望如此……那我回去了。」她喝光杯里的水,起身走人。
仙蒂没留住她,知道棠春现在没有坐下来「喝咖啡、谈是非」的心情。棠春不够了解阿晋,否则她会知道现在的担心是多余的。
离开「天堂酒吧」时,华灯初上,独自走在夜幕渐垂的人行道上,想着高令晖和仙蒂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他真的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吗?
「妳很关心阿晋……」高令晖那时这样说。
是吧,她是关心他的,并不因为什么,但她却为他心疼……
第七章
坐在「银写真」门前的石阶上发呆已成了一种习惯。
祖晋人「失踪」迈入第八天,棠春提着一袋早点,坐在石阶上,边吃边看报纸,打算继续消磨一个早上。
祖晋人拎着背包回到工作室,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感觉到打量的目光,棠春从早餐中抬起脸来,咬在嘴里的吸管掉回杯里,溅起一小滴米浆。
「阿晋!」她低呼,下一秒已冲到他面前。
「干嘛?」看她一脸兴奋的好象猫捉到老鼠。
「阿晋……」怕是作白日梦,棠春不确定的再喊了声。「你总算回来了……」她伸出手臂抱住他。
手上的行李落了地,发出一声闷响,像他的心跳。「棠春,妳在干嘛?」
她仰起脸,握住他的双手,说出一直搁在心里的话。「不要压抑自己,好吗?」
她的话来得无厘头,他的心却起了深深的震撼,不能自己。
棠春知道了什么?她怎能一口说中他从不轻示他人的脆弱?就像她第一眼看到他所拍摄的「生命」时,便一语道中他的灵魂。
「阿晋?」怎么不说话?她担心地看着他,发现他好象晒黑了点,他这几天究竟上哪去了?
「妳在胡说些什么?」他不承认自己心湖的波动。
推开她,拾起地上的行李,径自走向工作室门口。他掏出钥匙开门,看到门上那张纸板,他回头。
「棠春,妳在帮我邀请小偷光顾吗?」老板失踪期间,暂停营业?
棠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没发觉他一瞬间的僵直。
「你去哪了?这几天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拥抱是最体贴的语言,她想给他力量。
她在干嘛?才几天不见就变得怪怪的。祖晋人不自在的望了他腰间的手臂一眼,没去扯开;她的手臂好细,怕一扯就断。
「等我?我不在,妳自动休假不就好了。」将纸板拆下,打开大门,一脚将行李踢进去。
「我是想啊,可是我又好担心你。」她跟进门。
担心?免了吧!
「所以妳就每天守在门口等?」从他刚看见的情况来推敲,棠春确实有可能那样做。
「对呀。」她点点头。
「呆子!」他赏她一颗爆栗子,轻轻的。「妳等我干嘛?」他记得那天她哭着离开摄影棚之前所说的话,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才是。
「我急着要跟你说句话呀。」她抚着被敲痛的头顶。
「什么话那么急?」
棠春笑着拉住他一只胳臂。「阿晋,不要那样苛待自己嘛,每个人都应该要学习让自己快乐才对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是很轻松吗?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情绪,把自己逼的那么痛苦呢?」
他蹙起眉。「妳又知道什么了?爱管闲事的小姐。」
棠春抿起嘴,低下头。「我知道的可多喽……」
是阿晖又多嘴了吧。他提着行李上楼。「我不管妳听说了什么,总之那没妳的事,妳尽管可以将爱心分送给其他人,不必留我的一份。」
「我只是关心你。」他怎么这样说嘛。
「谢谢,免了吧。」顿了顿。「妳可以先回去吗?今天再放一天假。」
他看起来仍然一点都不需要她。「你不喜欢我在这里工作对不对?」
想起那时她眼中受伤的神色,他放缓语气。「少又胡思乱想。我才刚回来,累死了,放妳一天假妳还不高兴啊?」搭夜车回来,一夜未睡,他实在懒得多说话。
「真的吗?」她不信地问。
他点头,又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女人天生就与「麻烦」两字画上等号。
「那你这几天究竟上哪去了?」她又问。
祖晋人叹了长长一口气。「棠春,妳看不出来我很累,需要休息吗?」
「我明天来,你不会又『失踪』吧?」她等他等怕了。
「我没有失踪,我只是去旅行,还有什么疑问可不可以一次问清楚?」他能不「压抑」吗?他都快想杀人了。
她摇头,看出他真的有点累。「我明天再来,你先休息好了。」
「离开前记得关上门。」
他才爬了一层阶梯,棠春又唤住他。「阿晋。」
他停步。「还有什么事?」
「你明天跟我说你旅行的事好吗?」
「明天再说吧。」棠春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奇怪的是,他干嘛一件一件事都向她报备?他雇用的又不是管家。
棠春终于满意地离去,祖晋人则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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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棠春准时十点来敲门。他将旅行期间拍摄的照片冲洗出来,和棠春在小桌前一起整理。
「阿晋,这一堆一堆白白的是什么东西?」她拿出其中一张照片,指着其中的一个白色金字塔型的小丘。
祖晋人瞥了一眼。「盐啊。」
「盐?堆在路边?」
「那是盐田,晒好的盐会先堆在路边,一定数量后再送到台盐公司。」他解释道。
「原来这就是盐田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祖晋人望了她一眼,勾起唇,将桌上近百张的照片依拍摄地点归类好。
他旅行八天,没有特定的目标,风一般的流浪。走了几座山、几处海边,还往布袋附近的盐田去绕了一圈。六月是晒盐的季节,阳光充足少下雨,白水湖、好美里附近的盐田边都堆了不少盐;一堆堆的盐,看起来就像座白色的金字塔一样,盐农和附近的景色都入了他的镜头。